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往日如风
  当看到服务员拿出的信封,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急忙打开,里面是朱儿留给我的一段话。
  “往事已成风,还如一梦中。”
  我喃喃自语着重复这段话,有些发懵,看向吧台的女孩儿,“这什么意思?”
  “客人别急,我给您查查。”服务员随手鼓捣了几下电脑,她给我解释道:“先生你好,上面说往事不过是一场春梦,美好但难以留住,醒来依旧是空,什么也抓不到,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回忆与痛苦。先生,这是分手诗啊,您看,下面还写着勿念。”
  另外一名服务员轻轻碰了同伴一下,我耳边“嗡嗡”直响,到底怎么回事?朱儿为什么要走,不是说好了今天去领证么?妈了个鸡的,这叫什么意思?随随便便留几句话给我打发了么?
  我恨不得立刻杀回合花派在山东的会所,把事情当面问清楚。
  但下个礼拜气温会降到全年最低,时间与现实不允许我去那么做。
  轻咬着嘴唇,不管她有千般借口,万般理由,特么的,她是我的人,就算是回合花派,我也给你带出来!
  退了房间走在冷冷的大街,远处大烟筒向外冒着浓浓烟气,将这天色遮掩的灰气蒙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尾气与一些刺鼻的气味儿。
  随着点点雪花,行人匆匆,路渐渐扑上白色衣装,是啊,气温明天要比昨天低了许多。
  朱儿走了,我心里一下子变得空唠唠的。
  你说这人也是奇怪,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可有一天这人要是不在了,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还挺不舒服的。
  很快回到了家中,王大哲气呼呼的坐在门口,我一进门他就围上来了。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梦的舒服么?”
  王大哲气的站了起来,“次奥,原来你特么都知道!”
  “我召的和合术,怎么能不知道?”
  “没良心的混蛋,你特么连师兄都耍,今天我就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三两下就把他制服了。
  摁倒之后,让他冷静了挺长时间,关于昨夜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字未提,这种事情说了肯定会让人不好意思。
  看了看时间,我问他东西都准备怎么样了?他指了指里屋,就等着今天动手挖墓。
  撤掉法坛以后,我将棺材内的小人放到了床底下,等什么时候事情结束,才可以将小棺材打开。
  给四娘他们三个上了香,闭目感应了一会儿,三个人不知道干嘛去了,谁都没有一点消息。
  算了,这点事儿,我们俩去也能搞定。拿好工具,招呼着大哲一起赶赴去老余家。
  我当初露过面,本来不参加这次盗墓报警的,主要就是怕大哲出事儿,我躲在车里,由他去找老余家的儿子办事。
  可等我们俩开车刚到了余家门前,发现他们家瓦房门前挂着白绫,墙角还有花圈。
  我吓了一跳,难道这是出人命了?大哲下车去看看,我在车里等他们,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担心他出什么事儿,也跟着下车去了他们家。
  等我前脚刚进去,两位穿着孝服的余家媳妇上前拦住我。
  她问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左右看看,发现院子里摆着两口棺材,贡台上摆着的死者照片居然是余家的两个儿子。
  我问:“这是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走走走,不要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俩儿媳妇作势开始轰我。
  “刚刚来的那个人呢?”
  “我们这儿没人来,别在这儿捣乱,快点滚。”
  大儿媳妇用力推我,二儿媳妇回屋取菜刀,双方都是气势汹汹,但大哲好端端的人呢?难道一进门就被俩娘们给撂倒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再继续隐瞒,质问对方,人哪去了?
  二儿媳妇已经取来了菜刀,俩娘们可能蛮横惯了,抡起来就要打我,也不能把他们俩当做娇滴滴的小娘子,纯粹是东北虎娘们,一脚撂倒,抢来菜刀架在大儿媳妇的脖子上,“次奥,人呢!不说别怪我弄死你!”
  “有能耐你砍我试试!”老娘们上来了虎劲儿,逼我砍她。
  我一来气对着脖颈子狠狠一拍,把人打昏了过去。
  紧接着,又上前制服了二儿媳妇。
  等到了里屋,王大哲竟然被捆的里三层外三层,嘴巴上也贴了胶带,整个人被丢在炕头,除了他以外,那老头老太太也被人用绳子绑着。
  大哲见到我来可兴奋坏了,一个劲儿呜呜叫。
  我摁着二儿媳妇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我就报警让警察来问你!”
