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他不是我的沈少航
  我幻想过千百种与他不期而遇的画面,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在机场,在我睁开眼,他闯进了我的视线,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却笑着说出一句诛心的话。
  “这位美女,我见过在大街上碰瓷的,可还没见过在机场用这种方法碰瓷的,这又是什么时候新出来的骗术吗?”他苦恼叹息,十分自恋:“人长得帅真是麻烦。”
  他的语气那样云淡风轻,那双本该是充满爱意与宠溺的眼眸里如今全是戏谑。
  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看上他‘美色’要碰瓷的人。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声音破碎,失态地说:“你看着我,我到底是谁,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他怔愣了一下,好笑不已:“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这不应该是问你自己吗。”
  我浑身都在发抖,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沈少航。”
  他却言笑晏晏,掰开我的手:“这位美女,你认错人了,我还得赶时间,就不陪你聊了。”
  他嘀咕了一声:“真是个奇怪的人。”拉着行李箱准备过安检。
  认错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丈夫。
  我猛然回过神来,拦住了他,红着眼睛,颤着声音:“我没有认错人,少航,跟我回家吧,妈跟安安还有乐乐都等着你呢。”
  机场人来人往,我拉住他的手,他叹息一声,无奈地笑道:“这位美女,大庭广众之下,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不是陷我于不义……”
  听到他那句有家室的话,眼泪立马夺眶而出。
  他慌了:“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算我错了,我惹不起,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还赶时间,真没空陪你玩。”
  他看我的眼神,那股陌生是装不出来的。
  可他明明就是沈少航啊。
  我想到他胸口上挨的那一枪,见他准备拿钱打发我,情急之下,我直接扯住他的衣服,试图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胸口上的伤。
  “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我不可能认错,你是我丈夫啊。”
  我从未如此失态,甚至是癫狂的去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一个男人的衣服。
  周围很快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豪放,别扯了,再扯衣服真坏了,我不是你丈夫,我也不是什么沈少航,我是沈天赐,这是我名片。”
  他急于证明自己,我原本的疯狂被他那一句‘沈天赐’给浇灭了。
  我停止了扒他衣服的动作,呆住了。
  他理了理衣服,从包里拿出名片跟身份证:“你看好了,我叫沈天赐,不是什么沈少航,现在你们这些碰瓷的人,出来混也得做好功课,连名字都弄不清楚……”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见,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看着他手里的身份证,出生日期,出生地跟名字,完全不同。
  沈少航是海城人,眼前这个人却是新加|坡人。
  除了那张脸,真找不到他就是沈少航的证据。
  我一把抓过他的身份证,抖着声音问:“你就是林天骄的未婚夫,新加|坡富商,沈天赐?”
  他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我,笑道:“看来还是做过功课的,虽然我长得帅,可我们有缘无分啊,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原来,在美食街,在赌石大会,在酒楼里吃的那道菜,都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是他,却又不是他。
  我不死心地盯着他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他笑了笑,神色如常:“美女,我都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要不你说要多少钱你才放我走,我这真赶时间,再不走,我那缠人的未婚妻又追来了。”
  话音刚落,林天骄的声音传了过来:“天赐。”
  林天骄跑了过来,她神色焦急,额头渗着汗,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天赐,你来机场做什么,你要去哪里,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林天骄一过来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才看见我:“令姐姐,你还没有走啊,对了,我跟你介绍,这是我未婚夫沈天赐,天赐,这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的救命恩人令姐姐,令海棠。”
  林天骄自然而然的挽着沈天赐,沈天赐看似不太耐烦,却也没有松开她,目光柔软,很是享受林天骄对他的小鸟依人。
  “没想到你就是天骄的救命恩人,真是谢谢,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天赐,天骄的未婚夫。”
  他绅士地向我伸出手。
  天骄,天赐。
  他不是我的沈少航,他是林天骄的沈天赐。
  我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伸出手:“抱歉,刚才失礼了,是我认错人了。”
  我盯着他的五官,真的太像沈少航了。
  天底下,难道还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手心传来温热,他的手跟沈少航一样,永远都是温暖的。
  当手心的温暖消失,一颗心也随着坠入冰窖。
  林天骄笑着问沈天赐:“你还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你在酒楼里捣乱,我刚摆平了,让你回去等我回来,你怎么跑机场来了。”
  林天骄的话提醒了沈天赐,他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三点四十起飞,现在已经三十五了,要来不及了。”
  沈天赐提着行李赶紧去过安检,林天骄跟我打了声招呼,立马追过去:“去哪里。”
  “回新加|坡。”
  “我也要去,许久没有见伯母伯父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背影也越来越远。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奇怪的梦一样,围观的人都散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醒了。
  最痛的,莫过于梦醒时分。
  顾森扬来的时候,我已经像一根木桩子站了二十多分钟,他是跟霍容修一起来的。
  我泛红的眼睛瞒不过他犀利的眼睛,他抓着我的手腕问:“怎么了?”
  我望着他,讷讷地说:“我真看见他了,可他不是我的沈少航,是林天骄的沈天赐,他不是海城人,是新加|坡人,他没有家破人亡,他父母健在。”
  我语无伦次,把霍容修给吓着了。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里,或许,这个拥抱是他很久很久就想要这么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