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6章 四年后
  乔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妇产科出来的,整个人还处在迷茫无措的状态,手,无意识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平坦坦的,没什么感觉,谁能知道这里头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曾做梦都想着能怀上陆墨擎的孩子,却怎么都没想过会是在跟陆墨擎提出离婚之后。
  愣了许久,她突然拿起手机,有些手忙脚乱地拨通了一个住宅电话——
  “爷爷,我想让您帮我一个忙。”
  四年后——
  a市第一医院。
  “乔医生,三号抢救室病人情况十分危急,沈医生让您马上过去。”
  “好。”
  当乔栩赶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被抢救床上的病人给惊到了。
  “陆昕瞳?”
  陆昕瞳是陆墨擎的妹妹,这个跟她一向不对盘的小姑子,没想到她才一回国就跟她先碰上了。
  乔栩蹙了一下眉,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便看向一旁神色焦急的年轻男子,问道:“病人什么情况?”
  “我老婆羊水破了,医生,请你一定要救她……”
  因为紧张,男子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
  乔栩拧了下眉,知道从男人口中得不到什么准确的答案,便转身直接冲进了抢救室。
  只留下那人焦急地等在抢救室外,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听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更是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远处,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很快,一道身影,伴随着凉意还有掩饰不住的紧张,出现在了抢救室外。
  “瞳瞳怎么了?”
  “刚才出门的时候,突然间羊水破了……”
  陆墨擎没有再开口,眉头拧紧着盯着面前抢救室的门,面容紧绷。
  自己妹妹的情况,他很清楚,她的身体根本不允许怀孕,万一……
  正想着,抢救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摘下面上的口罩,露出了一张久违精致的脸。
  而那张脸,此时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身边的妹夫。
  “陆昕瞳的家属是吗?你太太现在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动手术,你在这里签个字……”
  乔栩声音急切地吩咐着,这边侧目又对边上的实习医生吩咐道:“准备全身麻醉。”
  “好的,乔医生。”
  乔栩点点头。
  吩咐完之后,她又重新跑进了抢救室,由始至终,都没有往陆墨擎的方向看一眼。
  而事实上,她确实没看到他,因而没看到那人一贯深沉的眸子里,溢出来的激动和震惊。
  乔栩!
  当陆墨擎看到口罩扯下后的那张脸时,心尖狠狠抖了一下。
  这个四年前一声不吭离开的女人,这个让他找了四年寻而未果的女人,竟然该死的毫无征兆地回来了。
  她就这样让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重新闯入他的世界里,让他猝不及防。
  藏在裤袋中的手,因竭力克制着心头愈发失控的情绪而攥紧。
  四年,她离开了四年,再度出现,竟然是以这样一个让他完全陌生的身份。
  第7章 医院重遇
  陆昕瞳在抢救室里待了不到半小时,便被送去了手术室,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此时,陆墨擎站在手术室外,担心自己妹妹安危的同时,心里还想着那个冷漠到让他觉得孑然陌生的女人。
  四年未见,她变得成熟了许多,也干练了许多,身上那种掌控全场的气势,从她的一言一行当中显露无疑。
  这跟那个跟他结婚了三年,唯唯诺诺一无是处的女人完全不同,就像是一个陌生的灵魂,顶着乔栩的躯壳,出现在了他面前。
  四年……
  两人竟然以这样紧张的方式下重新相见。
  四年,不长不短,却让他觉得他的妻子离他好远好陌生。
  再想到乔栩当年送去陆氏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书,如今还静静地躺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陆墨擎的心头,蓦地乱了一把。
  八年前的她对他做的那件恶劣至极的事,到了如今好像根本不重要了。
  盯着手术室的门许久,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他看着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一身绿色手术服的乔栩以及几个助理医生从里头出来。
  面对那男子紧张的目光,她摘下口罩,露出了稍显苍白的微笑。
  “你太太没事了,孩子早产,要先送去保温箱,等你太太送去病房之后,你就可以去看她了。”
  “谢谢医生,谢谢!”
