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不等容初继续发作,宴岑又盯着她一字一句:“可是容初,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
  他喉结重重一沉。
  “你不爱惜你自己,那我来爱。”
  容初目瞪口呆。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前胸起伏地越来越快。
  “你——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她抓起剩下那只枕头扔出去,重重砸在宴岑的胸膛上。接着,容初就跟找到发泄的出口一般,将能及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往外抛。
  ——那就都发疯吧!
  “我不要你爱我!我不要!”
  “你凭什么封杀我!凭什么管我!!”
  “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开,走啊啊啊!”
  宴岑顶着朝自己飞过来台灯,手机,抽纸盒还有各种化妆品往前走,迎向她爆发的排斥靠近她,一把把人抱进怀里。
  “我不走。”他轻抚她身后的长发,像在给受伤又暴躁的小动物顺毛,包容至极。
  “我会一直陪着你治疗。榕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容初拒绝男人一切的安抚,她使劲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我不要!”
  “你放开我!”
  宴岑却抱她更紧,结实的胳膊缠上她更为纤细的腰肢,把人完全箍在自己的怀里。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容初现在有虚弱到肌无力,根本脱不开男人。
  她转而抡起两条纤瘦的胳膊,对着他宽阔的后背又锤又打,“我不要你陪!你管我能不能好!”
  她打得越凶他就搂得越紧。
  没打几下,容初就又脱了劲,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叫喊却更为失控,简直歇斯底里:
  “就算我好了,我也不会感谢你!”
  “宴岑,我讨厌死你了!”
  “我恨你!”
  ……
  宴岑抱紧怀里纤瘦脆弱的身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发抖的脑袋顶上,摩挲发丝发出细腻的丝丝沙沙。
  他一手扣上她后脑,强硬地让她贴上自己的胸膛。
  很快,胸前有温热的湿濡慢慢蔓开。
  等到怀中的人喊到力竭,逐渐平静,男人才缓声开口。他磁音磁沉沙哑:“好。你不感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
  “榕榕,只要你能好起来,恨我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要!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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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经过医生的诊断, 容初被确诊为神经性厌食症。
  行业原因, 不少模特都有厌食和暴饮暴食的问题, 这样的病需要药物辅助治疗,调整饮食恢复体重,但更需要心理干预。
  好些模特经过治疗身体上有了好转, 但心理上依然病态,导致厌食症经常复发。病情反复恶化, 患者还有可能患上抑郁症, 严重时甚至会产生幻觉或自残……
  容初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但也不乐观。除了厌食,她情绪焦虑, 失眠也很严重,而且已经两三月没来大姨妈了……
  宴岑将她强行留在家治病养身体。让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并没有将她生病的情况透露给别人,她的哥哥姐姐不知道, 甚至连公司和修衍那边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宴岑是怎么做到让她鸽掉那么重要的工作后, 公司竟然也没来找她的。
  她一点不怀疑他有封杀她的能力, 至少现在, 他已经单方面阻绝了她和外界的联系,她的手机和电脑现在只能收发微信短信。容初本来还想了解一下她没拍上的那封《vogue》封面怎么样了, 结果网络根本无法搜索。
  有关她的微博, 新闻和动态自然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之前容初久久没去医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怕被媒体拍到。宴岑似乎也考虑到了一点,他没有带她去医院, 而是找了医生每天来家里治疗,甚至还在家中置出一间颇专业的诊疗室来。
  医生每天来给容初做检查,开药,补给营养,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数时候,整栋大房子里只有宴岑和她两个人。
  容初依然在记恨宴岑擅自做主的蛮横专.制行为,只不过她没再发脾气摔东西了——她完全无视他,拒绝他的关切,不搭理他的询问,有时候干脆躲房间里不跟他见面。
  但宴岑从来都不说什么,更不会恼,心甘情愿地做她唯一的情绪宣泄口。
  他安静又专注地按照医嘱,细致地照顾她。医生说容初现在只能吃一些没有刺激的流食,他就每天换着花样煲汤熬粥。尽管很多时候她根本不会吃,或者刚吃下就原样吐出来。
  医生说不要刺激病人,不要让病人有压力,宴岑简直是百依百顺。容初情绪好点愿意应他两声,他就好声好气地哄着了;她不搭理他时,他就跟怕惹她不悦一般,主动隐身。
  即便是对居居,她也没见男人这样耐心宽容过,包容至极,简直快到卑微的地步。
  即便宴岑不出现她的视线范围内,容初也知道他一直在暗处观察。
  他会注意她每一餐吃了多少;她难以自制地在卫生间狂吐时,透过玻璃门就看见门板后关切等待的安静身影;还有昨天她在房顶的游泳池边晒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却躺在屋里的塌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
  居居暂时被送回到了湖心苑。容初也是同意的,她不想让孩子看见仙女妈咪现在这幅模样,也害怕呆在这儿,居居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小人儿每个星期来看妈妈三四次。本来是两次,但宴岑看每次孩子过来,容初的情绪和食欲都会有好转,便让小助攻多来探访了。
  小助攻不仅继承了老父亲会哄人的优良品质,还更乖巧,更可爱,深得仙女妈咪的欢心。
  不知道宴岑提前跟儿子说了什么,每次居居过来,别的也不说也不问,上来就一通亲亲抱抱外加“妈咪猪猪好想你啊”。此外,小人儿还承担起给仙女喂饭的光荣任务。
  容初每吃完一口,居居都会很捧场地拍巴掌,“妈咪真棒,妈咪乖乖!妈妈多吃饭饭,长高高!”
