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两剑!
  “那是什么?”
  几乎昔拉跟胡梨儿同时表情一变,惊疑不定的看向王庸胸口闪烁的那一点红光。
  两人都能感觉到,那一点红光带着极其玄妙的韵意,就连她们这种层次的人,神魂都免不了被红光吸引。
  “难道王庸还有什么隐藏的宝贝?”胡梨儿喃喃道。
  昔拉则面色凝重,盯着红光杀机凛然。她才不管王庸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不管王庸是不是搞什么幺蛾子,只要王庸敢从地上站起,她就敢一掌劈杀!
  丹劲宗师,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想起来了!”忽然,胡梨儿大叫一声。只是很快闭口不言,小脸同情的看向昔拉。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惨了。
  而胡梨儿看着那抹明灭的红光,神思依稀回到华夏某一天。那一天她实在抵抗不住那枚血晶的诱惑,意图伸手从熟睡的王庸身上偷走血晶。可是还没碰到血晶,就被一道强大到让她心生绝望的气息吓住,之后再也不敢打王庸血晶的主意。
  那天,伴随着那道强大气息而起的,就是这么一抹明灭的红光。
  “装神弄鬼!”昔拉冷哼一声,忽然左手朝着远处的心月狐软剑一招。
  心月狐软剑犹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入昔拉手心,昔拉拳意迅速注入软剑之内,登时软剑喷吐出道道剑芒,远胜王庸。
  可见这把剑的非凡潜力,境界愈高使用起来威力也愈大。
  哗啦!
  一道宽阔剑气呼啸而出,斩向浑身青光的王庸。
  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庸,面对袭来的剑光蓦然身体横移,然后如一具僵尸般倏忽起立。
  下一秒青光迅速敛进王庸体内,王庸烧焦的皮肤竟然奇迹般的脱落,重新生出一层闪烁着玉石光泽的新肌肤。身上的伤口也悄然愈合,只留下不到半厘米深的血痕。
  唯一诡异的是王庸目光茫然,表情呆滞,似乎失去了本源意识。
  咚咚咚,王庸胸口的红光闪烁速度逐渐加快,并且发出犹如天神擂鼓的声音。
  “你也配用我的剑?”一个清冷的女声从红光之中发出。
  心月狐软剑听到这个声音,蓦然发出一声吟鸣,似龙似狐,声音尖锐而高亢。
  “剑来!”女声再度开口。
  嗡!
  心月狐软剑光芒大作,竟然自动挣脱了昔拉的掌控,如一道流虹投入王庸掌中!
  “这也行?”胡梨儿目瞪口呆。
  昔拉则面色阴沉,不发一言。猛地将手中的胡梨儿甩向一旁。
  她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此刻已经无暇控制胡梨儿,只能暂时将其丢下。等解决了状态诡异的王庸,再回过头杀掉胡梨儿。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他?”昔拉全神戒备看着王庸胸前那抹红光,问。
  “我?一个过客而已。至于帮他嘛,你可能理解错了。他从来都不需要我帮。”女声回答。
  “什么意思?”昔拉不解的问。
  可红光闪烁,久久无声。女声似乎不想再跟昔拉说话。
  昔拉心底大怒,刚想动手。
  忽听王庸轻轻开口,吟出一句诗。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好酒!好剑!咦,我的剑呢?哦,在这。”
  说完,王庸手中心月狐软剑猛地亮起冲天光华,一只清晰可见的九尾白狐从剑柄处窜出,沿着剑身一直往上,从剑尖冲出。
  白狐身形不衰,径自冲破天际,投入天上无边星斗之中。
  昔拉面色终于大变,她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身法轻灵如一缕薄雾,被夜风吹拂着急速遁向远方。
  如果将昔拉动作慢放,就可以看到昔拉不光两条腿在发力,后背、脖颈,甚至是脑袋,都如水波一样起伏着,将力量均衡发散到全身。这种奇特的发力方式造就了她如此快速的奔跑速度,几乎只是一个眨眼,昔拉就已经窜出去数十米。
  丹劲高手已然超出人类认知范畴,如果他们肯去参加奥运会,恐怕没有什么记录不是他们能够打破的。
  “不错,你值得看我两剑。”王庸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然后就见王庸手中心月狐软剑一挥。
  嗤啦一声,空气如同被整个切开,一缕紫色剑芒先是跳出剑尖,随后遁入虚空。下一秒则在极远处重新出现,轰隆一声将地面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鸿沟。
  昔拉奔逃的身形刚好到达鸿沟边沿,身体瞬间收住,满脸骇然。
  滴答,滴答,两滴冷汗悄然从昔拉额头滑落。
  王庸刚才说昔拉值得“看他两剑”,现在看了一剑,那么第二剑呢?
  似乎猜到了昔拉心思,王庸声音穿透夜色缓缓飘来。
  “一剑星斗烂无数!一剑长月坠江窟!”
  轰隆!
