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你到底脱,还是不脱?
  “她是谁?”
  叶钧阴晴不定的盯着这个被坂本真源称为安雅惠惠子的人,细看之下,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安雅惠惠子很可能来自于伊势神宫,这般咄咄逼人的气息证明这个女人是个高手,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高手,搞不好在伊势神宫占据着很高的地位。
  历来,伊势神宫的高层几乎都是女人,在岛国这种男权社会里,女性当家作主倒是很少见。就说女性的社会地位,岛国的女性往往不如京华女性,可伊势神宫却是实打实的女权至上,森严的等级划分甚至于凌驾于当局政权,与皇室的威严几近等同。
  “她是伊势神宫的一个神主。”
  “什么!”
  叶钧吓了一跳,伊势神宫有上百名神主不假,可却没听说过有事没事往外跑的,一般来说,狭窄的庭院可能是某个神主一生一世的归宿了,这些日日夜夜供奉着他们信仰的天照大神的神主,大多数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们的庭院,甚至于成为神主后直到死去,跟人说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如今,无端端跑出一个神主来,任凭叶钧先前对安雅惠惠子如何高估,都没想到对方来头竟然这么大,甚至于完全出乎意料。
  “她是跟踪你来的?”叶钧心头的恼怒可谓到达极限了。
  坂本真源显然也察觉到叶钧的怒火,当下略微尴尬,苦笑道:“叶先生,如今应该先处理敌人,其他事以后再说,好吗?”
  “哼!”
  叶钧冷冷的用鼻子哼了哼,他琢磨着还不知道有谁藏在四周,如果因为暴露这里而让陈国芸陷于险境,叶钧估计得活活疯掉。
  “安雅惠惠子,伊势神宫神主,实力惊人,比安倍神社的祭师略强一些。”坂本真源低声道。
  “两位,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换个场合,怎么样?”
  只留下背影的安雅惠惠子终于开口了,道:“往南边走,有一处地方不错,而且人烟稀少,这位叶先生,不知道愿不愿意赏脸?”
  “除了你,还有谁?”叶钧阴沉道,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愿意离开这里,只要守在陈国芸身边,才安心。
  “放心,神殿只对叶先生感兴趣,无关紧要的,我们丝毫不在意。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安雅惠惠子很平静的道,但这话对叶钧可一点不平静,甚至让叶钧脸色一暗,因为他读懂了安雅惠惠子的潜台词,那就是如果他不合作的话,很可能就会牵连无辜。至于谁是无辜,叶钧不敢肯定,但既然能找到江陵市来,就算不知道陈国芸,估计清岩会所上上下下但凡跟他有关系的,都逃不脱。
  一想到这祸害是坂本真源可他招惹来的,叶钧就一肚子火,很不客气的瞪了眼脸色有些尴尬的坂本真源,然后道:“最好别有例外的时候,我不管伊势神宫到底有何依仗,但如果把我逼急了,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让伊势神宫从历史上除名!”
  “有胆气,可是,个人的能量始终渺小,妄说跟传承两千年的伊势神宫相提并论,光是一个国家,就足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可否认你确实很有钱,但伊势神宫只需要一句话,就能从大日国政府那里调动至少一千亿美金,那么,敢问叶先生,你还有何依仗?”
