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第28章 16进13
时间转眼即过，压力赛的日子很快到来。这天16名选手齐聚“厨神演播室”，人人都面露忐忑。
没有哪场压力测试像今天这样，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确认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16强依旧分成红蓝两队，分开站在演播室烹饪区的最前端。他们之中将有一组在接下来的半天里在他们身后的料理台上拼尽全力，避免在这残酷的比赛里被淘汰出局。
“今天这是一场关于数字的压力赛。”站在台上的制片人兼评委法福开始了他的开场白，“首先告诉大家一个数字：1。”
“在过去三天里，公平竞赛委员会看过了在上一场团队赛中的所有素材，重点在于节目组是如何与两队选手沟通的。最终委员会做出裁决，他们认为应当维持孩子们票选的结果——理由是两队餐食的营养水平无法量化……”
红队队长刺头这时带头发出嘘声，红队其他成员则干脆一起为这个决定鼓起掌来。蓝队则表情尴尬，他们当中虽然绝大多数人松了心头的那根弦，可依旧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晋级”。
什么叫营养水平“无法量化”，这营养水平的高低难道不应该是一望而知的吗？
“委员会认为团队赛的受众学生不具备相应的知识水平对此进行判断，所以食物是否有营养，应当从评价标准中被剔除。”法福说，“公平竞赛委员会的裁决是最终决定，蓝队，向你们的对手告别，去观赛区去吧！”
节目组都这么说了，选手再有异议也没用了。
于是凯撒带着他的蓝队成员，绕到红队面前，向对手一一致意，祝他们在压力赛中获得好运。
云林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想说什么。她只是很木然地伸出手，接受蓝队对手的“祝福”。
“小妹别泄气，你可以的！”顾叔使劲儿拍拍云林的肩膀，语气里都是鼓励，但是眼神里全是担忧。
云林理解他为什么担忧：8进5，稍有不慎就将永远离开这比赛。
卡罗琳娜蹬着高跟鞋，来到云林面前。云林穿着平底鞋，这时需要微微仰起头看着卡罗琳娜。
“祝你好运，云林！”卡罗琳娜张开手臂，与云林抱了抱，同时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挺佩服你，这么关键的比赛里竟然也豁得出去。只可惜算错一步就满盘皆输，还连累了你这么多队友……”
云林听着差点儿直接把卡罗琳娜甩开。
“既然这一轮压力赛要比赛烘焙，想必你也是很难通过的。”卡罗琳娜依旧勾着云林的脖子，在她耳边笑着说，“可是谁知道呢？节目组如果想要保你，就一定会保你——让你再一次‘豁免’也说不准呢？”
云林听着一怔。
卡罗琳娜这话说得有点儿响，云林身边的茉莉也听见了，忍不住哼了一声。于是卡罗琳娜冲云林笑得更加开心。
“不过这样的话，你就更对不起你的队友了。”卡罗琳娜说。
“可以了，蓝队，你们已经全部安全了，请你们立即前往观赛区。”评委法福大声招呼。
卡罗琳娜这才放过了云林，不再奚落她。云林使劲儿咬着嘴唇，她似乎能听见茉莉在自己身边磨牙。
“我说过，这场比赛是一场关于数字的比赛，那么我将给出第二个数字——3！”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场比赛将淘汰3个人。这场比赛之后，本季‘厨神’将只剩下13强。”
法福说这话的时候，留在烹饪区前面的8名选手都是表情严肃，将脸绷得紧紧的。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安排，可是确定轮到自己头上还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感觉。
“对了，除了这个3以外，节目组还有1个名额，将提供给红队中的一名成员。ta将被豁免参加这次压力测试，直接晋级。那么，谁会是这个天选之人呢？”
评委话音刚落，现场所有选手都将视线转向云林。
顾清源和劳拉对视一眼，两人都稍稍放松了些。卡罗琳娜则在观赛区流露出揶揄的笑容，仿佛在说：瞧我说的没错吧？
谁知这时法福伸出右手食指，朝眼前红队8人挥了挥，指向其中一个人，报出他的名字：
