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秋水伊人_第12章 虐爱2
  “装,继续装,又不是没日过老娘,装你娘的个腿!”
  她心里恨极,也赌起了气,在老娘面前假模假样人五人六装什么个柳下惠?虽然心里恨极,可她只能等我驾车远去,才敢恨恨地骂出声。骂毕,看着徒弟带着小岛猖獗远去的背影,生性容易害羞的她眼泪突然喷薄而出。
  这一趟活真不轻,我一直忙到天色昏黄,溜出云层的少许残阳也隐了去,这才骑着摩托车哼着小调回来,离小店老远闻到了诱人的鱼香味儿。
  夕阳虽已落山,但秋日傍晚的气温十分凉爽,暮色中一辆黑色的上海轿车停在华严路边。
  远远望见凉棚下一个秀发披肩、身影窈窕、穿着灰色西装套裙的年轻女人安静地坐着,我心里不禁一阵扑嗵扑嗵跳。将车子拉上马路牙子,本想避开一会,但天山红已经掉过头来,面色平静地瞅着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店里,未敢与天山红目光对视,但我分明看到她秀眸内的讥诮之意。等她目光正要看我,我心虚地迅速躲闪开。然后假装与她不认识,径直走进当作卫生间的小棚屋内,在水池上的水龙头里接了水洗了脸和身上的汗。
  等我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已经暮色四合,凉棚下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个俏丽的身影,路边的上海轿车也不见了。
  “石头,和你师母吃完饭,晚上我们哥俩去前海沿吃烧烤宵夜吧?”
  开烟酒小店的查师傅蹭了过来,窘迫地搓着手,憨厚的面孔堆满笑。
  小寡妇豆豆已经烟消云散,房主把小店盘给了五十多岁的查师傅。他一只脚有残疾,老俩口忙碌这个小店,也算有了生计,对我和许雁自然十分奉承,于是便成了我的酒友,偶尔会一起出去喝两杯。
  我给了他一支烟,他看着里外匆匆忙着的许雁身影小声叮嘱,“男人进去了,你又出去这些天,幸好有个吊着胳膊的小伙,偶尔带几人来帮她。一个女人开这种店太不容易了,晚上你对她孝顺点……”
  我点点头,他老伴也走了过来道,“看你师母多疼你,这做了许多好吃的呀,还送给我们两条大加吉,好几斤。哇这条大狗,看着真威风噢。”
  我嘿嘿乐,心想你才不知道师母会如何疼我呢。不过看来这接风宴够盛隆,小店内外,如过年一般飘荡着酒肉香味,小岛的哈拉子拖老长,进进出出,摇着尾巴,不时到厨屋瞅一眼。
  开五金店的王铁锤,日什店的周胖子,羊肉汤老顾,卖酱猪头肉的陈大叶等人,都撂下生意走了过来,坐在棚下叙旧,嚷嚷着改日要专门给我接风。
  或许是因为老子年轻,这些小店隔三差五换业主,无一例外都愿与我亲近。
  孩子们围着我们吵闹玩耍,两个胆大的男孩在逗着小岛玩。天渐渐暗了下来,女人在高声唤孩子回家,众人打了招呼归巢吃晚饭,我才走进棚屋。
  许雁红烧了一头二斤多重的大黑头脑袋,清蒸了一条墨鲷,煎了四条大扁口,蒸了四只大螃蟹,还做了一个酸辣梭鱼汤,用豆角炖了一只山鸡,炒了一个香菇油菜,很少见地开了一瓶42度洋河大曲。
  平时李省心两口日子过得抠,一般馒头、玉米面饼子当道,忙的时候甚至黑窝窝头或喝粥就咸菜凑合。出了豆豆这事后,许雁开始每顿晚饭都有酒有肉,一般三个菜一个汤外加开一瓶兰陵大曲,把徒弟侍候得象大爷似的。
  象今天晚上这么隆重这么高规格,自我来学徒以来未尝如此奢侈过。
  棚屋内温度宜人,我洗完脸和手坐下,却见小岛已经正儿八经地早早坐到了桌边。那位置过去都是主人李省心坐的地方,现在它就象个主人,瞪着亮晶晶的一双眸子大爷一般静候着,仿佛一家之主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那巨大的脑袋骨溜溜地跟着许雁转,那色迷迷的目光则始终不离她左右,尤其是围裙上那高耸的胸和围裙下那性感圆润的臀部。我知道它一定在琢磨着,晚上该如何享用许雁。
  “老天,真是骚祖宗,你看那眼,你能不能快让它别看我……”
  许雁端着一锅米饭进来,让小岛铜钱大的一双色眼吓得双股一软,差点将锅扔到地上。
  我强忍住笑,抬手给了小岛一个爆栗,“看明白了吗,看过瘾了吧,秀色可餐吧,这特么是老子的师母,应该就是你师奶奶,老子都不敢看她你却胡思乱想的。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用色眼看她,没大没小的,那是以下犯上坏了规矩!”
  小岛瞪了我石一眼,一脸不屑,扭头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这畜牲回到人间,似乎又想起了曾经的旖旎岁月,这喷嚏打的很放肆。似乎是说,你个混蛋幸好现在说了,老子还打算晚上办了她呢,这特么差点犯了乱伦大错啊。目光顿时转到了盘中的美味上,瞬间就拖起长长的垂涎。
  人有人格,狗也有狗格。既然是奶奶辈的,那想也是白想了,这畜牲很现实,从此只当许雁是空气,是过眼烟云,再也不做无用功。
  许雁听着我的话愣了一下。现在乾坤颠倒了,这混蛋徒弟话里话外你细琢磨分明都是骨头,让你觉得忒不对劲又找不出茬儿来教训他,但她还是啐道,“么的胡说八道呢你,怎么说话,你才是它爷爷……”
  可是说完她脸就更红了,“呸呸”地朝一边地上啐了几口。
  这爷爷和奶奶岂不正好是一对?我闻言心里大乐,哈哈哈,撩拨这个小少妇显然撩到了地方。乐在心里脸上却不敢笑,虽由衷感叹,却仍一本正经地绷着。
  “呵呵,正点。”
  “得瑟样,还吃不吃,堵不上你那臭嘴。”
  两人都努力绷着,有点情不自禁,可我们是师徒,现在正是饭点,随时有邻居会来。刚刚经历生离死别,过去这些天,许雁的神经一定处在崩溃的边缘。虽然现在还以师母自居,这会只要我心一软,她准会扑到我怀里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