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陛下,这是拍卖瓷器所得的款项,我们已经登记在册完毕。”龙熠躬身道,为赵燕歌呈上账本。
  账本采用最简洁的阿拉伯数字,账目一眼望去清晰了然,这样的记账方式已经在龙卫中彻底普及。
  过目完账本,赵燕歌把账本合上放起来,问道,“那些人没有闹事吧?”
  毕竟万金这样巨大的数额,难保那些贵族中间没有心生悔意的人。
  “有这样想的贵族,只是他们抹不开面子,无法当着另外贵族们的面说出口罢了。”龙熠不由轻笑着禀报道。
  名家那位拍卖手促狭的把八个贵族齐聚一起,当着他们的面了结所有账目,那些贵族们心里就是有想法也不会当着其余贵族的面出尔反尔。
  不出意外,拍卖会逛一圈,八个贵族们的腰包算是全都瘪下去了。
  而账目上面,只有少量的金钱流通,更多还是那些不动产,矿藏之类的东西,赵燕歌吩咐龙卫的人去尽快接收那些矿藏而后开采出来。
  和后世所流通的金银不同,秦朝的金分为两种,一种是金子的金,还有一种就是铜了,青铜器和铜钱的铜。
  至于金的最佳搭档,银,秦初统一货币时被划分为装饰一栏,不能直接当钱使用,这和银的矿藏储备有关系。
  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银被开采出来,这才又被当做货币来使用。
  时下铜钱样式多种多样,赵燕歌叫来咸阳宫的工匠,让他们在这批融出来的新铜钱上刻印上咸阳宫的画像。
  铜钱为圆型,中间留孔,容易方便携带。
  工匠听清楚赵燕歌的需求后领命退去。
  等处理完政事,眼看就要天黑,赵燕歌回去后宫陪公孙起一起用饭。
  整个咸阳宫已经开始慢慢一天吃三顿饭,这样一来,以前的晚饭就被排到了傍晚。
  只是今天赵燕歌细心的注意到公孙起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因为习武的原因,公孙起虽然面色白嫩,却非常的健康,而现在,公孙起小口吃着饭,手按压在肚子上,巴掌大的小脸煞白。
  赵燕歌伸手摸了摸公孙起的额头,发现公孙起的额头有些冰凉出汗,“梓潼,你怎么了?”
  “回陛下,妾没事。”公孙起小声道,声音像是磨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一般,有一股虚弱无力在其中。
  【她现在好像正在经期。】系统出声道,除了这种内在原因,又有什么疼痛能击倒的了一向坚强的女孩子。
  只是一会的功夫,公孙起的头上就冒出越来越多的汗水,实在坚持不住了,她把筷子一搁,道,“妾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赵燕歌起身走过去把公孙起抱起来送回到床上,吩咐宫娥们去烧热水回来。
  “系统,什么能有效缓解经期疼痛?”赵燕歌虽然情商不低,但不代表他还了解和女孩子有关的讯息,现在只能向系统求助。
  【我……我找找,热水,红糖水,卫生巾,暖宝宝……】
  是这样没错吧?应该没错!
  “红糖水……”红糖是从甘蔗里面榨取出来的,而甘蔗这会可不在跟前,赵燕歌打开系统面板买了成品红糖,又买了女生经期必备的卫生巾,暖宝宝,直到卫生巾拿在手里,赵燕歌复又打开面板买了几套内衣,和现代内衣不同,古代内衣就是亵衣亵裤,可没地方安置卫生巾去。
  等热水送过来,赵燕歌把红糖搅拌进去,扶起躺在床上的公孙起温柔的哄道,“来,先把这碗糖水喝了再睡。”
  公孙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被赵燕歌半抱在怀里喂着,把一大碗红糖水“咕嘟咕嘟”的给喝下去,肚子愣是给撑了个水饱。
  没有精力去询问这次糖水的不同之处,喝完红糖水公孙起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赵燕歌摸了一下公孙起的额头,又给她多盖了一层被子,而后抱着公孙起一同睡去。
  第10章
  身体难受的公孙起不复以往的气势,就像一只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的小猫一样,让人看了爱怜不已。
  赵燕歌把公孙起搂抱在怀里,公孙起的肚子上是一只毛茸茸的热水袋,可能是热水,也可能是睡眠,公孙起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慢慢随着时间舒展开来。
  第二天,等公孙起醒来,准备起床之际,第一时间就摸到了自己怀里毛茸茸软绵绵的。
  宫娥不久前刚为里面注入了热水,这个时候热水袋还暖暖的,现在时节正值春季,气温并不炎热和寒冷,可是公孙起抱着热水袋按压在小腹上,温度却刚刚好。
