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钱不留情
  久违的在宿醉般的头疼中醒来。
  祁修从床上做起,双手支撑在床面上,掌心感受着床单上微微散发的余温。
  突然!
  他猛然睁开双眼,望向自己右手指尖传递来奇妙触感的方向!
  一个女人正背对他躺着,长发凌乱,浑身香汗淋漓。
  床下,是那女人包括丝袜在内的所有衣物。
  房间里充斥着旖旎的气息,祁修的心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厌恶。
  他可不是什么愣头青、毛头小子,这种情况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自己居然被下药了?
  呵呵……
  祁修径直起身去了浴室,洗净了全身,然后穿好衣服准备立刻。
  床上的女人,由始至终一动不动。
  但她却是醒着的。
  童筱筱的心情如做云霄飞车一般刺激又兴奋,但也有些恐惧。
  居然用这种方式如愿以偿了?
  欣姐姐的法子真好用!
  虽然是个荒唐的开始,但好歹有了开始,以后她和祁修便可以好好交往了吧?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只用被子裹着自己,一脸娇羞表情望向祁修。
  “祁修,我叫童筱筱。”
  童筱筱觉得,两人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她该有资格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祁修穿戴整齐,从钱包里掏出全部的钞票丢在床上。
  “辛苦了。”他竟这样说。
  辛苦了?
  这是在嘲讽她吗?
  辛苦策划了一切而且成功了,但祁修不在乎?
  童筱筱看着床单上的钞票,脸色惨白,颤抖道:“……祁修,我不是这种女人,我叫童筱筱,是……”
  她想说出自己的家世背景,她是童氏家主的掌上明珠,是身份贵重的豪门千金!
  祁修却打断她。
  “你姓童?你和童瑶是什么关系?”
  童瑶?
  又是童瑶?
  童筱筱心中恼怒,嘴上便道:“我和她没关系!”
  祁修淡淡的看了她一会。
  确实,两人长得并不相似。
  本就是堂姐妹,童筱筱的五官又随了母亲,自然是不像的。
  “这件事即便捅出去,我也有能力摆平,最多掉些粉而已。所以,你不用幻想今天我们睡过就能怎样。”
  祁修说完,转身径直出了房间。
  童筱筱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难以置信的望着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把自己最珍贵的都给了他,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这个在大银幕上风靡全球、吸引得她数年间如痴如醉的男人,犹如一座光辉伟岸的雕塑,此刻在童筱筱心中轰然倒塌。
  她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宁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酒店后门,助理小程驱车匆匆赶来。
  “祁哥,你怎么在酒店过夜了?”小程惊讶道。
  “出了点意外。”祁修皱眉沉声,不愿意多说。
  小程惊讶的看见祁修脖子上一颗‘草莓’,指着它喃喃道:“祁哥,这……”
  祁修才发现‘草莓’,脸色更难看了。
  他记得,今天有一条广告要拍,而且因为是在海边,他只能穿泳裤。
  小程尴尬的问道:“祁哥,广告怎么办?”
  “用防脱粉底,应该可以。”
  ……
  ………
  童瑶再度被童家找去,她有些惊讶。
  这次是童华亭的主动邀请,居然是关于童瑶父亲遗产的。
  在别墅里,除了童华亭,赵婉君也在场。
  “当年你父亲留下的都是一些不动产,本来是他犯错被族里扣下的,打算等他改过自新后还给他。但没想到,他死在了外面,也没让家族知道你的存在。这些不动产我一直让婉君搭理,这些年她也很辛苦。”
  童华亭面无表情的说着,一旁的赵婉君却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当了这么多年的包租婆,她只每月收租而已,哪里说得上辛苦?只不过是童华亭维护她颜面,把话说好听些罢了。
  “今天把你喊来,一则是让你知道有这些产业存在,二则是问问你的意思。是继续让你赵阿姨打理,还是去办理遗产继承手续。但我必须提醒你,遗产税是很高的,办手续要花一大笔钱。”
  赵婉君也赶忙挤出一抹笑容:“是……是啊,童瑶,你看你现在事业这么成功,也不缺钱,没必要着急继承父亲的遗产对吧?不如就留在家族里,阿姨帮你打理着。”
  童瑶微微皱眉。
  她更在乎另一个问题:“叔叔,我爸当年犯了什么错,要被家族赶出去?”
  “已经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反正上一代人的罪过,不会延伸到你身上。”童华亭脸色转寒,隐隐露出不悦之色。
  童瑶感觉这件事似乎与童华亭也有关,而且他是个受害者?
  否则,怎么亲兄弟犯了错,他却要用‘罪过’这种词?
  “……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吗?”童瑶还是继续追问下去。
  童华亭沉默良久,缓缓道:“一尸两命,足够严重吗?”
  说话间,他甚至眼球充血、像是在努力克制心头的愤怒。
  童瑶倒吸一口凉气,思索许久才道:“抱歉叔叔,除非您详细告知我当年的实情,否则我无法接受您说的一切。”
  “你是他的女儿,你当然向着他说话!”童华亭突然暴喝一声,又语速极快道:“你是罪人之女,家族允许你回归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你父亲的遗产先暂时由婉君管着,你可以走了!”
  童瑶几乎是被赶出去的。
  童华亭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今天,他原本已经决定要把童肃亭的遗产交还给童瑶,可一提到当年的事情,心中多年来一直压抑的怒火仿佛有了个发泄点,一口气全部倾泄了出去!
  而那个发泄点,就是童瑶。
  保住了手中的产业,赵婉君却心情大好。
  她知道童华亭在为什么发火,便柔声宽慰道:“华亭,清姐姐知道你这么爱她,她和孩子泉下有知,会很宽慰的。”
  童华亭愤怒狰狞的面容,终于有了稍稍缓和。
  他哀叹道:“宽慰有什么用,我心爱的女人和我的第一个孩子都死了……”
  他仿佛瞬间苍老的十岁,背驼得更厉害了。
  原本要安慰他的赵婉君,听见那句‘心爱的女人’,瞬间脸色就难看几分,但又赶紧用笑脸掩饰。
  算了,那些商铺房产保住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