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里沙肉
  工作人员只感到四周的空气突然稀薄, 少年气势磅礴, 如猛虎下山般, 犀利的眼神充满了煞气, 他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差点惊叫。
  他的脸上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在他的眼里, 东九日不是人, 而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我, 是否有资格, 参加料理大赛?”东九日慢慢地开口询问。
  工作人员被他震慑地猛烈点头。
  “有,有,有资格……”他两腿打颤,满头大汗。
  东九日慢条斯理地道:“那么……非常感谢你的召待。”
  工作人员抖了抖脸上的肌肉,恭敬地道:“请……请上台……”
  东九日瞬间收了精神威压,迈着优雅的步子,进入过道,往比赛擂台走去。
  工作人员整个人虚脱了般,瘫坐在椅子上, 全身汗湿。他从不知道,机甲生的精神威压这么可怕!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告诉他,这个叫东九日的参赛者是个高级的精神力者。
  当东九日站在擂台的小厨房里, 时间正好指向了九点正。
  他把识别器在梳理台的一个屏幕上刷了一下, 刹时, 他所在的小厨房上空弹出一个虚拟屏幕, 上面是他的信息。
  评委台上,有人看到他资料里的三级厨师证,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这年头,真是什么有人都有。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至少长得不错,可能是哪家的小公子吧,以为这是选秀节目,想凭长相吸引粉丝。”
  “十八岁?才刚成年。什么时候玉珍楼考三级厨师证这么容易了?”
  “哎,我说你们,人不可相貌,也许他有过人之处。”
  “不是我们看不起这孩子,他如果去参加传统菜也就罢了,可偏偏要报名参加异兽肉,这不是自讨苦吃?”
  “也许他能让我们大开眼界,你看他一脸淡定,一点都不像初赛者。”
  “这台上有好几位厨师参加过三届比赛,右边数过第三的那位大厨,他在第三次参赛时,一路冲到了决赛,却在最后因紧张得错过火候,与季军失之交臂。中间往后数第四位,上届料理赛前十名,再往后第六位,两届前十。这台上的都是老厨师了,全世界各大酒店争着抢的名厨,他们十八岁时,还都是学徒,甚至有人连二级厨师证都未考出来。你们说,这位叫东九日的少年,十八岁就考到了三级厨师证,不觉得蹊跷吗?”这位评委的质问,恶意满满。
  然而其他评委听了他的话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于是,他们望向东九日的眼神充满了冷淡,嘲讽,鄙夷。
  东九日精神力过人,他的精神触手几乎在一进场,便已经铺展开来,四周游荡,这些评委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了。
  被小看了,那又如何?
  料理大赛,凭厨艺说话。
  开赛的警示音响,每个小厨房四周升起透明的玻璃隔离墙,擂台的上空,弹出三十个虚拟大屏幕,每个屏幕对应一个小厨房,厨师在厨房里的活动,一清二楚地反应在上面。而评委前面的桌上,也出现了缩小版的虚拟屏幕,他们可以用手指滑动,选择观看哪位厨师,可以放大缩小。
  东九日站在小厨房里,静静地等待电子音公布第一道考题。
  “清蒸索里沙肉,限时四十五分钟,请开始。”
  电子音一落,东九日身后的地板升起一个保鲜柜,里面塞了许多异兽肉,全部是分解后的肉块,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光凭肉眼,区分不出种类。
  东九日打开保鲜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搜索了一遍,微微皱眉。每种异兽肉,全都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用保鲜袋真空包装,从表面看,它们的颜色相似,肌理相同,无法区分哪个是里沙肉。
  里沙这种异兽,东九日知道,是最普通的一阶爬行类异兽,高一米,最长可达四米,比鳄鱼凶悍,大嘴一张,里面有四排尖锐可怕的牙齿,普通人类若是落入它们的狩猎范围,基本没有逃生的可能。因为它们是群居类,一出动,便有上千只。
  虽然它们经常成群结队,但终究只有一阶的,三级机甲战士便能灭它们一个团。由于它们的肉质是出了名的鲜嫩,所以一些异兽狩猎者对它们情有独钟,成为餐桌宠儿的里沙,近几年数量在大量的减少。
  东九日打开着保鲜柜,发呆的模样,一清二楚地映在悬空的虚拟屏幕上。不但观众对他发出嘘声,连评委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希瑞紧张地咬着手指,他见九日对着一柜的鲜肉发呆,忍不住道:“九日应该认识里沙肉吧?”
