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他身为尽职尽责的下属,不过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办事的效率,哪里知道屋里的情景如此激烈。
  裴郁卿回屋挥袖带上门。
  他若这会儿身中寒毒,眼下定能气出一口血来。
  秦书坐在床沿伸着脖子看,“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
  裴郁卿大步走回来推倒她,欺身下去。
  秦书好奇方才崇一禀报的话,偏着头承他的吻,不依地推着他问,“嗳,裴郁卿,刚才崇一说魏贤郎怎么了?被人打了?你叫他去干什么了?”
  裴郁卿没空理她,可他不说,秦书更好奇, “你到底让崇一干什么去了?揍他了?我刚刚听到他说唔......”
  她追根究底问个没完,裴郁卿抽空堵住她的嘴巴,折腾地她说不出话。
  秦书渐失气力理智,沦陷在他肆意温情里。
  云雨酣畅,巫山颠倒。
  粉黛香汗缠玉枕,雾鬓海棠胭脂泪。
  檀郎弄酥融,锦被掀红浪,此夜尽君欢。
  娇兰幽息,她情乱动人间还被他一遍遍迫着喊‘卿哥哥’。受制于人,只能忍泪咬着被巾羞耻地迎合。
  浑话多孟浪。
  待事了,她定要全部讨回来。
  第39章 浊酒意阑珊 (四)  不同流俗的纨绔。……
  过了子夜本就没几个时辰便要天明, 秦书昏昏沉沉入睡时已然望见窗外隐隐泛白的黎明白光。
  比月色稍亮,比破晓晨曦要暗。
  她原本在放完烟花跨过子夜之后就已经有些困,谁知裴郁卿还要和她翻云覆雨。
  云雨便罢, 偏生他颇会折腾人。她又困又累,几次受不住教他停, 他都只会在耳边说好听话哄她,要个没完。
  秦书一度觉得自己要晕死过去。
  甚至怀疑他是在把两辈子的隐忍克制给讨回去。
  她最后是如何被他抱去洗干净又抱回来, 都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他放过自己后, 顷刻便沉入昏睡。
  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未睁眼便已觉阳光刺目,秦书皱眉扯着被子蒙住脑袋又睡了一会儿, 才终于躺累了,伸了伸懒腰准备起床。
  她身上的寝衣应当是裴郁卿给她穿上的,秦书翻了个身,才察觉腰酸疼的厉害。
  裴郁卿处理完一些事情回来时,见她醒了躺在床上哼唧。
  “殿下。”他坐到床侧轻拍了拍她的脸, 瞧她扶着腰, 伸手替她揉了揉,“起床用午膳了。”
  秦书看见他, 满腔怨愤。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 拽过他衣领一把扑倒, 坐在他腿上拿枕头揍他,“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裴郁卿倒在床上扶着她的腰沉声笑, 秦书扑上去掐他脖子,“我跟你拼了!”
  “殿下,殿下。”
  他握着她手腕, 眼尾晕着浓笑,“微臣知错。”
  “我让你停你敢不停!”
  “下不为例。”
  秦书只穿着一件空荡荡的薄衫寝衣,凌乱不整,似遮非遮。裴郁卿想不看也难,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风光,嗓子轻哑低叹,“不过殿下,这样的姿势是不是不太好。”
  她把枕头丢他脸上,拢好衣襟裹住被子,咬牙恨恨地威胁,“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秦书伸脚踹他,“你滚出去滚出去。”
  裴郁卿躺在那儿没动,侧过身一只手撑着脑袋,低眸握住她伸过来的脚踝,拢在掌心漫不经心地轻抚,“殿下昨夜还说微臣厉害,说喜欢臣那样对殿下,怎的今天穿上衣服就翻脸了。”
  秦书眼眸盈盈怒意,瞪他一眼,伸出去的腿被他抓着脚踝怎么也收不回来。
  那还不是被他逼着说的!