  “殿下,陛下说等您醒后先喝上一碗红糖水。”宫娥恭敬道,连忙从小厨房内为公孙起端上来了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里面还加了一颗小巧白嫩的鸡蛋。
  因为被煮过,红糖和热水彻底的融为了一体,光是闻着就能感受到那股甜味。
  这个味道是她昨天晚上喝的那个,和以往吃的任何饴糖都不一样。
  一碗鸡蛋红糖水下肚,不知是热水还是红糖的作用,公孙起感觉到肚子舒服了一些。
  早饭的小米粥内也加入了红糖,喝上去比以往甜丝了不少。
  身处特殊时期,公孙起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因为身体不适,公孙起今个感到格外的慵懒,懒得动弹,身后长发只被宫娥简单打理了一下,长发披肩,于尾端束发,身上未佩戴任何饰品。
  坐在暖洋洋的阁楼中晒着太阳,公孙起的表情就像猫儿一样满足。
  目光望向不远处同样高耸的建筑物,那是赵燕歌上朝的地方。
  此时赵燕歌正在和三公们开小朝会,也是昨天看到阿拉伯数字,赵燕歌才惊觉他们现在用的是文言文,因为从小就耳熟能详,赵燕歌对文言文并没有阅读障碍。
  可是文言文虽好,但是却不利于普通人去理解,起码你一句“之乎者也”,没有几个平民百姓懂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赵燕歌给三公说的就是白话文的普及,文言文不能丢,白话文也不能放过。
  “陛下,您是说普及大白话?”左相不由皱眉道。
  文言文之所以兴盛,一是因为它高深莫测,没点墨水的人读不懂它的意思,可以有效的控制民智,二则是因为文言文比大白话省了太多的墨水了,大白话一大堆东西,文言文几个字就囊括了,这也得益于文言文的博大精深。
  赵燕歌点头道,“没错,如果想要政令通达,普及大白话是必须的事情。”
  “这样也免得一些官员欺上瞒下,利用朝廷政令为自己搜刮油水。”
  就曾有地方官员对朝廷颁布下来的政令多加修改,大幅度提升税收,来为自己创收,赵燕歌对此可是反感的很。
  如果大白话被普及,只要有认字的就能知道政令的意思,知道自己应该交多少税,干什么事,也省却了官员欺上瞒下这一环。
  “不仅如此,左相顺便也负责处理一下文章断句的事情。”时下一篇文章,百家各自有各自的解读方法,就是因为无法断句,各说各有理,一直都争吵不休。
  赵燕歌就把各种标点符号扔给左相,告诉他每一个标点符号的意思。
  饶是赵燕歌已经为这事省去了很大的精力,左相需要负责的事情依旧繁重如山。
  自从见到各种标点符号以后,儒家出身的左相就有些走不动道,只想花费时间好好钻研一番,右相则道,“左相要不就在家里好好的处理一下文章断句和白话文普及的事情,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理清的,必须得借助大量的儒生们才能成事。”
  毕竟,那么多文章不可能都交给左相来断句,左相出身儒家,自然也有所偏好,断句时难免会加上自己的理解,还不如集众人所长,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来的好。
  左相抚摸着胡须犹豫,毕竟他身上左相职位的担子也不轻,只是这事对于他一个儒家出身的文人太重要了,左相思虑再三,冲赵燕歌一拱手道,“陛下,容许臣一段时间,再来为陛下为朝廷效劳。”
  “左相你就安心做这件事吧,朕和众大臣们都等着你回来。”
  朝中离了左相,同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就顶了一个上来暂时接替左相的职位,被称之为“代左相”,御史大夫们原本就有“副相”之称,职务交接的异常顺利。
  为了让左相做好这件事,赵燕歌还特地给左相拨了专款,并发布告示于咸阳城,鼓励天下文人踊跃参与进来。
  时下瓷器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不少贵族和赶来长见识的人还停留在咸阳城内,听到四世发布告示,纷纷跑过去围观。
  告示上面写明了左相要负责的事情,告诉大家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办到的,不拘道、儒、法、名、兵、农百家,皆可参与进去,并态度诚恳的请求有识之士前去左相那里为天下文章的断句出上自己的一份力。