“——加西亚！”
被叫到名字的加西亚满脸惊讶，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能被豁免。
在观赛区袖手旁观的蓝队八人也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卡罗琳娜睁圆了眼，然后才想起被豁免的人竟然不是云林，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挑，露出舒心的笑容。
“加西亚，请上前一步。”法福说这话的时候，另外两名评委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在进入比赛的时候，签署过承诺书，声明你不是职业厨师，对吗？”
加西亚听到这话，一张脸完全白了，瞬间又涨得通红，张开嘴想要答应一声，却半天没能出声。
“加西亚，节目组遗憾地通知你，你……并不是被豁免的人，而是……本轮第一个被直接淘汰的选手。”
这个转折来得太快太急，红队剩下七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云林曾经两次和加西亚一起合作，这时她回想起加西亚过往的表现，确实能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加西亚喜欢把各种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各种地方；调味时不用亲自尝就能大概知道是什么味道；交给他的任务绝对可以放心……
可他竟是职业厨师？
云林在心里叹气，知道加西亚可能是篡改了履历，来参加“厨神”节目。毕竟“厨神”主打“业余厨师成神记”，有职业厨师参加比赛显得相对不太公平。
加西亚这种情况，在以前几季也发生过，“肇事者”背后无一例外都有一个“不得不”参赛的理由，多半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但节目组的处理方式一向简单粗暴——直接淘汰。
如此看来，节目组可能在团队赛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加西亚的“情况”，但是为了团队赛两队人数相等，让加西亚多留了一轮。
此刻加西亚憋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节目组对他的“处罚”。
接着他声音颤抖地开口：“在我离开之前，请允许我表达一句：红队的这些朋友们，是我合作过最棒的团队。他们不应该受到处罚，唯一应该受到处罚的应该是我。”
酒神带着一脸慈悲望着加西亚，温和地纠正：“加西亚，你的队友并不是在受处罚——他们只是在接受成为‘厨神’之前的历练而已！毕竟每一季只有一个厨神。”剩下的15强中有14人，或早或晚，都会带着遗憾离开这座演播室。
“加西亚，请你现在离开演播室吧。”法福简短地回应，“你的队友，都会比你在这个演播室里多留一段时间，至少还有一次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战的机会。”
加西亚这回终于垂下头，转过身，离开了这座演播室。
烹饪区跟前还剩7人，这场比赛将是7进5，又或是6进4？
法福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之后，终于又绕回来，说起本次压力赛中唯一那一个“豁免”名额。
“刺头，如果你有资格选择一个选手豁免，你会选择你自己吗？”
刺头一如既往，梳着莫西干头，戴着大金链子，却挺着胸说：“不会——”
他身边的茉莉闹了个大红脸。上回茉莉有资格选人豁免进入压力测试，她果断选择了豁免自己。
而这次刺头却给了相反的答案：“我是队长，最关键的决定是我做出的，我应该对全队的这个结果负责。船长会在任何时刻最后一个离开船只，所以我绝对不会选择豁免自己。”
茉莉低着头，其余红队的成员则纷纷抬起头望向刺头，眼中流露着钦佩的目光。身在观赛区的蓝队成员也是如此。
云林尤其感激刺头，同时也觉得刺头才是那个应该被豁免的人——她只是一个建议的提出者，而刺头才是那个真正的决策者。
“很好，”法福看起来也有些感动，“感谢你的回答。只不过，事实上，你并没有资格选择哪个选手能得到豁免。”