  “那是因为你下流无耻。”
  裴郁卿权当这是赞美,他起身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只要殿下喜欢,微臣担什么罪名都可以。”
  秦书被他抱着,顺势咬了一口他脖子解气。
  *
  起床用完了午膳,便听禀道叶少爷和魏其小侯爷来访。
  魏其小侯爷和叶华年比起来,是一个比较称职的纨绔。
  前院侧厅,两个喝着茶候着。
  “真是稀客,魏其小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秦书负手走过来,裴郁卿随行。
  小侯爷生的眉清目朗,总带着明扬的笑意。他起身行礼,“参见令珩公主。”
  “我今天来就是专门来感谢殿下的,殿下果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那死哥哥现在是彻底废了。”
  叶华年翘着腿在一旁笑道,“魏贤郎那景况,哪教一个惨字了得。”
  魏淮身心从未如此舒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感叹地闭了闭眼,“这茶真是香醇。哎,我现在就是喝白水都觉得甘甜无比。”
  秦书失笑地望着他,“看来小侯爷和贤郎君还真是很不对付。”
  “嗐,顶多也就不共戴天吧。”魏淮展开手上纯白无缀画的折扇摇了摇。
  “此事是你我两全利益,小侯爷不必言谢。”
  “道谢是其次,主要是我就喜欢和殿下还有上卿大人这样聪明的人交朋友。”
  魏淮坐到椅子上,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 “有件事情,我想让二位替我琢磨琢磨。”
  裴郁卿颇有兴趣,“小侯爷但说无妨。”
  “什么事儿?魏其,我也要听。”
  叶华年凑过来,魏淮转身就皱眉拿折扇给了他一下,“叶华年我警告你,你再不喊对我的名字,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便就此了断。”
  叶华年也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是,怎么了,大家不都叫你魏其小侯爷吗?”
  魏淮气的站起身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 “你到底要我给你解释几次!魏其不是名字,那是陛下封的侯爵,魏其候是我爹!你要叫魏其的话我爹可以叫魏其我那死哥哥也可以叫魏其,你明白了吗?”
  叶华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喔,那......为什么大家叫你魏其小侯爷,管你那死哥哥叫魏贤郎?人家为什么不管他叫魏其小侯爷?”
  “我说你脖子顶着个大脑袋干什么使的!”
  秦书和裴郁卿相望了一眼,解释道,“叶华年,贤郎君和魏其候一样,那是陛下册封,不是名字。因为他是长子,所以才有这个封号,这样也好将侯爷两个儿子区分一下。”
  魏淮感动地看向秦书,不愧是皇室子女,像殿下这样的明白人可真是不多见。
  便是那些世族权贵子弟,十个里面也有八个都以为他的名字就叫魏其。
  “喔。”
  叶华年恍惚像是懂了,他看向魏淮,“那你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
  “我......”魏淮叹了叹气,懒得解释,“咱俩还是绝交吧。”
  他重新坐回去,“言归正传,裴大人,殿下。我刚才是想说......”
  魏淮停住想了一会儿,想起来刚才自己想说的话道,“大概两个月前,我在谪居和朋友喝酒。边喝边聊,聊了好多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他说着拿折扇一敲桌子,气恨不平,“谁知道,竟然被我发现有人躲在屏风后边偷听!”
  秦书微微语噎,默默和叶华年对视了一眼。
  “好家伙,那四个小杂碎跑的那叫一个快,特别是领头那个该死的八字胡。”
  “咳......”秦书有些心虚地低头抚了抚额,下意识地遮了遮脸。
  裴郁卿含笑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人小侯爷可抓到了?”
  魏淮遗憾懊悔,“没有,他们跑的太快了。都怪我知道的多,引起了贼人的注意。”
  他言罢扇子挡住半张脸,小声道,“我怀疑他们可能是信亲王的人。”
  “哦?何出此言?”
  裴郁卿配合地凝重神色,魏淮对他很是敬重,“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提到了王长史养外室,还有私生子,根本不像外人看到的那般和夫人恩爱相敬。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叶华年凑过来正色地小声附和,“怎么着?”
  魏淮一敲桌子,“之后就有言官参他私德不修给贬职了!”
  秦书拧着眉,配合不可置信和惊讶的微表情。
  “更可怕的是,我那天提过的人,一个个的都相继遭殃了,而且几个都是太子一党。”魏淮心有余悸地捂了捂心口, “真是祸从口出,只希望莫要连累到我,连累到魏其侯府就好。”
  秦书安慰地拍拍他,“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的。”
  “殿下怎么知道。”
  秦书顿了顿,吹捧道,“魏其侯府,谁敢得罪?”
  魏淮喜上眉梢,“那倒也是。”
  他随即看向裴郁卿道,“上卿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声张。朝堂之上,大人也务必多多注意着,”
  裴郁卿点头,沉吟道,“小侯爷可还知道哪些人或许会遭计?同我提及一二,我便可有相其应对之策。”
  魏淮扬了扬眉,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于是十分信任地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都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