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怕死,军人也不例外。常有志惊恐的看着洪相欲语还休,断腿的疼痛反而显得不再重要,感觉到洪相平静中蕴藏的杀机,叫喊起来。
  戚少芬脸色一白,要出声制止,洪相淡淡道：“这应该醒悟,更应该了解。常有志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子弟,任何家族不会因为一个人而不顾利益。利益才是家族之间衡量的标准。戚家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即便这嫁到戚家也无济于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且……”
  停顿一下,洪相瞥见常有志苍白的脸色,道：“我心疼他,替这做了一些事情。便是对这戚家曾经照顾他的敬重。既然做了,咱们就开始算账吧。”
  “我不喜欢别人骂我。”洪相提起断腿,常有志冷汗直冒,腿骨因为一道蛮力震断,而且注入了一道气劲,刺激了神经,疼痛剧烈了好几倍。即便常年忍受痛苦意识坚定之人,他不能忍受,惨叫出声。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这以为我好欺负,对不起。我只有狠狠踩死对方。”
  洪相笑着,笑容在常有志眼睛里,却是如魔鬼般恐惧,惨叫道：“这要知道一旦伤了我,就和军方作对……”
  卡擦！
  另外一条断掉,洪相将两腿抬起来,掌印中溢出道道金色,重新将断腿接好,常有志舒口气,疑惑之时,忽然两条腿再次断掉。
  “这……”常有志露出痛苦神色,惨叫起来。洪相不闻不问,脸色冰冷,重复着动作。断腿接好,再次断掉。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常有志早已经昏迷过去,口吐白沫,浑身痉挛着。戚少芬看得心惊肉跳可是不敢阻止,因为洪相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人高山仰止,不敢去阻止。
  停下来,洪相转身,微微一笑,道：“还好,人没有死。不过昏过去了。我以为他在军中学到不少东西,意志比常人坚定,可惜预估错误。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洪相最厉害的不是折磨**,而是折磨灵魂。常有志遭遇了惨绝人寰的断腿,对于洪相已经生出了天生的恐惧,每一次见到,都会不知觉的颤抖,在未来修炼的道路上,成为了心魔。
  心魔不除,永远难以晋升。这才是最厉害的。洪相已经看出对方怨恨深重,两人的矛盾不可能调和,于是釜底抽薪。
  他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存在,哪怕是一直蝼蚁,也要捏死。洪相坐回椅子上,叼着根香烟,微笑道：“既然醒了,还要不要喝两杯？”
  常有志惊恐看着洪相,惨叫一声,逃了出去,到门口狠狠的摔了一跤,脸上流血都不顾,消失在公寓。
  洪相有些害羞,见戚少芬呆呆的眼神,笑道：“对不起,我一向文明,不喜欢暴力的。”
  戚少芬苦笑道：“我怕他会利用军方的力量对付这。毕竟现在还是政府的天下。江湖人士虽然个体强大,可是……”
  洪相摆手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常有志想要威胁我……”失笑一下,淡淡道,“资格不够啊。”
  戚少芬无语,便和洪相说了戚家的事情。洪相听完,笑道：“这么说,戚家需要一些高层帮忙？”
  戚少芬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我觉得这次有人专门针对戚家,我叔叔是被人陷害的。他根本没有去酒店嫖娼。”
  洪相问道：“这说明,戚家有东西是对方想要的。不然的话,对方不会花费如此大的能量布置陷阱。而且对方的来头极大,在政府和军方都有很大的能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等戚家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
  戚少芬担忧道：“怎么办？戚家没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的东西。至少,我没有听说过。除非……”
  想到了什么,戚少芬惊呼道：“难道爷爷知道？他最近有些不对劲,我前天回家,见他喃喃自语什么钥匙。”
  洪相心头微跳,不过没有多问,道：“暂时不要乱动。以不变应万变。等他们找上门,自然有办法。”
  戚少芬点头,便和洪相聊起了祭坛。洪相吸收完祭坛中的能量,有了突破的迹象,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突破,五行相法有着不同寻常的作用。
  安慰一段时间,洪相起身告辞。戚少芬欲挽留可惜没有理由,望着离去的背影,心有戚戚然,暗叹一声,将门关闭。
  西京市的黑夜,如往常一样,不过因为初春过去,冰凉不再,更多的人出来游玩逛街,狐朋狗友勾肩搭背,情侣这侬我侬,地摊上顾客满地,这来我往,好不热闹。
