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那童子察觉到陈琼的视线,忙将手往身后背了背,他是第一次收人贿赂,本来不想的,只是就是来找个人,就能拿到一枚上好的储物戒指,不收白不收……
  他不自然道:“是,她是你们坐忘峰的小弟子,说是叫做李依依,她还说,在云台之下等你,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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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引号里边什么都没有的不是我打错了,而是可能名字是个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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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悟性·第六
  陈琼将视线从小童背过的手臂上移回, 漫不经心道:“那就让她再等一会儿吧。”
  “是。”小童不敢忤逆,顺从地退了下去。
  从传送阵下了云台,远远望着那被四人抬起的椅子上, 李依依翘首以待, 左右张望。
  小童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傻子, 陈琼的态度显然对此女漠不关心。
  小童有些不忍心,急急朝着她奔走过去。
  李依依的目光逮到了小童, 可见他只有一个人来了,登时脸一红,破口骂道:“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你是不是没有帮我传话?”
  小童气喘吁吁,擦了擦汗,焦急地道:“我真的传了。”
  李依依将信将疑:“那他怎么还不来啊?”
  “他, 他……这我哪里敢问,我只是个茶水童子, 给大家端茶递水,人家是亲传弟子,人家肯理我,都是屈尊了……”
  李依依低头从储物袋里抓出一把灵石, 数了数, 大概是五十个下品灵石,和一个中品灵石。
  小童的眼睛亮了亮,下品灵石是他们这些小弟子里最惯见的货币,当他们灵力匮乏时可以直接拿灵石补充, 在启动特殊传送阵时灵石也都是必须品。而一个中品灵石, 相当于一千个下品灵石。
  小童自觉地伸出了双手,李依依瞪了她一眼, 将这些灵石放在他的手里:“去催一催!就说,他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
  小童心里虽然惧怕再次打扰那位陈公子,可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咬了咬牙又拐向了云台。
  试炼境里,青铜门前,符水云孑然而立。
  刚突破筑基壁垒,她浑身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呼之欲出,她缓缓阖上双眼,于青铜门前打坐。她身上的海草,在她体内灵气游走的寒气之中,被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而在海草遮蔽的右肩处,一个已经结成疤痕的小小齿痕,从她冲破筑基期壁垒的那一刻起,就有些细微变化。
  那齿痕掩盖在海草下,随着符水云筑基壁垒崩碎的余波,正一下一下地微微发亮,似是一簇小火苗,一缕一缕在风吹时现时灭,而其中,一条打着哈欠的小小虫影,抖了抖脑门上的小触角,蓦然间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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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远在云梦泽北部的风月阁,凤箫正于内阁书院里以松烟墨挥毫书画。
  画中一个女子长发披散,眉眼含笑,竟和符水云有三分神似。
  她身上并未装点珠宝环佩,可是自青色的缎布衣衫内,自散发一种雍容的气度。
  她的美,不施粉脂,却有天性的艳色,却又高高在上,似一株枝头怒绽的梅花。
  画成之时,凤箫俯身注视。
  他眸中神色微动,嘴角微微扬起,他又执笔,欲在画的一侧落下一笔诗句。
  可是提笔的手臂上忽而一热,在他素白干净的手背上,一道蝎子型的黑色纹身凭空就渐显了出来。
  他眉毛微微挑起,放下了笔,抬起右手置于目光之下。
  “不过百日,竟已是筑基了么。”
  这道黑色纹身,和符水云齿痕的小虫子遥相呼应,随着符水云齿痕上虫子渐渐安静,凤箫手背上的纹身也逐渐变淡,消失。
  凤箫注视着画中人片刻,缓缓开口唤道:“宜宁。”
  便有一乌衣少女于书院的墙头翻下,她躬着身子,双手交叉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一届的素女里,有资质特别好的么?”
  “有是有,但并不特别优秀。”
  “把宜安唤来。”
  宜宁便执起腰间细短的猿骨笛,送与唇畔。
  一道风穿竹叶的沙沙声响,过不片刻,便有一高了宜宁一头的乌衣少年推开院门而入。
  他单膝跪下,朝凤箫掬了一礼:“大人。”
  凤箫点了点头:“算一算时间,东域的天剑门,又该到了开放招徒的时候了吧?”
