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欧石楠_84
  “你是……”温蒂看着他很眼熟,但又叫不出来。希瑞尔这些保镖每日都有班次,要不就是清闲无所事事,要不就是神出鬼没的,名字全是字母代号,碰着字母冲突的还分数字123,着实难认。不过问题应该是……他怎么没跟那位阁下走?
  “F。哦,奉老板的命令,留下来保护您。”保镖F推了推眼镜,身材虽高大健壮,但模样斯文,看起来像商业精英更胜过一个保镖。
  该死的他现在还在怨念那场看谁撑不住眨眼比赛。要不是被暗算,他怎么会率先眨眼!要知道他是扛□□出身的,随随便便睁眼个一两钟头是小意思!但没办法,太诚恳了竟然没想到可以暗算别人,率先眨眼之后裁判神猫一纵身跳过来,彻底尘埃落定。
  他在哄堂大笑里没办法只能接了任务留守艾萨克……卧槽忽然记起来上次也是这样!温蒂夫人最先开始的房间都是他帮忙整理的啊,那群人渣跑路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勤快!
  “啊我并不用……”温蒂夫人听说是留下保护她的本能得拒绝,但话才说一半就愣住,怔忪之后忽然笑了笑。坦然接受了这份善意。
  这个保镖留给她,显然不仅仅只是在这艾萨克。希瑞尔离开这里大概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而她也不可能一步不离得待在这里,而她走到哪,F就会跟到哪。这是他送予自己的庇佑。
  温蒂知道她所恋慕的星辰,有一颗如此柔软的心。
  *
  听说脑细胞是不可再生的,奥萝拉觉得自己快傻掉了。
  她原以为自己只要知道产业名字产业内容产业结构等等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她还得深入了解到这些玩意儿的运转啊!那些经济曲线看一眼都能耗损她一半的心力啊何其残酷!那些数据分析叫她做梦都陷在片数字沼泽里惨叫着惊醒好么!
  以为艾萨克的一个月已经痛苦不堪了,来到马德里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白天泡在各种证券交易所股市产业资料里日以继夜死去活来,有的时候晚上还得化好妆端好笑容老老实实参加某些达官显贵的宴会或是舞会。她在社交界的存在感还没刷够,所以这些表面功夫不能少,但显然在奥萝拉眼里,这比新功课要简单多了。
  原谅她她那浅薄的脑容量实在不能支撑那么繁复的脑力运作。偏偏她的团队被希瑞尔透露的某些信息搞得像是兴奋到要疯掉一样……她想她很快就会熬不过去了。
  谁来救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  4.13
  原谅我没把某只万年中二写出来,字数多点是能写到的,但我现在只能结章然后忙着看书去了泪奔。下周周六前都要忙翻,因为周六有场特别特别重要的考试,关系到人生命运啊!周三四五的更新我看着办,如果实在整不出来我会请假然后回头补上的,下个月好像没大事,那我会努力日更攒人品。
  最近的严打好恐怖的样子……好吧,好像跟这蠢作者也没啥关系。
  PS:谢谢思思亲的地雷~沙发又是源晚亲跟lin亲,红包送上~发现这样的红包派送方式好像不科学,那就增加点规则吧,除了沙发外作者觉得有意思也送红包~
  于是顺便,幽游亲的留言好感动,同样送上爱的红包~~啦啦啦在冷星亲的留言里学到了一个新的萌表情,再来个红包o(*≧▽≦)ツ于是请称呼我为红领巾~
  大后天努力来与你们相见!