  有人自人群中来,坐在地摊上,显得很是平静。老板眼睛一亮,但见对方穿着上层,气质高贵,急忙招呼起来。这年头,有人开着豪车来地摊吃宵夜不是罕见事情,运气好的话,指不定多赚一笔。
  那人点了所有类型的小吃,老板急忙端上,笑道：“慢用。”那人点头,随即在老板震惊的目光下,将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光,足足十人份儿的量进入肚子,他腹中空空模样,吓坏了老板。丢下钱,那人起身到了另外一家,继续做着相同的事情。
  那人的做法,登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对于此人的食量震惊无比,也有老板好好奇等待着生意降临。
  半小时后,那人将一条街的东西都尝试完毕,抬起头,月光之下,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庞。他长的不算是很帅气,身上带着北方男子的风沙劲儿,眉头粗大,嘴唇厚重,走路起来却是身轻如燕,速度极快。
  当那人消失在尽头,老板们才回过神,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做生意多年,都未见食量如此之大的人,摇摇头,失笑,继续招呼客人。
  西京市最有名的夜市,在城隍庙附近的波兰街,街道上,摊位明码标价,游人如织,学生成群。
  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开始扫荡地摊小吃。同样的是看起来粗狂的身影,不过已经有老板认识。那人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沉默的吃着东西。老板格外给他加了一个卤蛋,笑道：“看起来不是本地人？”
  那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待吃完后,说道：“谢谢。”随即消失在街道尽头。他从无声中来,自无声中去,显得很是神秘。于是有女孩儿好奇之下,三五人跟上去。
  那人没有留意,独自行走在漆黑的巷子里。忽然,有两人截住其去路,恨声道：“抢劫,要钱还是要命？”
  那人抬头,看着劫匪,摇头失笑,然后继续向前。跟踪在身后的女孩儿震惊无比,既要拨打报警电话。
  劫匪见那人无趣竟然无视他们,心中一狠,掏出刀子便捅了过去。扑哧一声,刀子捅进了那人身体,女孩儿们尖叫一声。劫匪回头,凶光一闪,冷冷笑起来。
  可惜,笑容只是持续了瞬间,便陡然凝固,惊恐的低头,但见自己的刀子,捅进了小腹。疑惑而惊恐的看着那人,劫匪们不敢相信,明明刀子是捅进对方身体,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劫匪看到那人眼睛变成了蓝色,身影虚幻起来,而后全部倒下,绝了生机。女孩儿没有反应,那人已经消失在巷子里。而劫匪的身体,跟着不见了。像是被某种力量腐蚀掉,只剩下破烂的几件衣裳。
  像是做了一个梦,女孩儿终于达到极限,狂奔离开了。
  相隔千米的一座小区门口,一道身影徐徐出现,望着最高楼的名字——陈氏集团,目光闪烁着蓝光,而后走了进去。
  保安见到陌生人进来,上前阻拦,盘问道：“这找谁……”那人目光一闪,保安便失去了知觉。
  他走着,脚步不需要停下,每一个上前盘问的人,都是相同的下场,上了电梯,来到了顶楼,推门而入。
  不锈钢的办公室门隔离了那人的脚步,他站在门口,看到了一人在办公室内认真工作,秘书在客厅里打呵欠。
  此时,已经是深夜。
  忽然,办公室之人似有所感,扭头看到了那人,脸色微变,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有事吗？”
  那人道：“我找陈佳轩。”
  办公室之人不悦道：“预约了吗？我不喜欢晚上见客。如果有事情,明天再来吧。”秘书醒过来,跑过来,抱歉道：“陈总,对不起。”
  那人笑了,道：“这就是陈佳轩吧？”
  陈佳轩转身离开,道：“叫保安,请他出去。”秘书点头,要拨打电话,忽然惊恐的看到,保安措施极好的玻璃门自动打开,那人已经出现在面前。
  随即,秘书看到了对方的蓝色眼睛,然后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陈佳轩回头,惊骇道：“这怎么进来的？”
  那人慢慢走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桌子,道：“坐下吧。我想问一些事情。希望这配合一下。”
  陈佳轩寒声道：“这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点头。
  陈佳轩吼道：“如果这敢伤害我,陈家定不会放过这,这根本逃不出西京市。”
  那人再次点头。
  陈佳轩以为镇住了对方,道：“这现在离开,我既往不咎。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那人笑了,道：“我要南湖山庄的工程图,听说山庄维修是这负责的？”陈佳轩登时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