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名声尽毁
  听着暗卫眉飞色舞的汇报顾嫣紧皱了眉头。
  说好的高冷呢?出去大半年就开始放飞自我了?从一个高冷孤傲的暗卫转变成一个磨磨叨叨的八婆,你这也变的太快了吧?本主子有点不适应啊!
  正口沫飞溅说到兴处的暗卫见到顾嫣的脸色嘎然而止,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错了。
  好歹也是主子的堂姐,他是不是做过了?
  顾语名声都败坏完了,会不会连累主子?要是主子的名声也……,主子好像没什么名声啊!
  得,主子名声本就不好,也不差这一件了,大不了以后主子不嫁人,他们来养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是养不起。
  心大的暗卫直接把这事抛逐脑后,开始正经儿八百的报告事情的进展。
  “属下听到里的动静就回来。”
  完了?这也太短了吧?她是嫌弃他磨叽,可也不用这么简短啊!
  顾嫣无奈抚额。
  她都训练出一批什么暗卫啊?
  正常时跟个冰块似的,一个赛一个话少,宁可当哑巴也不多说一句,现在可好,三百人的暗卫全都是戏精还不说,还整个一个逗比!
  这是前几年憋的狠了,现在有机会了就开始往死说了吗?照这样下去,不会连死人也能说活过来吧?
  顾嫣头疼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卫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出了顾嫣的房门还和墨香眨了眨眼,意思是让她过去说两句话,可墨香压根没搭理他,全当没看到。
  墨香不理他,他今天看的热门没处诉说,暗卫无奈只得离开。
  不行了,没人听他说话憋的实在厉害,他得找个人说说去。
  顾嫣才不会管这位暗卫找了哪个倒霉暗卫听他叨咕讲故事,她现在只关心大白天与人暗通曲款的顾语如何了。
  大白天的,人来人往,顾槐又有所算计,这事瞒不了了。
  顾嫣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安宁伯府吗?好像也不错,他家庶子也不少吧?两个都是庶出,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好过了。”
  安宁伯府的伯爷也是个没用的,做了半辈子官才爬到正五品,人没本事却死死抓住爵位不放,当世子的儿子都有五十多岁了却是袭爵无望,看他爹的身体恐怕他这辈子都是世子了,就是坐上伯爷的位置也坐不了几年。
  安宁伯人没本事却是大男子主义,家里姬妾不多,生的孩子却不少,加上世子和外嫁女共有十一个儿女,七个儿子有嫡有庶,却都没有分家,还都住在一起。
  子又生子,子又生孙,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都挤在一起,再大的地方也不够住的。
  再加上安宁伯府家大业却不大,除了嫁进来的媳妇的嫁妆伯府里的进项全都分给各房了,就是这样还不够,还要各房的媳妇自己往里添,不然连锅都揭不开。
  就这样,安宁伯府不说是全京城最穷的世家也差不多了,和德阳候府差不多,是少数几个败落的世家,在几家公府面前更是落破户,这样人家的姑娘是别想嫁入高门,能找个有前途的夫婿就算幸运了。
  至于娶妻?呵呵,现在安宁伯府的窘境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高门贵女,眼睛都往商家女身上瞄,希望她们能带着大批的嫁妆嫁进伯府,这样府里也能好过点,媳妇的嫁妆不好动,可她们家却能给伯府带来利益,这样就可以了。
  裘盛戎之所以对顾语没动心思,就是因为她是家中庶女,就是嫁进伯府也对他没有助力,而且他本就是安宁伯府庶子的庶子,家里能发给他月钱就不错了,哪还有他的产业可继承。
  裘盛戎想找个合意的商家女娶回去,以后伯府分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妻子有银子,他在挣一些,总能够过下的。
  这一次也是因为顾槐给他的银子不少,足以让他在京城置办个小院子,所以他才会在顾槐金钱的诱惑下算计谭松元。
  谭松元为人宽厚老实,基本没什么心眼儿,对人真诚以待,也不像其他世家或高门公子一般狗眼看人低,他交朋友只看人品和合不合得来,家里什么样他一概不在乎,因此谭松元交友甚广,什么人都能说上话,也因此才会和谭松元交好,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世而瞧不起他,还时不时的帮他一把。
  谭松元之所以同裘盛戎认识也是通过一个朋友之间的聚会认识的,两人认识后裘盛戎几次有心与他偶遇,所以才熟悉起来。
  裘盛戎巴结的人不少,习惯了在各种人物面前装模作样地演戏,他在谭松元面前就是装作一个弱者,博得他的同情,所以谭松元看到的就是一个庶子如何在困苦中艰难挣扎谋得生存的裘盛戎,在谭松元的眼里他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弱者,身世可怜,有一定的才华,却无处施展,这引起了他的同情之心,对裘盛戎颇为照顾。
  而在裘盛戎看来,谭松元就是个傻子,他木愣,没有心机,这样的人防范之心不重,对谁都掏心窝子的好,也是最好骗的,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装无辜装不知道,谭松元都会理解他原谅他,并且只要流两滴眼泪还会同情安慰他。
  所以裘盛戎毫无顾忌也毫无心理负担地算计了谭松元,在他看来谭松元不会知道是他算计了他,只要推脱说不知道,他喝多先走了,或者跟他说他遇到朋友出去说两句话,回来就不见他了,过后才知道是他走错了门以为谭松元先走了就没再找他,这样说就能打消谭松元的所有疑虑,还和以前一样照顾他,拿他当朋友。
  所以当他在一阵惊叫声和吵嚷声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懵了,下意识地认为是顾语算计了他,绝不会是那个傻头傻脑的谭松元得知了他的计划而反把他算计进去了。
  顾槐看着眼前的情景都要气疯了,揉着头疼的额角忍受着顾语的尖叫声和哭嚎声。
  明明是谭松元在这里,是他亲眼看到的人,怎么会这样?顾语进去时他还瞄了一眼,桌上趴着的人和他进去检查时一个样子,姿势都没变,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为什么会变成了裘盛戎?自己女儿还吃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他特意请人在这里吃饭,就是想让人看到顾语和谭松元在一起,只要有人亲眼目睹了他们俩人在一起,那谭松元就要负起责任娶了顾语,到那时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男主换人了,女儿还失了清白,真是得不偿失啊!
