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绝对不能让它们近身。
  慕西精神触手齐齐探出,速度极快,不过一瞬,就捆麻花般地将骨翼束缚了住。
  被束缚住的骨翼并不安分,在地上或半空不断扭动着。
  在这样的狂魔乱舞中,慕西抬步走向还躺在修复舱上雌奴。
  雌奴被慕西的精神力所震慑。
  那种在精神上被雄虫侵犯般的感觉让他几欲崩溃,只得不断回想那些在慕西面前失态过的雌虫最后的下场,才能不让他的身体当场出丑。
  重来一次,绝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
  慕西的面容出现在视野里,如记忆中那般居高临下又淡漠无情的眸子……
  雄虫总是这样,仿佛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没有任何一只虫能真正入得他的眼。
  雌奴心神不稳,嘴唇嚅动:“雄……主……”
  作者有话要说:
  要来只雌奴吗?有八条新生骨翼,强悍隐忍,但吹枕边风的技术很糟糕,心神恍惚的时候会唤出心底深处最隐秘的称呼。
  第6章 雌奴契约
  一声雄主让慕西微愣了下。
  再看向雌奴时,对方已然紧咬住牙关,面上闪过懊恼,爪子深深扣进修复舱的躺垫中,仿佛那声示弱般的呼唤并非出自他之口。
  但,懊恼……对方在懊恼什么呢?
  不该弄坏修复舱?还是不该叫他雄主?
  慕西微眯起眼,雌奴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看来快到极限了。
  真奇怪,一只虫到了濒临疯狂之际,他作为压迫者,却感受不到对方对他的任何负面情绪。
  慕西沉默注视着雌奴。
  虫族的奴隶与专属床伴的界限并不明确。
  对方是他的雌奴,也的确可以叫他雄主。
  雌奴么……
  在他的精神震慑之下还能撑这么久,的确难得。
  视线落到雌奴青筋暴起的脖颈上。
  慕西想,真性感啊,濒临疯狂却还在努力抑制自己,让虫忍不住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
  但他对雌奴还有其他的兴趣,并不想这么快中断这段关系。
  慕西稍收敛了些精神震慑,同时右手拂过手环,片刻后,一只暗色的颈环出现在他手里。
  异宠需要异宠牌,雌奴理应也需要一个类似的“铭牌”。
  慕西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束缚环绕过雌奴忄生感的脖子。
  暗色颈环上,属于塞卡亚家族的暗金藤蔓族徽反射出冰凉的光。
  慕西的指尖滑过伴随了他十多年的族徽,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手给一只雌虫带上束缚环。
  每一个束缚环都是一份契约。
  “你的名字。”慕西凝视着雌奴的面容。
  雌奴感觉自己大概已经记忆错乱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句话。
  那天,他向那虫宣誓效忠。身穿金边军礼服的雄虫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他身前问:你的名字。
  他回答:
  “什安……”雌奴嘴唇开合,声音嘶哑。
  雄虫道:
  “我名,慕西.塞卡亚。”慕西沉声念出自己的全名。
  咔哒——
  暗金色的光一闪,颈环扣合,锁死。
  契约达成。
  无法反抗的精神震慑忽的散去。
  什安大汗淋漓,粗粗喘着气,涣散的视线逐渐集聚。
  咔——
  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让雌奴彻底回过神来。
  他环视四周,身旁空无一虫,脖子上触感冰凉。
  没有主虫的干预控制,又没有精神触手的束缚,新生的骨翼们又回到满房间乱爬的状态。
  什安没精力去管自己新长出来的骨翼,确定了雄虫去了浴室后,他虫化的利爪就抚上脖子上的颈环,眼中带着些茫然。
  这是……什么?
  ·
  契约一只雌奴不在慕西此行的计划之内,但感觉也不算太坏。
  慕西边想着从什安处了解来的地下城区区长,边抬手褪下衣物,打算尝试用淋浴装置洗个澡。
  有望突破s级的a级雌虫,手下有一支高级雌虫组成的私军……
  将手伸到淋浴区下,水温由凉转热,慕西久久没有动作。
  不对。
  a级的雌虫不计其数,被星网录入的s级雌虫,整个虫族都只有十一位。
  “有望突破s级”,雌奴当时的神情太过肯定,仿佛在叙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很有趣不是吗?
  水声淋淋,雾气升腾,慕西微勾起嘴角,在水下仰起头。
  细小的水雾沾到慕西的睫毛上,慕西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享受的心思去了大半。
  地下城区所谓的高级酒店,居然连个声波清洗装置都没有,想给差评。
  铛铛铛——
  门被一声接着一声地敲响,声音不大,若非四散在周围的精神能量将外边的信息回馈给慕西,在水声的掩盖下,慕西怕是都不会注意。
  精神能量反馈来的详细信息让慕西动作一顿。
  外边的是……骨翼?
  那只雌奴疯了吗?
  说请进是不可能的。
  数根精神触手在门外凝聚,随时可以让这些新生骨翼接受虫世间的毒打。
  慕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精神能量扩散开来。
  束缚环存在的一大作用就是保护雄虫的安全,一旦佩戴者对其认证的虫主有任何攻击意图就会被惩处。雌奴就算对他有什么想法,也不该这么莽撞。
  精神能量扩散至整个房间,雌奴分明好好地坐在破烂的修复舱上,疑似,在发呆?
  所以说……这是又是新生骨翼的自作主张吗?
  精神触手漂浮在半空,没有动手,因为骨翼们撞上门后就安静地在门口趴住了。
  慕西有些失望,他其实挺想给这些打扰他洗浴的新生骨翼一次来自社会的毒打。
  没有过得去的理由,打是不能打了。
  关了水,慕西擦干身体,从储物手环中拿出一套睡衣换上,转身往外走。
  一开门,就是一排的骨翼,没留给他任何可以下脚的空间。
  什安闻声转头,将浴室口的“对持”收入眼底,顿时尬尴不已。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刚失去骨翼不久,但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拥有骨翼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早没了随时控制骨翼的习惯。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骨翼爬着爬着……会全堵在浴室门口啊?!
  什安有些慌乱地想要操纵骨翼移开,却忽的感觉某根骨翼上一重。
  凭感觉看去,就见雄虫细嫩的脚丫踩上了他的骨翼。
  什安的呼吸一顿,操作骨翼移开的动作也随即停了下来。
  脚下的骨翼轻颤了下,慕西的视线投注过去,骨翼又归于平静,快得就像雌奴那总是让他摸不真切的情绪。
  慕西向雌奴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高级雌虫的骨翼,就算是断肢新生,也不该连只雄虫的体重都承受不住。
  什安在慕西的目光与他接触之前垂下了眼眸,本欲移开的骨翼重新排列,在慕西脚下铺出了一条暗色的道路。
  雌虫为了求偶,什么都能忍受。
  别说慕西只是想踩一踩他的骨翼,就算雄虫想将他的骨翼切下来,他也会跪伏着捧上刀刃。
  慕西眉梢微挑,迈步踩着雌奴的骨翼往床走去。
  雌奴的骨翼就那么为他一路铺到了床下,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摇晃。
  慕西在床边坐下。
  骨翼们乖顺地匍匐着,雌奴将它们控制得很好。
  慕西的视线投向雌奴。
  雌奴低垂着眼眸,浅金色的短发未经打理,细细碎碎地落在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