  又一道浩大剑气席卷而来,如天上倒卷的长河,无边无际朝着昔拉垂落下来。
  剑出的瞬间,仿佛天上星斗跟长月都被这一剑斩落,坠落在大江水窟之中。
  昔拉没来由的心生畏惧,身体伴随着剑气的垂落而瑟瑟发抖,觳觫不止。
  自从她修成丹劲,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几乎都达到了一种金身圆满的地步。理论上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让她恐惧,哪怕是境界超越她很多的对手,可以让她退避,但是绝对不会在她心中种下恐惧的因子。
  可王庸这一剑就做到了。
  这人真的是王庸吗?昔拉忍不住心中怀疑。
  哗啦,以昔拉为中心的方圆十几米的大地整个陷落,昔拉像是一只浮沉于灭世洪水中的羔羊,无助的坠入地下。
  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足足半刻,才看到昔拉身影。畏畏缩缩蜷缩于陷落的剑坑之中,面色苍白。
  “哇!”昔拉忽然喷出大口鲜血,神色萎靡。
  在她身上,一道又一道细密的剑痕清晰可见。这不是王庸那道剑气所伤,而是剑气斩落大地的时候剑气余波导致。
  仅仅是余波,就已经将昔拉重创。
  如果是两道剑气中的任何一道落在昔拉身上,恐怕昔拉早已经变成一堆碎肉。
  怪不得那个神秘的女声说王庸根本不需要帮助,怪不得王庸说昔拉可以“看”两剑。
  “唉。”一声叹息从王庸嘴里发出,王庸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寂寥之色。
  随后王庸就眼睛一闭,轰然倒地。
  心月狐软剑也收敛光华,轻轻跌落在地。
  “不是吧?”胡梨儿大惊失色。“那个妖女还没死,你怎么能现在晕倒?赶紧醒来啊!”
  胡梨儿抓着王庸肩膀使劲摇晃,同时疑惑的不断在王庸身上打量。
  血晶里的妖火明明将王庸整个引燃了的,为什么王庸一点事情没有?他竟然能够承受妖火的反噬?在自己获得的传承记忆里,明明只有自己这类人才能消解妖火的凶威啊!
  太奇怪了。
  在胡梨儿的剧烈摇晃之下,王庸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略显疲惫的问道:“我在哪?我死了吗?”
  胡梨儿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道:“你没事吧?不要告诉我才刚刚发生一分钟的事情,你已经不记得了……”
  王庸皱起眉头:“我真的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觉得好像戳破了深藏心中的一层薄膜,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莫名觉得舒畅。”
  “这样?”胡梨儿微微思考,旋即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吞食血晶之后虽然遭遇血晶的疯狂反噬,但是却因此勘透了胎中之迷!胎中之迷没有了,自然就心灵圆转如意,通体舒畅。”
  “胎中之迷?”
  王庸知道这是佛教中常常提起的一个说法。佛经记载人类在转世的时候都会有胎中之迷,无论你生前是什么人,只要进入了母亲腹中,就会迷失一切神识。
  而胎中之迷有三种,一种是隔阴之迷,即一投胎直接就迷失;一种是住胎之谜,投胎的时候不迷,但是在孕育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一种是出胎之迷,投胎跟住胎都不迷,但是出生的时候却一下子迷失。
  这三种胎中之迷力量极大,就连菩萨、罗汉也无法幸免。只有修成了十地菩萨,才能三胎不迷,出生就具备神通跟慧根。
  胡梨儿说王庸堪破了胎中之迷,王庸虽然不知真假,不过此刻灵魂确实有一种运转如意的畅快之感。
  好像原本施加在灵魂之上的一种无名束缚,被一下子拿掉了一样。
  王庸精神释放出去,一下子就感知到了十米开外的所有气息。友善的、中立的、敌意的,全都可以分辨。
  而王庸心念一动,精神投射进入体内。仿照宗教修行者的修行法门,利用心意精神搬运气血。
  只听汩汩之声连绵不绝响起,王庸体内气血竟然发出长河一般的流动之声!侧耳细听,还能够听到一种清脆的撞击之声,好似王庸气血中蕴含金属。
  王庸心中大喜,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气血如铅汞”,代表着气血已经达到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只要勤加练习,气血就能不断洗刷骨髓,最终将骨髓洗刷成“髓如寒霜”的境界。
  筋肉、气血、骨髓,三者全都练到登峰造极,人类就会脱胎换骨,迈入所谓的丹劲。
  届时人体精神气血结成一粒金丹,犹如宇宙坍缩、膨胀,瞬间爆发出强大力量,无可匹敌。
  昔拉便是如此。
  真正丹劲的力量根本不是化劲之流可以抵挡。
  几个搬运之后,王庸只觉气血饱满,体力得到莫大增长。
  “昔拉呢?”王庸目光扫向前方,战意高昂。
  他感觉自己现在虽然不至于击败昔拉,但是至少能够在昔拉手底走上几个来回了。而不是之前那样单方面被昔拉碾压。
  “喏,那个剑坑里就是。”胡梨儿一指。
  王庸这时才注意到前方有个塌陷的大坑,远远看去,能够看到昔拉颓然坐在坑底,气色萎靡。
  “她怎么了?”王庸奇怪的问。
  胡梨儿诧异看王庸一眼,不知道王庸是真傻还是装傻。
  半晌,胡梨儿才道:“还能怎么,被你打的呗。两剑,她就这样了。更准确的说,是两剑的余波。”
  “我?”王庸难以置信。
  明明昏厥前自己还被昔拉吊打,怎么醒来之后被吊打的就变成了昔拉?
  那个血晶的效果就这么的好?也太夸张了吧?
  王庸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