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当时覃最去漱漱口没说别的。
  今天就跨在江初脖子上,低头看他。
  “哎。”江初有些别扭地偏偏脑袋。
  他在这种事儿上算不上太开放,不过感觉真来了也挺能放得开。
  但是他往前倒那么些年,压根儿没想过有一天能跟个男的扯一块儿去,更想不到会有这么个玩意儿进他嘴里。
  还是他弟弟的。
  尽管覃最流氓似的架势很传染人,他也是真不好意思,老觉得那么臊得慌,嘴皮子中间像是抹了层502。
  “别躲。”覃最用那个把他的脸拨回来。
  江初脑子里“嗡”一声。
  “你……”他被贴着的那块脸皮都要被烫烂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合适。
  覃最在他脸上梭巡一遍,目光在黑暗里烧得人心慌,最后抵在他嘴上蹭:“尝一口。”
  “你还真当你这是什么好东西。”江初连呼吸都得往旁边转。
  “一口。”覃最又给他拨回来,劲儿比刚才大,声调比刚才低,“张嘴,哥。”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覃最说。
  以后在某些时候,就应该适时把“哥”设置成违禁词。
  江初又想到那一杯水,闭了闭眼。
  他真是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张开嘴吃东西,是件这么有阻力的事儿。
  跟江初绷得都快抽筋了,还能攥住手只在脑子放烟花的毅力比起来,覃最完全不行。
  他抬手往墙上一撑,没多久就成了疯狗。
  前几下江初还有些分心地想东想西来转移注意力。
  ——有一点他一直觉得挺有意思,也挺耐琢磨。
  江初怎么说也是看过片儿的人,两个人真要到最后一步是要往哪儿戳,他心里知道。
  覃最知道的绝对不可能比他少。
  他天天缠着江初跟有瘾一样,却从来没提过最后那茬。
  覃最也会为这种事儿不好意思?
  那不可能。
  江初自己刚冒出这个念头,直接就在心里给否决了。
  但是能这么循序渐进,也真不知道该夸他有毅力还是别的。
  后来他就没空胡想了。
  江初被噎得食道痉挛,还没刚想干呕一声,又被撞进嗓子眼儿,胃里的酸水都快要涌上来,
  眼前黑麻麻的什么也看不见,后脑勺几乎要透过枕头压进床垫里,满鼻腔火辣辣的都是那味道。
  就他妈活生生的食物中毒。
  等这茬罪终于到头,江初昏头胀脑地漱口回来,覃最捞着他的腰紧紧抱着他。
  “还呛么哥?”他贴着江初的耳朵哑着嗓子问。
  江初懒得说话,指了覃最两下,把他从被窝里一脚蹬出去。
  覃最隔着被子又搂过来,贴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吻。
  江初在心里叹口气。
  连二十分钟都没能撑住,他翻翻身又搂过覃最,踢踢被子搭在他腰上。
  覃最的车票在下午两点。
  第二天吃完午饭,他跟上回走之前一样,把家里全给拾掇了一遍。
  周腾趴在茶几上钓着尾巴看他,覃最搔搔它脑袋,它头一撇。
  “我怎么觉得周腾跟我没那么亲了?”覃最有些纳闷儿地抬了下眉毛。
  “也不想想你这一冬天看过它几眼。”江初冲着镜子看看嘴角的裂皮,心里有鬼,忍不住从柜子里抽了个口罩戴上。
  “认清他真面目了么?舔猫。”他又回头冲着周腾指指覃最。
  覃最笑了,周腾又朝另一边撇头,两个都懒得搭理。
  “五一回来么?”江初把车停在动车进站口,覃最人还没下车,他又开始往后算日子了。
  “上半年时间短,不折腾了。”覃最朝窗外扫了眼,摁上车窗,捞过江初的脖子飞快地亲了一口。
  “磕我鼻子上了。”江初“哎”一声,有些好笑地把口罩拉下去。
  “你手机摁亮让我看一眼。”他警惕地又拽了把覃最的胳膊。
  “没设。”覃最笑着给他看看,是正常的手机自带壁纸。
  “该删的都给我删了,别谁借你手机打个电话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江初警告他,“听见没?”