  第67章 万年中二
  天渐渐冷下来, 比较高端的社交舞会反倒增多起来,但奥萝拉的形象基本建立,已经不必再勤加维护。毕竟在多数人的眼中,这个年幼但美貌的女孩, 凭借着那极为显赫而昂贵的姓氏就足够成为一个够上流社会门票的花瓶,那高贵的教养不凡的气度固然能增加些印象分,却并不能完全隔绝那些恶意揣度的眼光——没有长者护航的她就像一只无辜又脆弱的肥羊, 怎么可能不引来虎视眈眈的觊觎?多的是眼热的败家子破落户妄图欺上一笔。
  事实上因为意外结交的某位殿下的存在, 帮她省却了立威的步骤,于是有幸知道这娇妍蔷薇下带着致命尖刺的人倒是挺少。奥萝拉很清楚目前的自己还无法摆脱这些轻视,她也不需要在意无关紧要的流言蜚语, 总有一天她能凭借着脚下的这份底气站上众人不得不仰望退避的至高点——出入这些没营养又确实是常态的场所,真正要吸引注意的, 恰恰是那些低调隐蔽但有兴趣见证一场有意思剧目的大人物。
  当她将言辞礼仪锻炼到极高深地步,甚至于深谙拜访与送礼的技巧之后, 陆续收到的几张私人宴会帖子与沙龙邀请涵, 足够彰显她策略的成功。奥萝拉顺势将刷存在感的场所往此倾斜,她知道自己已经将凯恩重返社交界第一个阶段的目标达成。
  怕是连温蒂夫人在她面前都会不吝于赞许一下她的进步。
  可是这年冬季快到的时候,奥萝拉生病了,持续性低烧全身无力头痛欲裂。
  马德里北部的豪宅区,旧式的西班牙建筑风格,内部设备却极为现代化。哪怕是病人,案头仍压着厚重的书籍与资料袋,方面随时寻找需要分析的现实具体案例,搬进卧房与外间的投影屏抬头就是期货证券股票行情,相关的报纸与杂质每天都有厚厚一沓需要翻阅……学得本来就吃力,内心仍有无法排解的抗拒,需要阅览了解的课业又太多,在某种焦虑心理的不断作用下,奥萝拉终于把自己累垮了。
  闭眼就满脑子是各种案例与图式,整夜整夜睡不好,压力重得甚至还会叫她反胃呕吐。
  她好像回到了父亲重病那时,惊惶无助得只能拼命学习苛求自己以忘却那些伤痛,那时她还恐惧着那位阁下的存在,明知道他会是自己成年前的唯一依靠,还是因为太过美丽所以甚至产生一种不真实又战栗的疏离感。直至今日,她想,自己或许还是害怕着他的,犹如孩子对父亲的爱,任何爱得不到回应与安抚,都会觉得心惴惴而不安,带着随时会被抛弃的恐慌。
  在奥萝拉向着上层社会稳稳迈出一步时,她一度以为以后的道路也能凭着这样的骄傲与谨慎前进下去,可是逐渐膨胀的自信被眼前的现实打落得不留余地。她并不太明白希瑞尔叫她重拾这些功课的意义,但她知道,这犹如一个战场,而她面对它们毫无任何反击之力。
  叫一个天性好强的人承认自己在这样重要的领域如此挫败,怎么不是件残酷的事?在深夜某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还会伤心得哭出来呢。
  可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在艾萨克那时看不完资产的详解,涨红着脸请求再多几日宽限,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只要想到她如今是在公爵大人那双眼睛底下拼命学都学不好,努力也没起到多大用,甚至自己把自己累坏,她就觉得难堪至极。更何况她隐隐觉察到,公爵在计划一件比较庞大的事务,马德里大约只是个中转站,她在学明白这些东西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舞台要围观亦或参与——结合目前的状况,不难看出就是因为她拖着后腿,他才陪她继续留在马德里……只要这样一想,就觉得如此蠢笨的自己简直无法忍受。
  ——“您是否想过,‘那位’根本没有对于您会成为一个经济学学者亦或专家的期待,为您安排这样短期又强效的课业,也仅仅是出于叫您了解些必要知识的目的。”在某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蕾为她端上一杯精心调制的草药香茶时,这个优雅冷淡甚至是带着些古板的女管家如此对主人说道。
  “必要的……知识?”奥萝拉蔫蔫坐在床头,褪去白日所有妆容之后难免显得有些憔悴的脸皱了皱,艰难咽下助眠的茶水,撇嘴道,“才不是!整个西方经济学都在里面了,阁下准备好的书我怎么能不看?可是现实的案例又是比文本更加跳跃的东西,那些书跟资料深奥又繁杂,给我的时间太紧迫,赶不及倒是真的。”
  “我以为您已经把握到您学习的重点?”蕾接过空水杯,古井无波的视线静静注视着她,“这些资料并非是单纯‘经济学’本身,阁下将他们交予你的用意您该第一时间洞悉的,这样才能选择阅读的重点……至少,七十多年前的案例还特地放在你眼前,必定是因为有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她指了指奥萝拉随意摊开正好放在枕边的书。
  蕾是标准的管家课程教育出来的,还是首席管家教育,她的作用已经不仅仅局限在生活助理方面,甚至,在预定的规格中主家需要学习的家族课程她也得有部分涉猎。毕业后她在奥萝拉身边做得很好,恪守着标准的沉默是金原则的同时,当然也并不介意偶尔为主家提个醒。
  奥萝拉仔细想了想她的话,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觉着蕾的话相当有道理。
  “难道他把这些东西交予我,并非指望我通读,只是要我去阅览其中最重要的他想让我发现并钻研的?可这我怎么知道?!”奥萝拉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紧接着面容就有些崩溃,“他把这么多东西搁在书桌上一齐交给我,什么话都没说——可我怎么敢偷懒!”
