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奇女子
  唐奕给萧欣的笔记之中,除了词、曲,还有一些是他闲来无事之时,把后世的几首曲子试着用古谱标注出来。
  只不过,他本来就是个二半吊子,又是初学古谱,很多地方谱曲之时并不正确。
  反正只是消遣,他也没太在意,就那么记录在笔记之中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萧欣的妹妹不但手抄了笔记,还把唐奕度曲不准之处都标了出来,而且做了修改。
  这可把唐奕惊到了。
  要知道,后世的曲子在发音用调方面,与北宋时期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时代的人的音乐品味和听曲习惯。
  萧欣的妹妹可以只看错谱,就能做出修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随着琴弦的拨动,唐奕轻轻哼唱着。
  这是后世邓丽君的一首《独上西楼》,改编自唐后主李煜的那首名词《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之所以把这首拿到笔记里来练手,是因为这首词早就有了,即使度了新曲也是古风古韵,不怕被人看。
  但唐奕度的古曲有好几处错误,要是照着他的谱子弹,根本就不是那个味。
  可是....
  可但是!
  萧欣的妹妹居然把错的地方都改过来了....
  萧欣在一旁还以为唐奕魔症了,只是听他娓娓唱来,不禁也是醉了。
  “这....?我记得这道词好像是‘相见欢’的曲牌,怎么不是那个调调?”
  唐奕没说话,放下吉他。看着谱子发呆。
  萧欣却还在品味着曲子里的味道。
  说起来,唐奕的那些后世之歌,在大宋根本没什么市场,但在大辽却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的契丹,简直就是大杂烩,不但融合了南方的汉方化,还整合了东海的渤海、极北的女真、西南的党项、西边的回鹘等等,诸多部族的文化。虽然汉词最为兴盛,但草原文明本就无拘无束,曲调民歌更是五花八门。
  所以,他的那些东西宋人觉得怪,觉得不好,辽人却不会。萧欣反而觉得这曲子委婉悠扬,比原来的‘相见欢’更为好听。
  ....
  唐奕发了一阵呆,才回过神来对萧欣道:“你妹妹是个奇才!能不能引见一下?”
  萧欣一怔...
  “恐怕...恐怕不行。”
  “为什么?”
  唐奕心里现在有一种莫名想见一见这女子的冲动!
  因为...
  因为在孤独的千年之前,终于有人,懂得他从千年之后的带来的曲子了。
  萧欣苦道:“真不方便,舍妹已经嫁人了。”
  呃...
  唐奕怅然若失。
  辽人婚娶比大宋还要早,萧欣比他还小一岁,只有十六,而他妹妹最多也不过十五岁,这就已经嫁人了?
  “知音难求,可惜了!要是早来大辽两年就好了,也许还有机会和令妹切磋一二。“
  萧欣摇头道:“你就算早来两年也没用,早来十年还差不多。”
  嘎!
  “什么意思?”
  “小妹已经嫁做人妇整整十年了。”
  哦去,唐奕心说,你玩闹呢?
  “你妹妹多大啊!?”
  “年方十四。”
  “四....四岁就嫁人了!?”
  萧欣一叹,“你知道的,我们北朝贵族,特别是帝后二族,婚娶之事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唐奕明白了,不就是政治婚姻嘛!不过,特么也是够着急的,四岁就就忙着把闺女卖出去,萧惠这老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萧欣继续道:“小妹虽礼成,却未过府,但总要顾忌夫家的颜面,是已极少出门露面。”
  唐奕道:“也难怪你们说令妹孤冷寡淡。还没成年,就已经苦守深闺,把一生的命运都看透了,换了谁,也应该高兴不过来吧?”
  “所以,家里不论爹娘,还是我与二哥,都极是宠她。”
  “行了,行了!”唐奕摆手制止。“你们家的事儿就别跟我倒苦水了。”
  这种事儿,在这个时代不是个例,唐奕管不了,也管不着,听了反倒心烦。
  “喂!”萧欣嚷道:“有没有点同情心?小爷跟别人说不了,跟你个南人诉诉苦还不行?”
  “不行!”唐奕眼睛一立,“我这个人心善,你弄得我晚上睡不着觉,你好思意吗!?”
  “好思意啊!”萧欣又开始犯贱。“要不,你再给咱妹妹找点消遣的词曲呗?”
  “是你妹妹,什么咱妹妹?”
  “你我兄弟,我妹妹不就是你妹妹!?”
  “谁跟你兄弟!?说不定哪天战场上你就一刀捅了老子!”
  “哪能啊!真有那天,我让你一刀捅了我!”
  好吧,唐奕被他打败了,能不能有点北方汉子的血性!?
  拿起纸笔,笔走龙蛇,写下一首曲子。
  萧欣在边上看着,喃喃地念出声“《鸿雁》.....”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萧欣眼前一亮,还是写契丹草原的歌喱!
  ...
  鸿雁向苍天
  天空有多遥远
  .....
  虽然看不懂唐奕写的谱子,但是歌词简单直白,颇对草原人的味口。
  “咋唱的!?给咱来上一段儿呗!”
  唐奕放下笔,白了他一眼,“真当我是伶人,专门给你唱曲儿的?回家让令妹给你唱去!”
  萧欣悻悻然地接过曲谱。
  “不唱就不唱,还不求你了呢!”说完,转身就走。
  唐奕急忙叫住他,“少来卸磨杀驴那一套,还有事问你呢!”
  “啥事儿?”
  “我都到大辽一个多月了,你们的皇帝也没说要见我,怎么昨天派人到使馆通知说,腊月冬猎,点名要我跟着?”
  萧欣撇嘴道:“你一个白身儒生,来大辽设阁,也是生间书院。皇帝见你,那不是太抬举你了?”
  唐奕气得直翻白眼,“那还叫我去什么冬猎?”
  萧欣沉吟道:“多半是因为华联的关系...”
  “哦...”唐奕立马了然。他华联有耶律宗真儿子和姐夫的股份,但毕竟唐奕是宋人,皇帝应该是想探探他的底,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萧欣又道。
  “不过什么?”
  “你射艺如何?”
  “老子就没摸过弓!”
  “嘿嘿...”萧欣贱笑两声。
  “那你可要倒霉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