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伯爵阁下_101
  维克托一把把信扔在了桌面上。“巴黎出事了。”他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单词。
  夏尔敏锐地从这种反应里嗅出了风雨欲来的气味。他把自己手里的信递给维克托,再拿起桌面上的那张信纸——
  两封信,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安培的电磁学研究进展迅速,在近两月的时间里做出来了足够写三篇论文的成果,简直是神一般的节奏;坏消息是,有个叫卢维尔的宗教狂热分子给了贝里公爵一颗子弹,而这个倒霉的、脑袋开花的家伙正是阿图瓦伯爵的次子。
  夏尔真想骂一句粗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雅克:儿子,女人们都叫你什么?粑粑总觉得很在意啊( ‘`; )
  阿尔丰斯:不不不,粑粑,真的没什么!Σ(っ °Д °;)っ
  夏尔:大概是少女杀手这类的吧?嗯~ o(* ̄▽ ̄*)o
  雅克:什么?!阿尔丰斯你给我过来,粑粑很久没和你谈人生了!(o#゜皿゜)o
  阿尔丰斯:……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QAQ
  第74章
  这消息凶多吉少,夏尔和维克托深知事态严重。在告知纪尧姆先在埃佩尔纳待着之后,他们就星夜兼程地往巴黎赶去。两人骑马疾行,一个随扈都没带。
  现在的时间千钧一发,每分每秒都要争取,因为很有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而不让纪尧姆回去的原因是,巴黎即将掀起腥风血雨;像纪尧姆这样的议员,这时候远离权力争斗漩涡才是自保的最佳选择。至于维克托,就算他不回去也已经注定被卷入了。
  大家都不傻,知道这时候回去,要么力挽狂澜,要么命悬一线。
  其实纪尧姆本不愿意让夏尔回去。但夏尔一句话就把他准备的理由堵回去了:“这是对方的迎战,父亲;而我们没有退路,我们必须赢!”
  这个时候,就必须详细解释一下,这件刺杀到底代表了什么、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刺杀的原因很简单。就和斐迪南早前就提醒夏尔要注意安全一样,局势早就很动荡了。大革命一方面给底层平民们创造了往上爬的机会,另一方面,多种思想的碰撞也使得情况愈加混乱,没有哪个派别的头面人物出门时不关心护卫情况的。
  从后一点来说,奥地利等国的担心并不是空口白牙的指责;毕竟在大革命以前,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普遍现象。
  无论那个卢维尔是出于什么目的扣动了扳机,结果都是一样的——贝里公爵死了。
  理论上来说,这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里说,贝里公爵还年轻,手里也没什么实权,还只是次子。如果他的家人不故意刁难,这事就和凶手之外的人一点干系也没有——
  至少夏尔知道,他们这头肯定没人派谁去刺杀贝里公爵!他们的策略是拖,拖到他们占据优势地位为止,而不是这么快就在台面上撕破脸啊!
  但问题在于,作为贝里公爵的父亲,阿图瓦伯爵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作为一个在大革命之前拥有一大块位于法国北部的领地和采邑的实权贵族,他当然没法忍受革命前后待遇上的巨大差异;不论是金钱,还是地位。同时,他还没有他国王哥哥的眼光和判断力;他坚信君权神授,保王党还可以把现时的局势扭转回大革命以前,国王就该拥有绝对权力。
  这就决定了这件事的后果。阿图瓦伯爵肯定会捏着这件事大做文章,趁机把脏水都往他的敌人身上泼;泼得多厉害都没关系,毕竟他可是痛失爱子的人,所有人在道义上就已经先倾向到他那边去了。
  而阿图瓦伯爵的敌人,显然就是阻碍他复辟的所有人。国王当然不会首当其冲,但不是资深贵族出身、地位却很高的人就会成靶子了——
  部长会议主席,德卡兹伯爵。
  “这事会被推成他的责任,没有阻止自由主义泛滥什么的,”夏尔在中途驿站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没时间睡觉,但三下五除二吃顿饭还是必要的——这么说,“他们肯定想要换一个部长会议主席。”
  维克托注视着夏尔略显青色的眼眶,嘴唇微动。除了换马和吃饭,他们一路都在赶路;到巴黎少说得一天一夜,他有点担心夏尔那样的少爷身板吃不消。
  “是,但这并不那么容易,”因为夏尔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适,为可恶拖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压在心里,脸上表情已经恢复成了他惯常的镇静冷淡,“他们胃口太大了。”
  夏尔知道维克托在说什么——从革命开始,内阁首脑一直走马灯般地换,就没消停过;德卡兹上台之后,国王已经颁了一个伯爵封号做安抚,但还没过三个月,事情就再次变糟了。
  “相对于他们的最终目标,这可不算胃口大,充其量是循序渐进。”他顿了顿,又道:“你觉得刺杀是意外还是计划好的?”
  维克托冷哼一声。“从我个人来说,我相信阿图瓦伯爵有做这个计划的魄力。”他话锋一转,又问:“你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