反派生前是个体面人[穿书]_第87章
  众修士惊耳骇目,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被他记恨上。
  茅山长老道:“鬼仙大可放心,我等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念在顾怀盏天资卓越,受天道垂怜的份上,只要他能将你除之,我们方可留他一条性命。”
  顾怀盏道:“不可!”
  晴珊师太附和道:“他病入膏肓,唯有你一死可救。你愿为他自我了断性命,也算是顾怀盏做了桩善事,活罪难逃但可免其一死。”
  “切莫听这几人胡言乱语,你若敢照做,我便自爆元神,叫自己不得好死。若起死回生,我便再死一次,上百次,上千次!”顾怀盏暗骂怎么万御宗那老贼,手脚这么慢,半天不见人影。
  茅山长老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为了对付十二将与天子峰的人,我们早有防备,即便有人能闯进来,但凡他们敢靠近一步,我们立即就取了你的性命。”
  他们歪打正着,将万御宗的那批人马也拦在外头。
  当归原本在茅山长老与晴珊的言说下动了自毁的念头,却被顾怀盏一句话硬生生吓退。
  顾怀盏双目死盯着他道:“不论他们如何对我,你都不能照他们说的去做。”
  “话别说得太早!”晴珊师太走到他的面前,扬手又落下,脆生生的一个巴掌打在顾怀盏脸上。
  口鼻间泛起腥甜,顾怀盏将一股鲜血咽下喉咙,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晴珊师太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怀盏勾唇轻笑道:“人固有一死,而我死了,会有天下人为我殉葬。”
  “敬酒不吃吃罚酒。”茅山长老出手将他击飞。
  后方茅山众弟子早有备,张开弓矢,万箭齐发,箭箭穿破顾怀盏肉身,将他牢牢的固定在罪仙壁上。
  殷红灼热的液体顺着月白的玉璧流淌下,如绯红水幕遮盖住玉石原本的颜色。
  却见顾怀盏依旧双目清明,从容不迫,除却最初一声闷哼,再未泄露一丝苦楚。
  茅山长老阴笑着走上前道:“那就先从仙种开始,摘了天道赏赐给你这叛徒的馈赠,也算是替天行道。”
  笼中人双目欲裂,瘴气无法抑制四溢体外,却被光阵封锁没能侵袭笼外。
  顾怀盏瞻望向当归的眼中不乏柔情,他张了张嘴,浅声道:“别看……”
  众目睽睽之下,茅山长老丝毫不掩饰贪婪意图,徒手刺穿顾怀盏腹部。
  肚中一阵绞痛,令顾怀盏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热腾腾的鲜血,他极力隐忍,冷汗顺着他苍白的面容如雨珠不断滴落。
  “住手,住手——!”当归声嘶叫喊,躁动的瘴气腐蚀了其中两道光柱。
  晴珊长老见状对他道:“鬼仙稍安勿躁,顾怀盏的命可还在我们手上。”
  当归沉下面色道:“那你们便杀了他好了。”浓郁的黑雾在瞬间将他的身影淹没。
  顾怀盏忍痛作笑,偏斜着脑袋睥视茅山长老,嗤笑道:“怎么……?找不到么?”
  茅山长老阴毒道:“我看你还能笑到何时。”
  顾怀盏垂眸低声道:“他快要出来了,不如直接杀了我如何?”
  茅山长老闻言倍感不妙,手在他的丹田处忙乱的翻找那颗仙种,就连灵台都不见仙种的影子。
  “不敢吗?我来帮你,你记好了,我死了,你们一个也逃不掉。但我将……再次重临人世。”话音落,顾怀盏周身便乍现极其耀目的极光。
  茅山长老没料到他会真的自爆元神,欲抽身来不及,被白芒所埋没。
  身为化神期的顾怀盏自爆元婴,定会牵连茅山长老一同陨落,可白光散去后,众人却见茅山长老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被钉在罪仙壁上的顾怀盏却不翼而飞,只余下血色的壁面与地面积血证明他曾存在过这里。
  众人此刻想要跑却为时已晚,瘴气滔天冲破困仙阵,将所有人吞噬其中。
  鬼仙自漫天雾海中走来,出手将茅山长老腹间捅出几个血窟窿。
  “你把他,藏到哪去了?”
  寒声幽幽入耳,如同夜叉索命,叫茅山长老如陷冰窖,还没来得及察觉到疼痛,人就已经被鬼仙提到了半空中。
  茅山长老狂妄全失,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不知道啊,他就那么……那么消失了,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
  鬼仙垂首低笑声连连,令所有人寒毛直竖,紧接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惨叫声接连响起。
  第50章 时也命也
  当归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所受之痛, 我必加倍偿还,在场之人,无人可幸免。”
  瘴气凝为利刃刺破他们的皮囊,钻入他们的五脏六腑,不停的翻搅,一个个道修被穿到了罪仙壁上,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壁面遮盖得严严实实。
  又有后来者不断覆盖上去,原本月白的玉璧,顷刻间沦为了血淋淋的人墙。
  “救我, 痛、啊——!”
  “不啊啊啊——!”
  “放、放过我吧,呜呜……我错了…呜…我错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地成血河,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仙山罪仙壁转眼化为人间炼狱, 惨绝人寰。
  当归在黑雾中一遍遍的寻找着顾怀盏的下落,他手持着黄泉刀游逛着, 却没有见到有可斩断的死气。
  他脚步一深一浅,摇摇晃晃的向前边走边道:“已经无事了,怀怀,莫怕,快出来……”
  一袭红衣从黑雾缭绕中走出, 所到之处瘴气自他脚下横生肆溢。
  他垂首扫见自己这身刺眼的鲜红,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有关于顾怀盏被箭矢贯穿,鲜血溢流染红玉璧的画面, 仿佛觉得自己身穿着的是由他的血液染红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