大伙儿一起泄了气：这节目组为啥总喜欢让人说那些“说了也白说”的话。
“连我们这些评委在内，我们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选择出那名应当被豁免的选手，”法福一本正经地说，“于是我们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各国的观众。”
三名评委身后的一面屏幕这时被点亮了：一副世界地图出现在屏幕上。地图表面浮现红蓝两队各人的名字，名字上方出现柱状图，柱子的长短不断变化。
“在这次拍摄之前，我们通过所有国家的‘厨神’官网发起了一项投票活动，要求观众们在看了上次团队赛两队的表现之后，分别票选出两支队伍里他们最喜欢的选手。”
“现在是红队进入压力赛，那么蓝队的投票不再重要。”
法福话音刚落，屏幕上蓝队众人的柱状图就此消失，红队的柱状图被放大，云林他们的名字能被所有人看清楚，但是柱子的长短依旧在不断改变，仿佛票选互动还未结束。
令人紧张至极的bgm响起，选手们心再一次随着乐曲高高悬着。
“让我们来看看是谁能拿到这个豁免的名额。”法福和另外两名评委一起转过身望着屏幕。
随着bgm骤然停止，云林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第29章 16进13
bgm骤然停止的那一刻，屏幕上云林的名字和其他人的一样，开始旋转。7个人的姓名开始打乱了重新排序，云林的排在了最前面。
她的名字旁边出现了一个票数，这个票数超过了第二名刺头30多票，比排名第五的茉莉多了两倍。
各国观众投给云林的票数最多，这意味着云林是被票选出来的“众选之人”，本轮豁免的名额，就要落在她头上了。
*
三天前，当团队赛的所有“素材”都被上传至云盘之后，“厨神”的中国区论坛立即炸了锅。
【民以吃为天：快来个课代表，“生肉”啃不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哪队安全了？我云妹安全了没有？】
【制片人脑子里进了水：看我id，完毕。】
【看完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比赛太一言难尽，节目组这是故意的吧！是个人都知道营养餐味道都不咋地呀，又要做营养餐，又让小孩子来投票……这是在搞什么？】
【顾叔必胜：这次我恐怕会站云妹，不站顾叔，云妹的立场更坚定一点。】
很快，关于下一期压力赛的流言也飞的满论坛都是。
【我爱云妹：我看见了什么？下一期还要比烘焙？这真不是针对我们云妹？她上回才刚说了不擅长烘焙。】
【爆炒孜然：总之一句话，云妹被淘汰我就再也不追了，厨神？再见！】
【顾叔必胜：楼上的别走啊。】
【法福老师求求你高抬贵手：恳求节目组别再作妖，酒神老师你已经很胖了，就不要再考核烘焙了好不好？……】
还没等大家伙儿吐槽吐完，节目组投票上线的通知已经在论坛被置顶。
【法福老师666：快，快来个人呐，投票了，投云妹和顾叔，不管是哪队进压力赛，都先把自己人捞出来。】
【小鸡炖榛蘑：俺们那地儿但凡能上网滴都被俺扥来了，借问这地儿注册马甲有用不？】
【我就弱弱滴问：话说，咱们中国区投它个14亿票，这比赛是不是就结了？】
在中国区的实时投票结果不出意外，极其统一，大家都是冲着云林和顾清源这两位去的，不知哪个手欠的给卡罗琳娜投了一票，引起了全论坛的水友群起而攻之。
【这是要气死我：我天……真有这种按口红色号投票的人吗？】
【开水白菜：我怀疑就是上次那个id叫【口红色号】的。】
【真的没看口红色号：是叫【真的没看口红色号】。】
【智商欠费就快点充值：快看，你重色轻友的亚子真让人讨厌！】
【真的没看口红色号：真冤枉我我真没投卡妞啊，我只是在纠正楼上……请相信我！】
【……】
*
“三位评委，我有一个问题！”卡罗琳娜从观赛区的坐席上站起来，举起了手。
“‘厨神’这次引入了观众投票决定是否豁免，有没有考虑到选手的背景。比如来自中国的选手，他们背后可能有整个国家的观众在支持，如果观众都只给来自本国的选手投票，那么最终结果是不是变成比拼各参赛选手所在国的人口了？”
卡罗琳娜本人已经安全了，所以有这闲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不像烹饪区跟前站着的红队7人，还都没想到这一点。
