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浴火重生_第67章 北上省城
  我主动给她倒满一杯啤酒,道,“你也不要担心,行了吧?”
  这两个丫头我一直是当成亲妹妹爱护的,她们则把我小石头当成比亲哥哥还要亲。由她们我又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妹妹李卉、李洇。两个嫚总是嫌弃我,晚上在家里时那嫌弃、畏惧的目光,让我暗自怅然,自惭形秽。
  赵余咯咯笑,又羞她姐道,“姐你就跟三石哥小媳妇似的,你在家也这样侍候姐夫的?”
  赵多脸腾地胀得彤红,瞅了我一眼,对妹妹啐道,“你憋屈着吧,女人不都这样啊,将来你不也得小心翼翼侍候你男人?”
  姐妹俩在斗嘴,赵多并没否认妹妹的话意,说得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
  我心里却是满满的怒火在沸腾,么的一朵鲜花挺到牛粪上。
  三年前,因女朋友陈小春嫁人,十六岁的赵多便对十八岁的我海誓山盟,象当年的陈小春一样,丫头是把我李三石这个哥哥当成人生的依靠啊。可八木和天都公司一场惊天大火,世界忽然乱了套,也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阴差阳错,相爱却不能相守,我们成了名副其实的兄妹。
  可我只能承认现实,又有谁可以真正改变自己的宿命!
  夜宵毕,赵多收拾干净锅灶,老坑道老俩口也过来了,他们是一边溜弯一边来接两个姑娘的。夜晚港里人少,到处黑漆漆的很不安全。两个老人坐着说了一会话,远方隐隐传来汽笛声,从天都站始发的列车过来了。
  当闷罐列车“哐当”“哐当”地驶过来了,蒸汽弥漫,“呜”“呜”的汽笛声震耳欲聋中,我已经扒上车西去。这是一列拉着一车啤酒去省城的慢车,我上了尾厢,与押车的两个工人灌了一肚子啤酒,然后舒舒服服地睡去。
  老坑道老俩口带着两个姑娘锁好门,顺着港内公路向七号码头自己的家走去。郑奶奶问,“这小玩意是去孤山?去省城?”
  “刚从孤山回来,看这样子是去省城,唉。”
  老坑道长长叹息一声,说道。
  跟着又无奈感叹道,“小风伤天害理,出手太阴毒,把人家天都公司就这么吞了还不算完,还对人家两个闺女下了死手,这小崽子能算完哪?”
  “唉,这天下啊又要大乱了!”
  老坑奶奶轻轻叹息一声道,声音倍觉苍凉。
  这些年,我和庄西风“兄弟俩”你来我往,一直斗法,把道上搅得天昏地暗,老人家全看在眼里。他们无儿无女,是把我小石头当成晚年的依靠啊!
  第二天上午九点,列车才慢悠悠地哐当到了省城火车站。
  省城火车站是十九世纪末德国著名建筑师赫尔曼·菲舍尔设计的一座欧式风格建筑。它曾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登上清华、同济的建筑类教科书,并曾被战后西德出版的《远东旅行》列为远东第一站。那伸向蓝天的高大钟楼墙面上,装饰有四个圆形大时钟,既增添了视觉观赏性,又为旅客提供了方便。
  走出车站,穿过旅客熙熙攘攘的车站广场,到马路边我乘上一辆破烂的面的,直奔省城西郊的家具工业园。到新阳路边停车,掏出钱笑着递给司机,这个三十多数的壮硕中年人一脸惊恐,摆摆手谄媚地说小哥我正好顺路呢,就不要钱了。
  面的噗哧噗哧远去,我愣了一会还是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忽然恍然大悟,老子现在是一个不能笑的人,这大汉胆子真是比兔子还小。
  日头已经很毒,路边是一家叫晓阳的服装店,我走了进去。站在玻璃后远远眺望着材料工业园的主建筑,万千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三十多层的泰东材料大厦,是省城工业新区最高的标志性建筑,阳光下大厦笼罩着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店里一遍遍地播放着吴静演唱的《女儿情》,让人止不住想到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国王朱琳。但我的心思却在外面,相隔不过二三百米,这座曾经是泰东装饰家具集团总部所在地的巍峨建筑,在大门边的一堆企业牌子中,现在最醒目的位置应该挂着“中国温氏泰东装饰家具集团总公司”的铜牌。
  我心里阵阵苦涩,李枫云、李珉、陈越苦苦挣扎了几年,这家明星乡镇企业还是没有摆脱被资本大鳄吞噬的命运,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企业控制权落入了林氏北方旅游系财团的嚢中。
  沧海桑田般的风云变幻,令我愕然、震撼!
  这一刻我也理解了李枫云的苦心,她让陆晓婷通知我先来省城,就是要让我近距离看一看泰东装饰家具集团的没落和失败,知耻而后勇!
  看了一下腕表,离约定的时间尚早。店内顾客不少,几乎都是年轻人。
  我的举止令几名售货女孩感觉怪异,于是我离开大玻璃墙面,到成排的衣架间为自己挑选了一套行头换上。海魂t恤衫、西装大裤衩、皮凉鞋、变光大蛤蟆镜,旧衣裳则扔在衣帽间内。
  付款时,一个高个售货女孩感叹道,“啧啧啧真酷,小弟你好有型哦,陪姐走一个咋样。”说着不由分说挽着我胳膊,摆起架势,似乎生怕我会跑了样儿。
  另一个姑娘从头放带,歌声响起,“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围观的顾客越来越多,笑看着我们。就在这醉人的音乐声中,这姑娘“押”着我,我们在店中央昂首挺胸来来回回走了一圈猫步,引起顾客们阵阵激烈的掌声。
  这丫头长相皎好,很耐看,也很大胆。或许以为我是在这工业园内上班的白领呢,我临走时她向我要传呼号,说是希望我今后来给他们当模特。
  出了服装店,我慢慢腾腾地晃悠到工业园邮电所,交了钱填了单子进入隔间,约六七分钟后,长途电话才接通,听筒内传来的果然是赵小篮娇滴滴的声音。
  “是石头啊,哇真是太好了,你出来了呀?”
  南下近两年了,这个小嫂子声音糯软湿滋滋的往人心里钻,能挤出水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