  赵燕歌的这张告示出的让不少文人心潮涌动,恨不得立马就去左相那里报名参加,而不同于那些纯粹的文人们,六国贵族们皆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秦朝还未一统,文人的圣地: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也是这样,不拘哪一家哪一派,都可在那里畅所欲言,舒展自己的理想,那是文人们心中的盛世,哪怕举办稷下学宫的那个国家已经被秦朝吞并,也在文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久久不能忘怀。
  而现在,秦四世这一手和当初囊括天下文人的稷下学宫虽然不同却相似,不由得,就让那些六国贵族们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稷下学宫。
  其余几国的贵族们还好说,毕竟不是他们的学宫,而齐国的贵族们脸色则一下就黑了,他们认为这是赵燕歌在打他们的脸。
  齐鲁大地文风盛行那是由来已久的,稷下学宫哪怕国灭也是齐人心中的骄傲,而现在,他们心中所骄傲的事情好像正在慢慢被另一样东西所替代,这让他们心慌,愤怒,可现实却又无能为力。
  六国已经被秦所灭,他们这些贵族之所以还顶着六国贵族的名头,怀念故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们是六国时期贵族们的后裔,秦朝可不承认他们的身份地位,手里有钱,他们可不就想要一个响亮的名头么。
  秦朝不给他们,他们就从六国那里继承,说出去也能算的上一个体面人不是,没见多少君王都把尧、舜、禹当成自己的老祖宗。
  也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有钱有名,却没军队和权,哪怕现在再愤怒,也反抗不了这个已经稳固如山的大秦朝,只能在心里暗自憋屈着。
  和那些民间的齐人不同,身处朝中的齐人同样也回想起了稷下学宫。
  “要是能借着这件事重新恢复稷下学宫就好了。”
  百家争鸣的画面,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为此,他们期待着。
  不拘名字,不拘血脉,那个只论学问的场所,真的有可能在大秦恢复么?
  那些齐人把这个心思藏起来,就像是种下了一颗种子,只需一个破土而出的时机。
  赵燕歌回到后宫,把精神有些萎靡的公孙起抱回了宫殿里,然后有些脸红的把购买的衣服和卫生巾拿出来给公孙起。
  看着那大致用途的小衣,公孙起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有些结巴道,“陛、陛下,您怎么会有、有这种衣服?”
  女孩子的贴身衣物一般都是由她们自己准备的,公孙起很难想象的到她从赵燕歌手里收到小衣的样子。
  “咳咳。”赵燕歌轻咳道,“你别管,需不需要我教你怎么穿?”
  “不用了,妾会自己摸索的。”公孙起脸红道,拿着衣服去屏风后面比划着。
  “明明都是夫妻了,为什么还会害羞?”赵燕歌不明白,虽然两人没有踏出最后一步,平时也褪衣睡在同一个被窝的,更别说浴池里两人都坦然相待过多少次了,赵燕歌很不理解公孙起去屏风后多此一举的举动。
  【可能这就是去海边穿内衣和比基尼的区别吧,一个会羞涩,一个会大方。】系统也不是很懂,半知半解道。
  公孙起进宫一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来日子,她才十几岁,一共还没来几次,赵燕歌了解到,刚开始的时候,这事并不是规律的一个月一次,等以后时间长了它们才会固定下来。
  这事要是调理不当,还有可能会伤身。
  赵燕歌心里正盘算着叫一个太医过来给公孙起把把脉,就听见屏风后面,公孙起叫他过去。
  “陛下,这是什么?”公孙起指着天使的翅膀问道,刚才她连带着把这东西也给拿过来了,等拆开一看,才发现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
  “恩,我看看。”赵燕歌面上淡定道,开始摸索着卫生巾的用法,好在包装上附带着说明,赵燕歌和公孙起夫妻两人摸索着实验着,终于找到了卫生巾的真正用法。
  赵燕歌身上出了一身的细汗,觉得这事总算弄明白了,而公孙起则低着头跟在赵燕歌后面走出屏风,圆润肉乎乎的耳垂红的仿若滴血。
  就算公孙起再不懂情,也知道不会有哪家男人会这么体贴对待妻子了。
  就连那么隐私的事情赵燕歌都会放在心上,光是想一想就让公孙起脸上发红发烫,连带着身体好像都轻快了许多。
  第11章
  光喝红糖水可治不了根,赵燕歌叫了几个太医过来给公孙起把脉,帮公孙起调理一下身子。
  “陛下,殿下这是先天疾病,如果想调理过来,平时一定要多注意,不能多沾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