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蛇路
  行进方向的转变,很显然说明了一件事,山神爷所避开的那一株冰雕怪树,其实是冰蟾火树,来喜朝着冰蟾火树多瞧了几眼,没有说话,依言又朝着山神爷所选中的树砸去。
  即便是身畔有冰蟾火树存在,我们的注意力依然全部集中在外围的王蛇上,很难说砸碎冰雕的响声,会不会引起王蛇的动静。
  “嘭”的每响一声,我的身子便随之震上一声,而我视野中的王蛇依然死寂般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很难让人相信这些王蛇是清醒的,也难怪耗子会说,“你们说,这些王蛇该不会都晕过去了?”
  “不可能。”冬瓜低声地道,把手电光打向远处,尽管光线不足,依然能看到无数个小绿点在窜动,那是蛇群眼睛反光后的表现,“它们还醒着,表明这些蛇也是醒着的。”
  冬瓜少见地智商在线,唬地耗子连连点头,一副你说啥都对,我都听你的小媳妇模样。
  “马上就要进入蛇群,大家跟好乔麦。”三爷同样低声地嘱咐道。
  每个人都不敢大声地讲话,这是一种本能,怕讲话的声音会惊扰到蛇群,完全忽略了来喜砸冰雕的声音大如雷声,蛇群都没有反应。
  总之所有人都朝我贴上来了,要不是周遭有都是冰雕,空间有限,这些人甚至会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的贴着我,这一幕看得我有些无奈,我知道说也没有用,只能作罢了,提醒着来喜道,“来喜哥,你小心点。”
  毕竟来喜才是冲在第一线的人,他憨厚地一笑,“我没事。”
  “不是!”山神爷再次开口,把大家的注意力移至另外一颗冰雕怪树,怪树的根部缠着几条王蛇,来喜看了几眼,试探性地问道,“万一石头砸中王蛇,会不会有反应?”
  “这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三爷又搬出来了他的那一套理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来喜还真地点点头,抡起冰镐朝着冰雕上用力一锤,喀嚓一声,一截树枝应声而落,不偏不倚刚好砸中底下的王蛇,因为冰雕外表尖锐的棱角,以及冰雕内部蕴含的应力,两条王蛇当场被切成两半,血丝从断处喷出,染红了冰面。
  而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如此巨大的痛苦下,这两条王蛇居然只是微微地扭了扭身子,连嘶鸣的动作都没有。
  “看上去也太诡异了。”冬瓜忽地转过头,一脸骇然地望着我。
  “的确是不合情理。”我倒吸一口冷气,喃喃地回道。
  来喜反应慢上半拍,反倒是一脸喜色,自言自语地道,“还真的有用,王蛇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爷没有理睬来喜,而是盯着王蛇的尸体看了几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玉玦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不信也得信!”冬瓜自然听出了三爷的言外之意,王蛇如此屈服,怀疑原因不仅仅是玉玦这么简单,因此故意装傻道。
  不过这件事无论他怎么怀疑都没有用,做为当事人,我很清楚真正的原因,只有玉玦。关键时候,山神爷忽然出面解释了,“一般来说,蛇王只会有一条,几乎所有的王蛇都是蛇王的子孙,而玉玦便象征着蛇王,相见之时,自然俯首帖耳!”
  山神爷的话,回应了三爷和老四的疑问,却没有解开我的疑惑,玉玦的气味,是从我身上哪里散发出来的?为什么我自己毫无知觉?
  “继续吧!”老四冲着来喜示意道,嘭嘭的声音接连响起了。
  没有了心里的顾虑,来喜的动作放得很开,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些冰块砸到王蛇身上,王蛇的生死全是凭天命了。
  当这一颗冰雕怪树完全砍断的时候,也就预示着我们正式踏出安全区,踏入蛇群的范围里了。地面上的蛇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清理出一条容脚踩下的路,山神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踩在蛇群之上,寻找下一颗冰雕怪树了。
  瞧见被微微踩瘪的蛇身,我心里止不住的发毛,山神爷的心得有多宽,才敢这么坦然地走上去,紧随其后的来喜迟疑地迈了几次脚都收了回来,最后是在三爷的催促中,才颤悠悠地把脚踩了上去。
  “这根本就是一条蛇路!”冬瓜惊叹之余,形容地倒也颇为贴切,一条由蛇铺成的路,世间几乎没有人走过的蛇路。
  冬瓜的心理适应能力比来喜要强,用脚尖尝试了几番,便果断地踩了上去,还不忘评价一番,“别说,还挺软的。”
  他的评价倒是让耗子有些微微色变,连忙冲我示意道,“乔状元,你先,你先!”
  我无奈地一笑,深吸一口气,提起脚尖探在蛇身上,这是一条已经被三个人踩过的蛇,身体瘪的不像样子,反正也活不成了,我索性再踩一脚好了。
  踩上去的感觉,有点像踩着松软的淤泥地,眼睛如果不向下看的话,至少感觉还是不错的,唯独要小心的是,王蛇的鳞片太光滑了,于是我好意地冲身后提醒道,“小心点,脚底下容易打滑。”
  在蛇群中,所有人都不敢离我太远,耗子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来,身体仍然是紧紧贴着我,前面,来喜在山神爷的指引下,又开始砍伐一株新的冰雕怪树了,这一刻,我只想说,有来喜真好!
  一路的开凿,这条蛇路越走越远!
  对于走上蛇路,刚开始是最难接受的,只要适应了这种感受,心里的不适感便大幅度地降低,甚至我觉得自己可以在蛇路上一路狂奔,至于摩擦摩擦,跳一支属于自己的舞蹈,也能勉强做得到。
  山神爷和来喜专心在开路这件事上,而我们其他人便闲不住地四处打量。蛇群的范围大的超乎想象,足以让我觉得数量过万了,不过数量再多,也有到头的时候。
  瞧见远处终于露出来的地面,我由衷地有一丝亲切感,“快看,咱们马上就脱离蛇群了。”
  话说出口,却发现没有人理睬我,扭头一看,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不是和我一样朝下看的,而是斜斜地望着手电灯照耀的上空,一口悬空的透明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