  容初:“……”
  她怀疑这小人儿是把他爸哄他吃饭的那套拿出来了。
  容初吃不下去时,居居还会举起勺子高喊加油,然后凑到妈咪跟前送上一个爱的鼓励猪猪亲。
  人家母子两个在房里又亲又抱,一派和祥,被排挤的老父亲融不进去,只能卑微地听门缝。
  听到小孩清脆的童音和女人轻轻的笑声,他的唇角都会不自觉上扬。
  这晚,居居抱上一大瓶榨好的果汁去了容初房间,说要喂妈咪喝甜甜。
  宴岑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轻敲了两声房门,也没人应。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扭转门把,推门进去。
  房内只有床头亮了一盏鹅黄色的暖灯,屋内静谧又温馨。
  容初不见人影,大床上只躺了一只四仰八叉的小猪,睡得正酣。
  宴岑走过去给居居盖好被子,转眸看到床头柜上的果汁瓶子——居然空了大半瓶。
  当然不排除有贪吃小猪偷喝的可能,但即便居居也喝了,容初以前也没有一下子喝过这么多果汁。
  又想起今早医生说的“病人状态稍有好转”,宴岑心里不由一振。
  这些天,他寸步不留地守在她身边,两个人与世隔绝般锁在这栋大房子里,宴岑觉得自己甚至也有点病了——要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这样神经敏感,她的任何举动,甚至一点细微的面部表情,都会紧密牵动他的心绪……
  宴岑敛着脚步声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卫生间透出光线的门后。
  “容初?”
  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回应,没有水声,也没有她难以克制的干呕。
  宴岑微微拧眉,不由又想起那天她突然晕倒在卫生间的场景……他心里一紧,直接推门而入。
  好在门这次没有上锁。
  “容初?”
  偌大的卫生间里依然没有人影。
  宴岑急切张望,快步在浴室里寻了一圈,最后停在浴缸前,才慢慢松出一口气。
  容初裹在浴袍里,高高瘦瘦的人蜷成可怜巴巴的一只,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厌食焦虑到失眠,医生开的处方药里有安眠药,不知道药量是不是有点重,这两天她甚至走哪儿睡哪儿。院子里晒太阳睡着,书房里看书睡着,这现在,直接睡到浴缸里来了。
  宴岑躬身蹲在浴缸旁,低低唤她:“容初?”
  药效正猛,毫无反应。
  宴岑弯了下唇边,两条结实胳膊伸进浴缸用力,一把把人从里面捞起来。
  女人带着水汽的温软身体,顺从地落入他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动作太大,她胸前的浴袍带子突然散开了!
  只一瞬间,光滑的丝绸面料不受控制地滑下来,她大半个睡袍都脱落挂在他臂上,白得发亮的皮肤完全袒露,一直到脐间。
  宴岑:“!!”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感过于香艳强烈,宴岑的大脑空白一瞬,气血随之翻腾上涌。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她真的瘦了好多啊。
  尤其是……
  宴岑知道有些部位有着统一的衡量标准,好像是用英文字母?但具体如何,他并不清楚。
  不过他有自己的测量标准。
  以前那些“亲自测量”的回忆画面疯狂划过脑中,他手心灼热,不得不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克制住想要再次“测量”的冲动……
  抱着衣衫不整的人从浴室出来,又把她轻轻放在居居旁边时,宴岑的太阳穴依然突突跳得厉害。
  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依然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般,长眼闪躲着拢住她的睡袍,又手忙脚乱地给她系带。
  他指尖修长,平时打领带系纽扣都十分利落灵活,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系个带子却怎么都系不住。
  急乱之中指节滑过带着温度的细腻肌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凉,沉睡的容初居然也应激般有了某些触动……
  宴岑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