时间转眼即过，压力赛的日子很快到来。这天16名选手齐聚“厨神演播室”，人人都面露忐忑。
没有哪场压力测试像今天这样，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确认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16强依旧分成红蓝两队，分开站在演播室烹饪区的最前端。他们之中将有一组在接下来的半天里在他们身后的料理台上拼尽全力，避免在这残酷的比赛里被淘汰出局。
“今天这是一场关于数字的压力赛。”站在台上的制片人兼评委法福开始了他的开场白，“首先告诉大家一个数字：1。”
“在过去三天里，公平竞赛委员会看过了在上一场团队赛中的所有素材，重点在于节目组是如何与两队选手沟通的。最终委员会做出裁决，他们认为应当维持孩子们票选的结果——理由是两队餐食的营养水平无法量化……”
红队队长刺头这时带头发出嘘声，红队其他成员则干脆一起为这个决定鼓起掌来。蓝队则表情尴尬，他们当中虽然绝大多数人松了心头的那根弦，可依旧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晋级”。
什么叫营养水平“无法量化”，这营养水平的高低难道不应该是一望而知的吗？
“委员会认为团队赛的受众学生不具备相应的知识水平对此进行判断，所以食物是否有营养，应当从评价标准中被剔除。”法福说，“公平竞赛委员会的裁决是最终决定，蓝队，向你们的对手告别，去观赛区去吧！”
节目组都这么说了，选手再有异议也没用了。
于是凯撒带着他的蓝队成员，绕到红队面前，向对手一一致意，祝他们在压力赛中获得好运。
云林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想说什么。她只是很木然地伸出手，接受蓝队对手的“祝福”。
“小妹别泄气，你可以的！”顾叔使劲儿拍拍云林的肩膀，语气里都是鼓励，但是眼神里全是担忧。
云林理解他为什么担忧：8进5，稍有不慎就将永远离开这比赛。
卡罗琳娜蹬着高跟鞋，来到云林面前。云林穿着平底鞋，这时需要微微仰起头看着卡罗琳娜。
“祝你好运，云林！”卡罗琳娜张开手臂，与云林抱了抱，同时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挺佩服你，这么关键的比赛里竟然也豁得出去。只可惜算错一步就满盘皆输，还连累了你这么多队友……”
云林听着差点儿直接把卡罗琳娜甩开。
“既然这一轮压力赛要比赛烘焙，想必你也是很难通过的。”卡罗琳娜依旧勾着云林的脖子，在她耳边笑着说，“可是谁知道呢？节目组如果想要保你，就一定会保你——让你再一次‘豁免’也说不准呢？”
云林听着一怔。
卡罗琳娜这话说得有点儿响，云林身边的茉莉也听见了，忍不住哼了一声。于是卡罗琳娜冲云林笑得更加开心。
“不过这样的话，你就更对不起你的队友了。”卡罗琳娜说。
“可以了，蓝队，你们已经全部安全了，请你们立即前往观赛区。”评委法福大声招呼。
卡罗琳娜这才放过了云林，不再奚落她。云林使劲儿咬着嘴唇，她似乎能听见茉莉在自己身边磨牙。
“我说过，这场比赛是一场关于数字的比赛，那么我将给出第二个数字——3！”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场比赛将淘汰3个人。这场比赛之后，本季‘厨神’将只剩下13强。”
法福说这话的时候，留在烹饪区前面的8名选手都是表情严肃，将脸绷得紧紧的。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安排，可是确定轮到自己头上还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感觉。
“对了，除了这个3以外，节目组还有1个名额，将提供给红队中的一名成员。ta将被豁免参加这次压力测试，直接晋级。那么，谁会是这个天选之人呢？”
评委话音刚落，现场所有选手都将视线转向云林。
顾清源和劳拉对视一眼，两人都稍稍放松了些。卡罗琳娜则在观赛区流露出揶揄的笑容，仿佛在说：瞧我说的没错吧？
谁知这时法福伸出右手食指，朝眼前红队8人挥了挥，指向其中一个人，报出他的名字：
“——加西亚！”