  男子高兴得热泪盈眶,连声向乔栩道谢,跟着又急急地往病房方向跟了过去。
  乔栩若有所思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四年前她离开a市的时候,陆昕瞳还没有结婚,没想到这一转眼,都要生孩子了。
  看这个男人的反应,应该是很爱陆昕瞳。
  乔栩的眼底,隐隐地有些羡慕,当年她生乔一的时候,除了医院的医生护士,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快速收起眼底的暗淡,她垂着眸子,转身离开。
  陆昕瞳的情况,她是最清楚的。
  先天性心脏病,身为陆家的千金小姐,陆家为了治她这病,从小到大,费了不少的财力和精力。
  也算是她天生命好,生在陆家这样的家庭,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以陆昕瞳的状况,别说怀孕生子了,就是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因为刚刚上过一个大夜班,加上刚才的抢救手术,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以至于跟陆昕瞳的丈夫说完话之后,她已经没精力顾及其他了。
  看着乔栩二话不说地离去,视线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半秒,陆墨擎的心里有过一丝懊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想起刚才她离开前看着宋域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心头不知觉地疼了一下,脚步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快步跟上了乔栩。
  陆墨擎走进休息室外时,脚步微微一顿,随后才抬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看到乔栩单手撑着额头,一脸疲态。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乔栩头也未抬,只是用略带沙哑和倦意的嗓音开口道:“小陈,我有些累,有病人过来,叫别的当值医生接诊吧。”
  第8章 他没签字?
  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好似在陆墨擎的心头又狠狠地敲了一记,停在门把手上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感觉到门口那人没有任何动作,乔栩疑惑地抬起头来,一张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会儿看见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里。
  打算回国之时,她不是没想过可能会碰见陆墨擎,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盯着那张刻在记忆力的俊颜,藏在桌子下的手,微微攥紧了。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压下心头的慌乱,视线淡漠地迎向他。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抢救了陆昕瞳,作为陆昕瞳的哥哥,陆墨擎出现在医院里并不奇怪。
  “陆总。”
  冷漠又疏离的称呼,成功得让陆墨擎皱起了眉。
  时隔四年,再看到她,早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总是努力讨好他,顾及他情绪,亲昵地喊着她“墨擎”的乔栩了。
  四年……
  他找了她整整四年,也是那四年,让他明白,这个女人狠下心来的时候,比他所想象的狠上百倍。
  乔栩看着陆墨擎那双深沉的眼,多年过去,这双眼似乎更加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读不懂。
  尤其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会给她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只能自己找个话题开口——
  “你妹妹的身子暂时没什么事,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内能出院。”
  陆墨擎抿着薄唇,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压得乔栩有些透不过起来。
  四年的时间,以为自己对陆墨擎早已经形同陌路,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想跟陆墨擎在单独在一个空间里待着,乔栩拧了一下眉,便起身往外走。
  刚绕过陆墨擎身边,手腕却被他给拽住了,“走了四年,舍得回来了?”
  乔栩停下脚步,抬眸看向陆墨擎,不明白他此刻眼底的愤怒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离开了,他不是解脱了吗?
  “a市又不是陆总您的,我想回来就回来,难不成还得挑时间?”
  乔栩看着陆墨擎,讽刺地挑了一下眉,看着这双深邃的眸子里逐渐席卷而上的暴风雨,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憷。
  “a市不是我的,可你乔栩他妈还是我陆墨擎的老婆!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什么意思!”
  眼底的风暴终于爆发,让乔栩错愕的是,陆墨擎竟然爆粗口。
  在外人面前一向沉稳得体,极具教养的陆氏总裁竟然被她气得爆粗口?
  乔栩隐隐地觉得自己竟然有一种成就感。
  “陆总大概忘了,四年前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我现在跟你没什么关系。”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紧,疼得乔栩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真不好意思,只要我没签,你这一辈子都是我陆墨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