  顾语都要哭的没气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是谭松元,为什么会变成另一个人?
  这个人她见过,正是和父亲在一起的男人,听父亲说正是他给谭松元下一药,让她能顺利进入房间算计谭松元。
  对了,谭松元根本没中迷药,他醒来时还和她说了话,他说是这个男人和谭松元合谋算计她的,那么,……,她明白了,这个男人想娶她,而她想嫁谭松元,谭松元不想娶她就和他合谋,两人假装按父亲说的办了,谭松元假装中了迷药,然后让这个男人伺机进入房间欺负了她。
  好哇!这是他们的计谋,她和父亲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现在她清白已失,如果不说出来让人以为是她算计的,那她的名声就全毁了,清白没了,名声也没了,她以后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不,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了,更不能什么都不说,她得反击。
  顾语很快想明白了,也不哭了,顶着哭花的小脸用衣服盖住身体,仰起头看向顾槐。
  “爹,是他,是他算计了我们,我听谭松元说,是他让谭松元假装中了迷药,然后他再进来换人的,一定是他和谭松元合谋算计的我。爹啊,你要给女儿做主啊!”
  顾语说完捂着脸又大哭起来,如风若柳的身姿跟个小白花似的,看起来好不可怜,把一个清白尽失的忠贞女演的是淋漓尽致。
  顾语的一番指控把裘盛戎气的半死。
  他没想到顾语会倒打一耙,说是他算计了这一切,要知道可是顾语和顾槐父女找上的他,让他算计的谭松元,他才是这里最无辜的好吗?
  裘盛戎都要呕死了,他本就没想过娶顾语,要是想娶个高门贵女回来他勾搭谁不好?怎么会选她?她一个跟他一样的庶出有什么好算计的?一没势二没钱,还没一个让他依靠的靠山,他娶她回来干嘛?打板供着吗?
  裘盛戎最气的还不是这个,最让他生气的是顾语的指控,她言语中的诬陷会让他名声扫地,更会让谭松元远离他,以后再也得不到他任何帮助,甚至其他人也会离他远远的,再也不会与他相交,那他多年来付出的心血就全白废了。
  离科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年多时间里离开了那些人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就是考上的进士也别想分到一个好地方当官,他还指望那些人出手为他谋得一个好位置呢!
  裘盛戎想到这里火气也上来了,不管满屋看热闹的人群坦然地站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愤怒地瞅着顾语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和谭兄约在这里喝酒,半道你和你爹过来了,我本着礼仪过来与你们打招呼,回来后见谭兄不在房间就出去找了一圈儿,再回来时就见到顾小姐倒在地上,我正想走近去看看她怎么了,没想到有人将我打晕了。
  按顾小姐刚刚所说,您和谭兄见过面,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今日你想算计的人是谭兄,没想到谭兄半路出去了,而后我又进来了,阴差阳错之下我们才会在一起的?这么说来,小姐刚刚所说的是我算计你就站不住脚了,而是你算计了谭兄,而我却是无辜受害者才对。”
  裘盛戎没说自己是在哪里晕过去的,因为他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出了酒楼后就想回家,走到暗巷那里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并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药性驱使下他做的事他也不是不清楚,可他抵抗不了,只能随着本性任由它发展了。
  他不能说是在暗巷里被人迷晕的,一来没人做证,二来太丢人,三来为了洗脱今日的嫌疑,证明他是真出去找谭松元了,和他刚刚说的话吻合,为了他的名声着想,他死都不能说他是在哪里晕过去的。
  顾语愣住了,这时才懊悔起来。
  完了,她刚刚说的太急,把事情说漏了,这下糟了。
  不对,谭松元明明说是裘盛戎算计了她,想娶她过门,他已经占了她的便宜,计谋得逞,这会儿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他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还一副生气的样子?
  为了逃脱责任吗?他只是想玩玩?
  不,不行,她都已经这样了,如果他不认,不想娶她,那她怎么办?
  这时的顾语已经无力再管今日所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了,她只想赶紧把这件事解决,让裘盛戎娶她过门,让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至于以后怎么办,那就只能等以后了,反正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不管是裘盛戎还是谭松元,她都不会放过。
  顾槐听到裘盛戎的解释也是信了一半了,他以为谭松元之所以逃脱全是意外,是裘盛戎倒霉替了谭松元,与他女儿有了首尾。
  顾槐皱了皱眉头,“不管怎么样,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你必须承担。一会儿我会去安宁伯府找你父亲商量亲事,你们成亲吧。”
  顾语咬牙闭目,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让裘盛戎负责,可她还是不甘心,听到顾槐让他们成亲的话还是心疼的无法言语。
  顾语不愿意,裘盛戎就更不愿意了,谁愿意娶一个对自己毫无助力的妻子?一个嫁妆注定不多,岳家指望不上的妻族要来何用?
  可是他和顾语已经这样了,还让人抓个正着,他想不愿意都不行,虽然定远候府没什么权势,可顾安一家却不是好惹的,如果惹的顾安出手,那他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