  “知道。”覃最看一眼时间,又在江初腿上搓一把,“我走了哥,你别下来了。”
  “我也没法儿下,这就得开走。”江初掐掐他屁股,“去吧小狗。”
  看着覃最进站,后面有车摁喇叭了,江初才扣上车门把车开下去。
  送人最不舒服的就在分别之前和之后的这一会儿。
  副驾上一空,江初跟浑身少了什么似的,瞬间都有点儿不知道干嘛好。
  老妈让他这两天去家里拿点儿汤圆。
  江初摸摸自己一脖子的印子,车都开在过去的路上了,又拐个弯往家里开。
  回去补个觉得了。
  离小区门口还有一个路口,他手机有电话进来。
  以为是覃最,江初直接在方向盘上摁一下就问:“上车了?”
  “上哪儿啊。”老杜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你上我这儿来一趟。”
  “我还以为我弟电话。”江初笑笑,“有事儿?”
  “也不算事儿,”老杜的声调还跟平时一样,不过能听出来他心情不错,“买点儿东西。”
  “干什么的?”江初问。
  “结婚。”老杜说。
  第84章
  覃最以为自己该是宿舍里最后一个返校的人, 结果进了门一看,屋里只有一个许博文在吃饭。
  “都没回来?”覃最推着箱子进去。
  “就差毛穗了,他明天直接从家过来。”许博文指指覃最桌上,“给你们带了点儿吃的。”
  “谢谢。”覃最笑笑。
  看见康彻床上已经铺好被子收拾完了, 他抬抬下巴:“康彻人呢?”
  “吃饭去了吧?”许博文拽张纸擦擦嘴, “我早上到的时候他还在, 刚睡一觉睁眼他就没了。”
  “差不多。”覃最随口接了句。
  把床单被子什么的都收拾完,他拿上手机咬了根烟:“我去买瓶喝的, 你要什么?”
  “我现成的。”许博文朝他晃晃桌上的半瓶饮料。
  “那我随便带了。”覃最点了下头, 开门去了楼道头的饮料贩卖机。
  他给江初打了个电话,没接,估计是又睡了。
  覃最有时候觉得江初太能睡了, 跟个机器人似的, 没电了就得补,没精神就得休眠。
  他无聊的时候胡思乱想, 都怕江初现在年轻太能睡,以后老了天天睡不着。
  不过今天可以理解。
  回回跟江初分开的时间都可以理解,毕竟分别头天, 他俩总是得熬到快早上才能合眼。
  覃最去点了瓶水,又给许博文随便买了个单价最贵的。
  正想着要不要给康彻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一块儿吃个饭。
  旁边晾台的门一推,康彻摁着手机从里面出来了。
  “你是每次开学第一天都得来这儿呆会儿?”覃最看着他。
  “我正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康彻反手把手机插后屁股兜里,看见覃最一只手里攥了两瓶水,他拿走一瓶拧开。
  “刚回来,许博文说你应该吃饭去了。”覃最掏出手机又扫了一瓶。
  “没有, 刚去给租房那人还钥匙。”康彻靠着门打了个呵欠, “你批发呢?”
  “给许博文的。”覃最又看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康彻虽然有说有笑的,但是看起来感觉情绪不怎么高昂。
  “还他给带吃的那情呢?”康彻笑了,“明天毛穗过来还得给他买一瓶。”
  “他桌上就刚你给买的吧。”覃最也笑了,“我都没想起带东西这一茬。”
  “毫无仪式感的一个寝,传递情感全用买水打发。”康彻抛抛水瓶,站直抻抻懒腰,“陪我去吃个火锅。”
  返校第一天都没什么事儿,火锅店里放眼一看,十桌有八桌都是学生。
  江初还没回他电话,但是发了个微信过来,说跟老杜在一块儿。
  给江初回了句“他女朋友呢”,康彻端着料碗回来,在他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