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无异于刮骨之痛
  “敢反抗,他们就是下场,各位兄弟们,我陈达是什么人,上阵杀敌二十几年,难道不比魏将军立功多吗?我会是狼子野心的人?这些人质疑我,他们凭什么质疑我?我一心为了大乾,一心为了安源城的百姓,我之心诚,天地可鉴!我也在述职名单之列,我们守护大乾的第一道关卡,大将军却死于土匪之手,我虽痛心,可也实在是奇耻大辱啊,难道我们还要做懦夫,不敢去京城面对陛下的滔滔怒火吗?”
  “不做懦夫!”
  “不做懦夫!”
  “不做懦夫!”
  “.......”
  士兵们齐齐高呼,魏青岩的人势单力薄,迟疑着慢慢的举起了手。
  陈达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划过,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挥手打断大家的话,“到了京城,面见陛下,陛下自有定夺,现在,所有人听令,收敛起魏将军的尸体,分一对人护送大将军的遗体回去,送他回安源城,立马给大将军府送信,让他们准备迎接大将军。”
  “是。”
  魏青岩看着面前的人就像是在照镜子,因为长时间的训练,此人跟他气质上的也非常的像。
  “你知道我找你是做什么吧?”魏青岩眯着眼睛危险的审视他,身上气场全开,陡然间,空气里都含着迫人的气势,他身上见惯死亡和杀戮的煞气毫不客气的涤荡开来,沉沉的压向跪在面前的人。
  对面人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但是却顶住了压力,眼神毫不躲避的看着魏青岩,低声道,“知道。”
  魏青岩见他虽然紧张,但是骨子里有种沉稳感,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很镇定,他悄然收起了气势,闲话家常一般,“听说你以前是读书人,因为这件事也吃了很多苦头,为什么要答应?”
  “生来命贱,手被一纨绔子弟废了,想用左手继续练字却天不遂人愿,种种坎坷终跟科举无缘,贱命一条,有钱我就愿意做。”
  魏青岩看着他的手,“不能握剑?”
  “是,这是最大的漏洞。”
  “没关系,你到了京城应该也没机会握剑了,只是有一条,此次是危险至极的任务,若是失败,你不但拿不到钱还会丢了命,这样你也愿意做?”
  “将军放心,我就是贱命一条,那么高的报酬,我不怕危险。”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魏青岩看此人不像是为了钱做亡命徒的人。
  那人却笑了,“为了给我女人过好日子,我若是活着便回去娶她,若是死了,就当我没那个福气。”
  魏青岩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魏青岩。”
  魏青岩一愣,接了活从见到他开始就变成买家的身份吗?
  “我问你真实的名字。”
  “若是我活着拿将军另一半的钱,我就告诉将军我叫什么。”
  魏青岩挑眉,“到了京城,你会见到很多人,你随机应变就好,任务失败的话......”
  “将军放心,若是失败,我绝不会给将军惹麻烦。”
  那人一走,冯大山进来,“将军看那人如何?”
  “的确很像,表现的也尚可,明天就送他上京,大山,这里安全吗?陈达早晚会回来的。”魏青岩忧心问道。
  “将军放心,这里很安全,这是我早已找到的藏身地点,只要有危险就退到这里,外面面的人很难进来。”
  魏青岩点头,“那就好,那就按照计划行事,注意安全。”
  “将军,您此次孤身一人才要万事小心才是。”
  “嗯,放心,宣霖是我的人,可以信任,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不要告诉他,若是那个人连我最亲密的手下都能骗过,骗过陈达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是。”
  当天夜里,受了伤的魏青岩就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乌鸦山和陈达一行人背道而驰。
  韩恬在秘密见过何夫人之后终于知道陈禄亭是怎么死的了,一个被逼急的母亲真的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可惜何夫人提供的讯息她基本上都是知道了。
  韩光伤好后就来跟韩恬辞行。
  “姐,你说得对,荀玲珑是我的选择,我不该后悔,不管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至少应该阻止她犯错,我要去京城找他。”
  这么多天,荀玲珑都没消息,等她到了京城那就是别人手里随意握着的一把刀了,到时候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 那就晚了。
  “韩光,家里已经开始备年货了,你这个年要在路上过了。”
  “姐,我本就四海为家,若不是有了你和姐夫,年节对我来说,只是能讨到丰盛一点儿的吃食罢了,从前跟小结巴他们在一起,过年就是可以吃些好吃的,富人们会大方一些,能吃到烧鸡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了。”
  “想想以前日子苦是苦点儿,兄弟们在一起后,日子也没那么难捱,倒是很自由自在。”
  “现在长大了,我们依靠姐姐把日子过的好,更是我们的福气,是我不好,竟然还会被一些不值得不开心的事情而闹心,舍本逐末才是不该。”
  韩恬拍拍他的肩。“你们都很好,未来也会更好,我相信你,这一路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小心。”
  “是。”
  年关至,关在自己院子里的苏珺瑾也被韩恬放了出来,允许她自由活动,但是暗地里还是派人监视她,防止她搞些小动作。
  苏珺瑾像是为了报复自己被关了这么久,这些天,天天出门带着丫鬟在安源城刷存在感。
  管家就跟韩恬报了无数次,各个店家来跟将军府的结账,都是苏珺瑾在外面签的单子。
  韩恬就笑笑,让管家不要报来了,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随便她闹腾。
  苏珺瑾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即使每天韩恬说了不用早晚请安,她也照常来,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温良恭谨让,而是穿的鲜亮,嘴角的笑也不再矜持,而是张扬有活力。
  罗婶一句话点评她的行为很透彻。
  苏姨娘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现实,真正做到了一个妾室该有的行为举止。
  这一天喝了早茶送走了苏珺瑾,韩恬看着那个女人背影沉了目光。
  一个人如此脱胎换骨无异于刮骨之痛,苏珺瑾可以放弃自己的自尊,显然所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