  奥萝拉也说不出心中是失落还是愤怒。希瑞尔确实从来不曾为难她。紧迫的时间跟知识压力全是她强加给自己的,只因她没法向着那位阁下坦然得道明一句“我不懂”。她硬撑着,他就当真一言不发得看着她折腾。
  不是早就明白了么,希瑞尔从来都不是会亦步亦趋引领你前进的——那位公爵阁下可不是会“纵容”亦或是“宠爱”孩子的人啊。他只是会默默安排好一切然后看着你往前走,哪怕你在摸索的过程中跌得头破血流他都一言不发,他定要你学会自己去发现——所以明明有着他的陪伴有时候都感觉他离自己的距离远得无法忍受。
  她该是最明白的啊。可她为什么明明犹犹豫豫心怀戚戚,还一个劲儿要钻牛角尖不肯松?
  奥萝拉咬了咬唇,错事被话语挑开所带来的难堪叫那头更痛了。但痛到这时候居然反倒让思绪变得更清晰了些。
  然后这一晚就再没入睡。在蕾不赞同的视线中,她爬出被窝待在书房使劲运转脑袋里可怜的金融知识找问题。毫不犹豫撇开那些很有价值但过于深奥的书籍,拉出装订整齐的一叠叠案例分析与时局报告,把那些看似毫不相关但又带着共性的情报整合起来,然后终于从中发现了端倪,世界整体的经济局势总体呈衰退趋势。
  奥萝拉带着震惊的视线注视着她画出的简陋表格。但她不是震惊于自己发现的事实,而是一面哀叹这么明显的东西自己愚蠢到居然那么久没发现,一面暗测这些资料到底是从哪来的简直重要到烫手了好么——拿出去都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东西,这么随意得抛给她当教学资料真的好么!!
  她都想哀叹了,连忙叫蕾把家族的资产书全找出来,对照问题特别严重的领域一个一个查探,虽然对连金融知识都不怎么懂的自己,忽然就要踏入这么高端的领域,有些微妙的奇幻感,但她好像已经有些明白了,让她的团队像打了鸡血样振奋莫名废寝忘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搁下资料,满脑子胡思乱想,呆呆坐在那里,天明时整个身子都凉透成冰了。蕾给她测了测体温,放下温度计默默去召唤家庭医生。
  奥萝拉大病一场。
  病愈时冬季已到来。她顶着张还带病态的脸、裹着厚厚的大衣跟仍在加班加点奋斗各种报表与计划书的下属们混了一段时间。
  正常时那些人还懂点下对上的矜持与克制,忙疯的时候管身边站着的是谁,头也不回摔下文件夹就吼着叫人去做什么,奥萝拉用大老板的身份忙助理小妹的工作大半个星期,才被个出门各地飞得收集证据信息回来的人一脸惊悚得叫破。然后所有人都惊悚了。
  惊悚过后照样忙疯。一旦接受甩手大老板要跟在自己身边学习的事实之后,其实也蛮带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