  “我说我说,千万不要报警啊,不怪我们绑了二老,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要杀了我啊。”
  二儿媳妇哭哭啼啼的哀求,那老两口眼神阴翳,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我意识到了问题,连忙问她怎么了?
  二儿媳妇哭着说:“公婆撞鬼了,如果不把他们俩制服,我们都得死啊。”
  “撞鬼?”
  我看看炕上的老两口,又看看女子,她的确不像是在撒谎,况且那老两口身上的三把阳火已经没了,摆明了就是死人。
  先把大哲给放了,他骂骂咧咧,“特么的俩虎娘们劲儿是真大。”
  和二儿媳妇聊起撞鬼的事情,她说她叫王桂英,昨天夜里他们全家一起上山盗墓,结果老爷们死了不说,公公婆婆也撞了邪。
  我撕开老头儿嘴上的胶布,对方冷冷的看着我,声音沙哑尖锐:“偷我的钱,我要你的命!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那老太太也是如此,他们俩就像是换了个人,沙哑的声音喊:“谁动我钱我杀了谁,杀你全家!”
  “别装逼,本大师在此,容得下你们放肆?”王大哲牛气哄哄的说。
  老头冷笑的看着王大哲,忽然吐了口唾沫,我轻推了他一下才免于被沾上。
  先来那老两口已经是个死人,躯体被两只恶鬼占据,死人的唾液也称“鬼津”,非常晦气的一种东西。
  我随手一记拘魂爪,老两口面部扭曲,‘啊啊’大叫,“嗖”的一声,化作两团黑影飘了过来。
  “这招厉害,师弟你可一定教教我。”王大哲非常兴奋,又追问,“你手上是鬼?”
  我摇摇头:“不是,这是残存在九窍的阴气,能够迷乱凡人神智,操控精神。”
  二儿媳妇已经惊呆了,她知无不言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原来,那天是余家兄弟骗了王大哲,先支开大哲说打不开墓,又让他回去买东西,就是为了独吞里面的陪葬品。
  深更半夜,兄弟俩上了山,把墓地撬开,里面有着大量的金银。
  折腾半宿将东西搬回家,谁知道大清早的时候,老两口疯了,轮着菜刀砍死了大儿子二儿子。
  儿媳妇担心报警会引来警察发现金银的事情,连忙去村里定了两口棺材,就在三个小时前把兄弟俩装进了棺材里,对外谎称是打鱼时候掉水里淹的。
  这俩娘们见钱眼开,不报警不说,把公婆都给绑起来,打算先关一阵,等老爷们下葬以后再找阴阳先生看看。
  恰巧又赶上我们俩进门,事情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幕。
  我问:“拉了多少金银?”
  “都在炕洞里。”
  王大哲用炉钩子往外掏,一会儿的功夫,掏出七八个大麻袋,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四五百斤。
  我们俩盯着满地的金银珠宝,感慨王桂英怪不得见钱眼开,这些东西搁谁看到能不心动啊。
  “咋办?”
  “充公。”
  “你特么啥意思?我没听清。”
  “我是来这儿替阎王爷办事的,把这金银财宝自己留着成什么了?万一惹恼了阎王爷,小心有钱没命花。”
  “雾草,真要打电话报警?”
  “你猜对了。”
  我打算找到警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一遍。
  二儿媳妇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不行不行,警察把钱拿走,我该怎么办?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除了她以外,王大哲也被我气的都快哭了,就在这个时候,屋外昏倒的大儿媳妇醒了过来,身体僵硬的走进屋里,与屋内被我囚禁的二儿媳妇眼神莫名的相同,变得迷离呆滞,黑色的眸子渐渐消失,院子里的水井向外飘出漆黑的浓雾。
  那些雾气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忽然扑向她们俩,顺着七窍侵入,二人同时痛苦的低吼,眼看着面部长出鱼鳞般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