  “认识异兽的种类,这不光是家政系,更是机甲生的必备课程。”诺思道,“不过,看不出原形,光这样的肉块集中在一起,确实混淆视线,干扰厨师判断力。”
  “这种小问题,难不到九日。”纳特笑道。“你们看。”
  几人全盯住屏幕上的东九日,只见他伸手,在最下层,拿出了一块真空包装的肉。
  评委台上,有人“咦”了一声。
  “速度倒快,却不知是不是里沙肉。呵呵。”有评委嘲弄。
  东九日拿到肉,打开真空包装,取出里沙肉,将之放在板砧上面,把真空袋扔进了垃圾筒里。
  没有错,这确实是里沙肉。新鲜的肉是粉红色的,肌理细腻,闻着有一股腥味。未处理的里沙肉,腥味很重,所以对厨师的技艺考验很大,何况要清蒸它,若没有把它的腥味去掉,清蒸出来的里沙肉,不但口感差,味道更可怕。
  东九日看了看整个梳理台,各种调料齐全,厨具整齐地摆放,四口锅有序地蹲在四个炉子上。如今的燃气是新生能量,用法与天燃气一样,但更安全。
  东九日不假思索地将里沙肉先放在水笼头下洗将,再摆板砧上,用刀背狠狠地拍了两下,将紧|窒的肉拍得松散。取了一口锅,装一半的水,打开炉灶的按钮,把锅里的水烧至八成热。他快速地将拍松散的里沙肉,在开水里泡了五秒,立即取出。
  粉嫩的里沙肉,经过热水的洗礼,表面变成了深红色。东九日把它放在盘里,取过料酒,淋在半熟的里沙肉上,里沙肉完全被浸在料酒里,东九日再取了一点鲜酱油,倒进盘里,与料酒混合。接紧着,他在保鲜柜里找到了一种叫晃的异植,这是一种能去腥味的异植,但用量需要谨慎,多了会覆盖住主菜的味,少了去不了腥。
  东九日把晃剥了皮,洗将,用刀板一拍,压遍出汁,迅速地丢进装里沙肉的盘子里,当晃与料酒一碰上,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料酒和酱油的混合液体,竟然慢慢地透明了。
  当混合液体完全透明后,东九日把里沙肉取了出来,放到了另一个干净的盘子里,而炉子上,早已放好了一口蒸锅。他端着盛里沙肉的盘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蒸锅里,再取了一个盘子,覆在上面,最后盖上盖子。
  做完这些后,东九日清理了梳理台,安静地站在炉子前,耐心地等待里沙肉出锅。
  评委台上的人看到东九日如此干净利落地处理食材,不禁诧异。那手法,那动作,绝对不是一个新手。而且,会想到用晃这种异植,确实有其独特之处。
  晃是最好的去腥材料,却也是最难把握的食材,多一分掩掉了主菜的味道,少一分加重腥味。使用晃,有风险。
  再看其他老厨师,只有少数几个使用了晃,其他都避开了。
  “有点意思。”一个戴眼镜的评委笑道。
  坐在他身边的蓝裙女评委托着下巴,手指不停地在自己前面的小屏幕上划动,当划到东九日的画面时,纤指一点,放大了。
  “这孩子长得真不错,身上这件衣服是queen的,看来他的身份不简单呢。”蓝裙女评委仔细地看着画面里的黑发少年。
  “虚有其表,没有实力,在这个面向世界的擂台上,只会惹人笑话。”坐在女评委另一边的棕发男子冷笑。
  “有没有实力,等端上菜,尝过便知了。”蓝裙女评委娇笑。“我还真有些迫不急待了呢。”
  “呵,看样子,快了,居然只用了二十五分钟?”眼镜评委惊讶。
  只见屏幕里的东九日关掉了炉子,端出了装里沙肉的盘子。从选材到处理到清蒸出锅,他确实只用了二十五分钟,也就是说,清蒸的时间约为十分钟。
  十分钟能蒸熟?
  不但评委持怀疑的态度,连观众席上的观众也满脸质疑。
  共有十位评委,所以东九日在梳理台上摆放了十个盘子。出锅后的里沙肉味道非常鲜美,盘里的肉汁程黄金色,东九日手中拿着最小的刀,在手指间花样耍了一记,瞬间出刀,只见一片刀光后,盘子里的里沙肉,分成了十等份。
  他的这一手,完整地被摄像头捕捉到了,并且展现在虚拟屏幕上,震憾了全场。
  刚刚他出刀了?
  为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盘子里的里沙肉,便成了十等分?
  评委也吃惊不小,他们没想到十八岁的少年,刀工如此精湛。于是他们要求视频回放,调慢了80%的速度,几乎一帧一帧地回放,终于看清了东九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