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死了
  “救命啊,你们谁来救救我啊!”我们忙扭头去看,只见那家伙正从水面往上拎出一人。那人被拽的脱离水面,连踹带蹬加之大喊大叫,这一头黄黄的毛发,不是半吊子黄毛又能是谁。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叭叭”就是两枪从水面射出来,紧接着一个人头跃出水面,我一看居然是眼镜。
  黄毛见到眼镜大喜,“快救我,我还不想死啊!”这时候我和皮包儿两个已经游到了这猿猴的臂下,然后黄毛看见我俩又是一阵狂叫,“你两也在这儿啊,这下黄泉路上有伴儿了。”
  说实话这乌鸦嘴我都恨不得给他一枪,不过好歹这家伙好歹也算是我的队友,只要有一丝生机,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抛下他的。
  皮包儿快速地往另一边游去,于是我两和眼镜在水中形成了三角包围战术,一来很有效的防止被这家伙一巴掌全部拍死,二来相互都有个照应。
  眼镜看我手里没枪,冲我扔过支短家伙来,他则卸下了他背在背上的长枪。我们浮在水面,几乎是同一时刻向这梦魇般的怪物喷出火蛇。前边说过这猿猴的皮毛善避刀枪,我们打出的子弹对这玩意儿来说几乎是没什么用。
  这家伙“唿”地站起身来,黄毛就被它拎在了半悬空。“救我,救我~”半吊子张牙舞爪的冲下面喊,但由于脖子被衣服勒住,声音显得很低而且特别沙哑。
  “砰!砰!”我们又开了两枪,但那家伙现在好像没有理我们的意思,他手上现在有新的玩物。那猿猴将黄毛慢慢提起,提过肩膀,提过头顶,这个场景是那么熟悉,这一只眼的家伙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再来个活吞表演?
  黄毛自知逃生无望,就把手往那怪物胳膊处扒了扒,以便于自己能再顺畅地呼吸几口。“我们家祖传倒斗,三岁那年家里请算命的跟我算过,说我命太硬不适合下地,如果非要吃这碗饭恐怕不过三十岁。我原初不听,觉得是封建迷信,没想到今天还真应了验。”
  我往水里啐了口痰,心说都他妈啥时候了,你真有闲心还搁这儿逗闷子。我冲半空中的黄毛招招手,“那啥,兄弟,是我!你有啥话让我往家带的没?”
  黄毛想了想,又忽然笑了起来,那种超脱生死的狂笑,“我叫胡二毛,家住山西晋城,要是你们谁能碰上我爹,给我捎个话儿。”这时候那怪物把黄毛,不,现在应该叫胡二毛同志已经举到了头顶正上方。胡二毛一边冲下边的我们喊,一边提防着这家伙的举动。
  “给我爹捎句话,”黄毛已经把别在后背上的枪掏出来了,我知道他想效仿谁。“那就是他儿子这辈子出息了,还盗过皇陵值了!”
  我们愣神之际,黄毛抬手就要往人面猿天灵盖上打,黄毛动作快谁知那人面猿更快,拎着黄毛的左手往旁边一偏,黄毛“砰”一下子子弹打歪,然后又用右手顺速拽住黄毛脚踝。它那只剩一只眼球的脸上露出狞笑,然后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学着打枪声,“砰!砰!”人面猿怒吼着一发力,半吊子黄毛硬生生的段位两截。
  我大脑剧烈的阵痛,眼前马上出现了一片血雾,缓缓落下夹杂着河水拍打在我的脸上。那家伙还在狞笑,说实话我很害怕,害怕到了忘记害怕,我甚至连拿枪还击都已经忘掉,错觉中我竟然慢慢地向那怪物靠拢过去。刚往前浮了两步,脚下一紧我就被拖进了水里,然后我耳边传来皮包儿的枪声。
  我脚下也升腾起一片血雾,那是刚刚要吞食我的大鱼。皮包儿和眼镜一左一右架着我跃出水面,他两在我耳边大声叫嚷着什么,我听不清我也无心去听清。我看像岸边,那家伙又在发疯了,它把黄毛的尸身重重地向我们抛来,我本能的吸气然后他俩带着我开始往下沉。
  我看见一截黑色的物体在我身后不远处落下,我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那是什么。我机械的被他俩拖拽着往深水域走,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傻、黄毛也很傻,一个具有高智商的动物怎么会在一个地方犯错?我想那猿猴肯定恨我们恨到了极点,恨到对一个将死之人开这种恶毒的玩笑,恨到要当着我们的面把我们的同类撕为两半。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呼吸,我不知道那俩家伙是否已经把我抛弃,我就在这地下河里游荡,没有任何感觉,我想这大概就是死亡吧。恍惚间我觉得自己竟然看见了黄毛,他就顶着他那一头黄色的毛发站在我不远处,低着头我看不清他面目表情。我努力地扑向他,他没死,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努力地扑向那个黑影,那个影子就站在我不远处,但我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无法触及。我就喊,“胡二毛!黄毛!半吊子!你等等我,你说句话,你等等我,你听见没!”
  然后这家伙果真就停下来了,这影子依旧没有抬头,我听见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想如果声音有温度的话,这应该是冰点。
  “假的,都是假的!”那声音幽怨地继续说,“能学人言的高智商动物怎么会在短时间内犯同一种错误?巨大无比能溺死活人的怪鱼怎么会没有牙齿?二十万开山大军又怎么会凭空消失?气吞山河的开国明君又怎会贪恋这一点点澄黄?”
  “黄,黄毛,你怎么了?”他的语无伦次让我手足无措,“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我刚刚看你被那怪物撕成两截真是吓死我了!”
  那影子根本没有搭理我的意思,然后他开始狂笑,那种失心疯般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骗子!都是骗子!骗我开山,骗我藏宝,骗我为保大明基业,骗我江山永固、一统万年!”
  这家伙最后几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讲出来的,我愣怔地听完黄毛说的话,感觉犹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半吊子,你怎么了?”我走上前去拉他,也就是这时候那个影子猛然抬起头,我看见人面猿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