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丧尸都不行[末世]_第66章
  大巴车还停在那里,车门大开,后方的玻璃全碎,已经不再安全。
  车厢外的停车场上一片血迹。
  整个停车场都有丧尸追逐着幸存的旅客。
  旅客们有的死了,有的已经丧尸化。
  御井堂一边砍杀着丧尸,一边辨认着地上的伤者中是否还有活人。
  这是昨天那两个去厕所的女生之一。
  那是开始搭话的大妈。
  那是和他们吵架的胖子,最后是他打碎了车玻璃,但是他没能救得了自己,此时他被咬了,变成了一只丧尸。御井堂手里的刀插入了他的头部。胖子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死了,都已经死了,有的变成了丧尸,有的已经死了。
  御井堂的胸口起伏,他的速度很快,一直往前冲着,他杀红了眼。心如刀绞。
  他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叮嘱他们不要开门了。”
  ……他们为什么还是打开了门?
  这些人不是坏人,也不能称之为百分百的好人,他们只是末世里的普通人。
  死于他们一次不应该的仁慈。
  他们没有做错,但是却因此付出了生命。
  邹浪跟在御井堂的身后,看着御井堂不要命似的搏杀,渐渐地两个人之间落开了一段距离。
  看到两人出现,一些被丧尸纠缠着的乘客跑了过来,御井堂救下一个女孩,让她躲在一旁一辆车下,而他则用手里的刀插入了丧尸的太阳穴,刚才一番激战,他手里的刀刀刃已经卷了起来,此时一击之后,那把刀卡在了丧尸的头骨里,再也拔不出来。
  这时候,那只变异丧尸从车上跳了下来,它满嘴满身都是红色的血浆。尽管腿部受伤,速度依然很快。
  御井堂刚刚气喘吁吁地扭转头,就看到那只变异丧尸冲着他冲了过来。幼童般低矮的身高,一头顶在他的小腹上。
  这小丧尸的力气大得完全不像是个几岁的孩子,御井堂被顶得闷哼了一声。
  他往后急退了两步,随后才感觉到了腹内的剧痛。
  那只小丧尸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把乘客掉在车厢里的水果刀,扎入了他的身体。
  第54章 赌
  御井堂咬了牙,急忙用左手按住侧腹的伤口,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流出,他努力让孩子手里的刀不能再进一步,右手用全力推住小丧尸的头,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鲜血却更加刺激了丧尸,小丧尸的嘴巴近在咫尺,努力往前伸着脖颈,他的面目狰狞,尖利的牙齿咬合触碰的声音,咔咔作响,在雨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井堂!”邹浪看到御井堂和那变异丧尸僵持住,却因为天色太暗看不清详情。他急切叫着,心急如焚,但是他的身边还纠缠着三只丧尸,根本来不及过赶来援助。
  高烧疼痛外加脱力,御井堂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只要他的手臂稍一松力,那小丧尸就要咬到他的身上。
  看着无法咬到猎物,小丧尸双手执着刀子又往前狠狠推了一分,开始拧动,此时那把十几厘米长的水果刀已经完全刺入了御井堂的身体内。
  唔……御井堂眼眉轻皱,发出一声低吟,额上的冷汗不停滴下。
  他的手臂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
  “鑫鑫!”就在这时,一声女子的呼唤声忽然响起。
  有人站在御井堂和变异丧尸的不远处喊着。
  御井堂吃力地抬起头,然后他看到了宫千叶。
  此时应该在屋子里的女孩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夜色深沉,像是被晕染的浓墨,停车场上,仅仅有那两破损而孤零零的大巴,依然亮着橙黄色的灯。暗夜里,从上空俯视下去,这点灯火像是一片黑暗中的萤火虫,光亮虽然微弱,但是却暖着人心。
  宫千叶站在大巴车前,喘息着,显然是刚刚跑过来。大巴车里发出的灯光映照着她的脸,让她看起来更加温柔却也更加坚定。她举起手里的一个东西,晃动着喊着,“鑫鑫你看,这是什么?”
  她手里是一只灰色的兔子玩偶,兔子很大,大约有几十厘米高,垂着耳朵,十分呆萌可爱。
  宫千叶说着话,声音甜美,像是一位哄着孩子入睡的母亲,她努力摆出了微笑的表情。
  但其实她在怕,她的双腿一直发抖,冷汗却顺着脖颈滑入衣衫,她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在引诱这只丧尸,变异丧尸的速度太快了,也许它会冲过来咬了她。
  她在赌。
  如果赢了,他们两个都会获救,如果输了,他们今晚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在邹浪和御井堂离开后,宫千叶从新翻看了那本日记,这只兔子玩偶是鑫鑫上个生日的时候,妈妈买给他的,也是他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就连生病时,他都抱着这只兔子不放。她从一旁的床上找出了这只兔子玩偶,让秦叔照顾着司机,一个人穿过了随时可能冒出丧尸的走廊,来到了这里。
  老天眷顾,宫千叶那一路没有遇到丧尸。
  她希望,能够唤醒这孩子心底的一丝记忆。
  尽管到目前为止,丧尸的生前行为究竟是条件反射还是记忆残留一直是学术上的争论点。
  但是宫千叶有种预感,这只丧尸保留了部分语言功能,说不定是因为它有部分的记忆残留。
  凝望着那只兔子,小丧尸那已经被丧尸病毒腐蚀的千疮百孔的大脑中忽然有一小组神经开始搏动。
  那是他生前的记忆……
  母亲,父亲,家人,他曾经的生活,他曾经的人生。
  御井堂感到小丧尸的力气渐渐缓了,它松开了握着刀的手,收起了脸上的狰狞,微微回了头,有着片刻失神,然后它轻轻叫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