  “是。天剑门和青云门一样,都是一个季度,开一次招新大门。”
  “你与宜宁到冰湖上,选一人给我,我需要她资质出类拔萃,在天剑门里竞争有望,但本性逆来顺受,对我绝对服从。”
  “是。”
  乌衣的两位少年,顷刻间便离开院子,消失不见。
  凤箫注视着画中女子:“华儿,很快,我就会送上第一件礼物给你的女儿,希望你和她,务必笑纳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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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天剑门太极广场的试炼境里,终于有第二个人被传送出了青铜门外。
  符水云仍闭目打坐。
  新出来的那人摇着折扇,见到符水云,脸上颇有一些欣喜之色,可是见符水云出了铜门也不松懈,竟然利用等待的时间来打坐运功。
  叶韵微微叹道,真是道不离须臾,行走坐卧长在啊……
  叶韵合上折扇,行至符水云背后,也打起了坐来。
  刚闭上眼,忽闻一阵稀碎的脚步声,却见段飞鸿一脸冷汗,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颇有一些屁滚尿流的狼狈。
  叶韵丝毫不感到意外,对段飞鸿打了个招呼:“恭喜恭喜,来呀,一起来打坐压压惊吧!”
  云台上。
  陈琼见符水云稳定下来,他才将目光离开符水云,朝着自己峰脉的弟子们巡查过去。
  可是这无心的一瞥,竟瞥到了他自己——
  一个出现于陆秋所在幻境里的“他”。
  陈琼眉毛微微挑了挑,陆秋……
  这是他相处过的百来个女修里的其中一个,他对陆秋的印象并不深。
  他犹记得,他对陆秋的接近,是起于她清秀不争的安静容颜,这也是他为数不多主动去接近,去展开追势的女修。
  可是正如她不争的性格,她在他面前,也是无比被动,她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也不敢像其他女修一样向他索取,她甚至话不多,两人相处时只会看着他笑。
  没过多少时间,陈琼便厌倦于这样的索然无趣,又恰逢新来的本峰弟子李依依对他主动谄媚,模样也十分俏丽,陈琼便转移了心思。
  陆秋是自己知难而退的,不费陈琼一言一语,自己默默退出陈琼的视线。
  以至于陈琼以为,陆秋也是逢场作戏,对自己并不曾有过一丝真实用心。可是这叩问红尘之路,陆秋的心里,竟然照见了他。
  那是一座高耸的山峰,山间有悬在低空的小岛不断飞溅的瀑布,还有一轮皓月当空。
  是指月山瀑。
  “陈琼”背靠在临近瀑布的白玉桥上,欣长的身体斜斜倚靠在桥栏柱台的白鹤雕像上,他低垂着眼睛,手中鼻烟壶飘散出袅袅的白烟。
  在瀑布溅起的水汽里,有一种湿冷的孤独和萧索。
  而陆秋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桃树下,在她手里,紧紧抓着一件宽大的袍子。
  那袍子上用笨拙的手法绣着一些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的图画,针脚细密,月光下,她的脸分外清纯和皎洁,她银牙微微咬着下唇,似乎在给自己暗暗打气。
  春天的……
  夏天的……
  秋天的……
  冬天的……
  无数个不同的夜,交织着不同的季节,陈琼惯喜欢靠在那面栏杆上小寐。
  而陆秋躲了无数个夜,那间袍子却都没有送出去。
  幻境外的陈琼不禁失笑。
  原来这个陆秋,觊觎了他多时,分明在他还没有追求她的时候,就起了给自己送袍子的心思,可是直到两人在一起,又分手,陈琼都不记得收到过这件袍子。
  而眼下,陆秋的叩问红尘之路,迟迟没有通过,也是陷在这“送,还是不送?”的困扰里,不能脱身。
  听到陈琼的笑声,陈寒不禁眼带探究地望了陈琼一眼。
  却又闻陈琼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
  陈琼眉峰一皱:“我不是说过,让她等一会儿?”
  那童子见陈琼冷着脸,连忙作揖道:“可是她说,你再不去见她,就见不到她了……”
  “那就不见吧。”
  陈琼沉默片刻,脱口而出道。
  童子又去传话,可是望着李依依焦急的神情,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绝情的话,尤其是李依依还是一个残疾女修……
  他只道陈琼是暂时脱不开身,好言相劝李依依继续等待,李依依抱着断腿,不住驱赶着断腿上的苍蝇,也不住啜泣。
  云台上,长老们已商议完毕。
  恰逢第二阶段的试炼时长已至,琼华仙子离开长老席,开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