被叫到名字的加西亚满脸惊讶，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能被豁免。
在观赛区袖手旁观的蓝队八人也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卡罗琳娜睁圆了眼，然后才想起被豁免的人竟然不是云林，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挑，露出舒心的笑容。
“加西亚，请上前一步。”法福说这话的时候，另外两名评委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在进入比赛的时候，签署过承诺书，声明你不是职业厨师，对吗？”
加西亚听到这话，一张脸完全白了，瞬间又涨得通红，张开嘴想要答应一声，却半天没能出声。
“加西亚，节目组遗憾地通知你，你……并不是被豁免的人，而是……本轮第一个被直接淘汰的选手。”
这个转折来得太快太急，红队剩下七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云林曾经两次和加西亚一起合作，这时她回想起加西亚过往的表现，确实能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加西亚喜欢把各种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各种地方；调味时不用亲自尝就能大概知道是什么味道；交给他的任务绝对可以放心……
可他竟是职业厨师？
云林在心里叹气，知道加西亚可能是篡改了履历，来参加“厨神”节目。毕竟“厨神”主打“业余厨师成神记”，有职业厨师参加比赛显得相对不太公平。
加西亚这种情况，在以前几季也发生过，“肇事者”背后无一例外都有一个“不得不”参赛的理由，多半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但节目组的处理方式一向简单粗暴——直接淘汰。
如此看来，节目组可能在团队赛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加西亚的“情况”，但是为了团队赛两队人数相等，让加西亚多留了一轮。
此刻加西亚憋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节目组对他的“处罚”。
接着他声音颤抖地开口：“在我离开之前，请允许我表达一句：红队的这些朋友们，是我合作过最棒的团队。他们不应该受到处罚，唯一应该受到处罚的应该是我。”
酒神带着一脸慈悲望着加西亚，温和地纠正：“加西亚，你的队友并不是在受处罚——他们只是在接受成为‘厨神’之前的历练而已！毕竟每一季只有一个厨神。”剩下的15强中有14人，或早或晚，都会带着遗憾离开这座演播室。
“加西亚，请你现在离开演播室吧。”法福简短地回应，“你的队友，都会比你在这个演播室里多留一段时间，至少还有一次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战的机会。”
加西亚这回终于垂下头，转过身，离开了这座演播室。
烹饪区跟前还剩7人，这场比赛将是7进5，又或是6进4？
法福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之后，终于又绕回来，说起本次压力赛中唯一那一个“豁免”名额。
“刺头，如果你有资格选择一个选手豁免，你会选择你自己吗？”
刺头一如既往，梳着莫西干头，戴着大金链子，却挺着胸说：“不会——”
他身边的茉莉闹了个大红脸。上回茉莉有资格选人豁免进入压力测试，她果断选择了豁免自己。
而这次刺头却给了相反的答案：“我是队长，最关键的决定是我做出的，我应该对全队的这个结果负责。船长会在任何时刻最后一个离开船只，所以我绝对不会选择豁免自己。”
茉莉低着头，其余红队的成员则纷纷抬起头望向刺头，眼中流露着钦佩的目光。身在观赛区的蓝队成员也是如此。
云林尤其感激刺头，同时也觉得刺头才是那个应该被豁免的人——她只是一个建议的提出者，而刺头才是那个真正的决策者。
“很好，”法福看起来也有些感动，“感谢你的回答。只不过，事实上，你并没有资格选择哪个选手能得到豁免。”
大伙儿一起泄了气：这节目组为啥总喜欢让人说那些“说了也白说”的话。
