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_237
  这到底是怎么了,忽而就躺在龙榻上一天不动?
  听说平日他最倚重的大太监过去问要不要请太医,被他冷眸一扫,当下便吓得裤子都湿了——这本来太监年纪大了就容易失禁,如今更是忍不住,这下子脸都丢大了。
  沈从嘉琢磨了很久,想着这昭武帝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病,倒是不可能的,他平日里勤于练武,那身子骨好得很,便是如今让他出去打仗,怕是都能百战百胜!
  若是其他帝王如此赖账,臣子们还能猜测是他沉湎于女色,可是这事情对昭武帝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以至于大家都猜他根本身体上有重大缺陷,或许就是有断袖之癖的。
  沈从嘉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咬咬牙,终于想着,还是让阿宴进宫去打探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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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宴此时已经很久不曾见过沈从嘉了,沈从嘉忽然来找她,这让她有些疑惑。
  不过沈从嘉恳切地道:“阿宴,如今昭武帝忽然出了这等事,群臣分外猜疑,不知道到底是因了什么。我如今犹如热锅蚂蚁一般,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说着,他就要去握阿宴的手:“阿宴,帮我。你进宫去,找你那妹妹凝贵妃打探下消息,可好?”
  阿宴别过脸去,默了很久。
  她其实并不喜欢见到她那个妹妹凝贵妃,每一次见过她后,自己的心绪都要低落很久。她也并不喜欢进宫,因为那方正的皇宫内院,总是有种让她说不出来的憋闷,仿佛一进去,她就喘不过气来。
  阿宴低头望着沈从嘉那握住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将手挣扎出来:“好,我去吧。”
  答应了沈从嘉进宫后,她开始穿戴起来。
  不敢太过华丽,怕凝贵妃看到了不喜欢,也不敢太过朴素,怕凝贵妃又要嘲讽一番。
  费尽思量,她穿了一件半旧的裙袄,戴上了金钗,准备进宫去了。
  而此时的昭武帝,终于下了龙榻。
  下了龙榻的昭武帝,脸上死沉沉的没有半分生气。
  他肃着脸,命人拿来了近日的奏折,开始批阅。
  此时的昭武帝,当然不是勤政爱民到了如此地步,而是要借着奏折,看看今夕是何年,他到底回到了什么时候。
  一摞的奏折放到了御案前,昭武帝翻过那些奏折,大约明白了。
  这个时候,自己登基七年了,二十六岁了。
  那么阿宴呢?
  昭武帝想起阿宴,心间泛起一股绝望的味道。
  此时的她,若是也在这个世间,应该是二十九岁了,二十九岁,她和沈从嘉还没有彻底断了情分呢,偶尔间,她会进宫去见凝昭容。
  抬起手来,撑着额头,昭武帝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会胆怯。
  他有些怕了,怕去见阿宴,看到她恭敬地跪在自己面前,乌发秀丝间那隐约的一截颈子。
  闭眸良久后,他终于召来贴身暗卫,默了很久后,吩咐道:“去沈府,打探下沈夫人的境况。”
  这话一出,暗卫恭敬地道一声是,不过心里不免觉得诡异。
  若是让他去查沈大人也就罢了,那可是当朝宠臣,可是却让他去查沈夫人?
  莫非,外间传言昭武帝和那沈大人乃是短袖之好,这竟然是真的?
  想是这么想,暗卫还是恭敬地退下,然后纵身前往沈府去了。
  此时大太监进来,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是否可以用晚膳了。
  可是昭武帝,或者说容王,哪里有心情吃啊。
  他铁青着脸,摇了摇头,道:“摆驾岫安宫。”
  如果他没记错,岫安宫是此时应该为凝贵妃的顾凝所住的宫室,如今他还是先去见见她,顺便探寻下这辈子的种种情况吧。
  一路走到了岫安宫,昭武帝想起这辈子的那凝贵妃,再想起下辈子的凝昭容,眸中透出厌烦。
  不过他还是跨步,走近了岫安宫的大门。
  而此时,阿宴刚刚设法进了宫,经过了凝贵妃的应准,前去进岫安宫见她。
  于是一个刚苏醒过来,脸上清冷到萧杀的帝王,就这么和那个急匆匆赶来,受着夫君嘱托,忐忑不安地进宫见贵妃妹子的阿宴,碰面了。
  阿宴是万万没想到,怎么那个据说躺在榻上一整天的昭武帝,竟然此时就这么肃着脸站在那里,一双深冷的黑眸怔怔地盯着自己瞧,那个样子,倒是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
  她一惊,想着这昭武帝是怎么了,莫非自己哪里错了?
  当下忙跪下,向这帝王请安。
  ☆、177|174.173.168.167.9.10
  这长随大师看了容王一般后,终于笑道:“殿下,你真得不放?”
  容王垂眸淡道:“不放。”
  长随大师摇了摇头,道:“既如此,殿下可否容我小住几日?”
  容王望着长随的眸中淡漠如水,不过长随大师却感到了他平静眸子中的防备。
  长随大师无奈地道:“你若是连收留我都不愿,那我还是走吧。”
  容王抿起薄唇,淡道:“不必,你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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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宴对于家里莫名多了一个人的事情,并不知道。
  因为容王隐瞒得很好。
  他派人暗卫小心谨慎地守在长随身边,不让他有半分接近沈从嘉的可能,同时命人将沈从嘉转移到更为隐秘的地牢中。
  面对这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容王也想过干脆杀死沈从嘉,不过令到口边,却没有说出口。
  他已经杀死过这个人一次了,可是这个人却如影随行地缠着自己和阿宴,跟着自己和阿宴重活一世。
  他开始意识到,杀死他或许并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面对若有所思的容王,阿宴也有所察觉。
  有时候她和容王一起用膳,便觉得身边的人心不在焉,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自己。也有的时候自己一觉醒来,发现容王根本没睡,却是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自己。
  阿宴怜惜地伸出手,摸了摸他俊美的脸颊:“永湛,你最近怎么了?”
  容王坚定地摇头:“我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