“连我们这些评委在内，我们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选择出那名应当被豁免的选手，”法福一本正经地说，“于是我们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各国的观众。”
三名评委身后的一面屏幕这时被点亮了：一副世界地图出现在屏幕上。地图表面浮现红蓝两队各人的名字，名字上方出现柱状图，柱子的长短不断变化。
“在这次拍摄之前，我们通过所有国家的‘厨神’官网发起了一项投票活动，要求观众们在看了上次团队赛两队的表现之后，分别票选出两支队伍里他们最喜欢的选手。”
“现在是红队进入压力赛，那么蓝队的投票不再重要。”
法福话音刚落，屏幕上蓝队众人的柱状图就此消失，红队的柱状图被放大，云林他们的名字能被所有人看清楚，但是柱子的长短依旧在不断改变，仿佛票选互动还未结束。
令人紧张至极的bgm响起，选手们心再一次随着乐曲高高悬着。
“让我们来看看是谁能拿到这个豁免的名额。”法福和另外两名评委一起转过身望着屏幕。
随着bgm骤然停止，云林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第29章 16进13
bgm骤然停止的那一刻，屏幕上云林的名字和其他人的一样，开始旋转。7个人的姓名开始打乱了重新排序，云林的排在了最前面。
她的名字旁边出现了一个票数，这个票数超过了第二名刺头30多票，比排名第五的茉莉多了两倍。
各国观众投给云林的票数最多，这意味着云林是被票选出来的“众选之人”，本轮豁免的名额，就要落在她头上了。
*
三天前，当团队赛的所有“素材”都被上传至云盘之后，“厨神”的中国区论坛立即炸了锅。
【民以吃为天：快来个课代表，“生肉”啃不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哪队安全了？我云妹安全了没有？】
【制片人脑子里进了水：看我id，完毕。】
【看完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比赛太一言难尽，节目组这是故意的吧！是个人都知道营养餐味道都不咋地呀，又要做营养餐，又让小孩子来投票……这是在搞什么？】
【顾叔必胜：这次我恐怕会站云妹，不站顾叔，云妹的立场更坚定一点。】
很快，关于下一期压力赛的流言也飞的满论坛都是。
【我爱云妹：我看见了什么？下一期还要比烘焙？这真不是针对我们云妹？她上回才刚说了不擅长烘焙。】
【爆炒孜然：总之一句话，云妹被淘汰我就再也不追了，厨神？再见！】
【顾叔必胜：楼上的别走啊。】
【法福老师求求你高抬贵手：恳求节目组别再作妖，酒神老师你已经很胖了，就不要再考核烘焙了好不好？……】
还没等大家伙儿吐槽吐完，节目组投票上线的通知已经在论坛被置顶。
【法福老师666：快，快来个人呐，投票了，投云妹和顾叔，不管是哪队进压力赛，都先把自己人捞出来。】
【小鸡炖榛蘑：俺们那地儿但凡能上网滴都被俺扥来了，借问这地儿注册马甲有用不？】
【我就弱弱滴问：话说，咱们中国区投它个14亿票，这比赛是不是就结了？】
在中国区的实时投票结果不出意外，极其统一，大家都是冲着云林和顾清源这两位去的，不知哪个手欠的给卡罗琳娜投了一票，引起了全论坛的水友群起而攻之。
【这是要气死我：我天……真有这种按口红色号投票的人吗？】
【开水白菜：我怀疑就是上次那个id叫【口红色号】的。】
【真的没看口红色号：是叫【真的没看口红色号】。】
【智商欠费就快点充值：快看，你重色轻友的亚子真让人讨厌！】
【真的没看口红色号：真冤枉我我真没投卡妞啊，我只是在纠正楼上……请相信我！】
【……】
*
“三位评委，我有一个问题！”卡罗琳娜从观赛区的坐席上站起来，举起了手。
“‘厨神’这次引入了观众投票决定是否豁免，有没有考虑到选手的背景。比如来自中国的选手，他们背后可能有整个国家的观众在支持，如果观众都只给来自本国的选手投票，那么最终结果是不是变成比拼各参赛选手所在国的人口了？”
卡罗琳娜本人已经安全了，所以有这闲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不像烹饪区跟前站着的红队7人，还都没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