  安雅惠惠子毫不客气的打击着叶钧,但叶钧却不生气,相反,忽然笑了起来,道:“前面带路。”
  “你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安雅惠惠子忽然笑道,紧接着拍了拍手,只见一辆停在不远处的奔驰车缓缓驶来,安雅惠惠子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至始至终都没跟叶钧看到正脸。
  “该死的,果然还有其他人。”叶钧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阴冷的盯着一旁皱眉苦思的坂本真源,颇有歇斯底里的味道,阴郁道:“坂本小姐,很好,我真应该感谢你特地跑这提醒我。”
  坂本真源没有接话,她是明白人,知道眼下说什么都是火山浇油,唯有保持沉默才是金。
  眼见坂本真源不开口,叶钧尽管心中有气,也没处撒,只能气呼呼的握着方向盘倒车,然后跟着前面那辆奔驰车离开明夜小区。
  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如果安雅惠惠子的实力仅仅只是比安倍正康、安倍立清略强一些的话,那叶钧是不在乎的。
  放在进入徐福遗址前,叶钧可能还需要小心谨慎一些,可先是彻底激活了人物天赋图,然后又吃了黑白二药,捣鼓出龙之吟这种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事,如今的叶钧早就今非昔比,就算再多出一个安雅惠惠子,叶钧也丝毫无惧。
  安雅惠惠子所说的地方好死不死正是昔日叶钧载着郭晓雨看漫山蒲公英的地方,正值春暖花开时,经历过枯木逢春后的绿地,再次迎来勃勃生机,若是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叶钧倒是不会留在这里,而是把人引走,免得这么一处福地惨遭践踏崩坏。
  “真人看起来,确实比电视上的要年轻,更富有朝气。”
  安雅惠惠子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叶钧的下半身竟然滋生出一种躁动。
  天啊,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那纤细的腰肢,那饱满到怕是无法两只手掌握的酥胸,那修长匀称的美腿,还有那只应天上有的容颜,以及那白得让人窒息的肌肤。
  咕噜…
  下意识咽了口唾液,如果有人告诉叶钧眼前的安雅惠惠子是一头狐狸变成的妖精,兴许叶钧会很荒诞的认同这种说法。只因,这安雅惠惠子实在美得让人痴迷,一眸一笑间都荡漾着一种难掩的吸引。
  妖精!
  叶钧暗暗骂了句,为了迫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竟然轻轻咬了咬舌尖。
  当疼痛袭来,叶钧猛地清醒过来,暗呼厉害的同时,也沉着脸道:“媚术?”
  安雅惠惠子睁着那双灵动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钧,然后点头道:“没想到,叶先生也是定力十足的大男人,那么叶先生如今的事业,倒也没有外界所说的那样,全凭运气。”
  看得出来,安雅惠惠子对于叶钧,多了一种赞赏,她这么说,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对叶钧使用了媚术。
  不过,能这么短时间内从她的媚术之中挣脱出来,而且还是绯闻不少的叶钧,这倒是让她不禁怀疑起搜集的那些关于叶钧的信息,是不是有一些不实之处。
  “找我来干什么?”叶钧沉声道。
  “相信来意,叶先生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了,我不妨再多嘴说一次吧,神殿对于叶先生很感兴趣,想邀请叶先生跟妖刀持有者,一块到神殿作客。”安雅惠惠子笑眯眯道。
  妖刀持有者,指的应该就是王三千了,暗道果然够狠,明摆着是看上他跟王三千了,难不成这些伊势神宫的人,真想要把他跟王三千当作唐僧?要吃掉来长生不老?
  叶钧冷笑道:“伊势神宫不过如此,沽名钓誉尔,说什么崇尚生死轮回,依我看,还是看不透死吧?”
  “生也好,死也罢,这都不需要叶先生操心,神殿仅仅是想邀请叶先生前去作客。”安雅惠惠子平静道,对于叶钧的讥讽,浑然不管。
  “别答应她!”一旁的坂本真源低声道。
  “贱人!”
  也不见安雅惠惠子有何动作,只是阴沉的朝坂本真源扫了眼,叶钧就听到坂本真源发出一声闷哼,直挺挺的跌倒在地,嘴角还溢出血水。
  此刻坂本真源惊怒的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她艰难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来,瞪着安雅惠惠子,却没有吱声。
  叶钧也没看出安雅惠惠子对坂本真源做了什么,这让他忽然升起警惕之心来,这一手与其说是针对坂本真源,以示警告,倒不如说是用这样的手段杀鸡儆猴,做给他叶钧看的。意思很明显,你不答应,神殿就有许多方法让你答应,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婉拒或者明拒的资格。
  看到叶钧脸色阴晴不定,安雅惠惠子笑眯眯道:“我知道叶先生是聪明人,我可以给叶先生一个考虑的时间,三天,够了吗?”
  叶钧认真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安雅惠惠子,良久,才点头道:“三天,我会给伊势神宫一个满意的回复。”
  “很好。”安雅惠惠子点头道。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叶钧指了指身后停放的车子。
  “当然可以。”安雅惠惠子笑眯眯道:“叶先生,你可千万别忘记哦,不然,你的那几个小情人,可就要便宜我们的使徒了。”
  叶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忽然闪过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冷芒,他一直背着身,安雅惠惠子也没有看到。
  但是,捂着胸口站在叶钧身边的坂本真源显然捕捉到了这让她一辈子怕都难以忘记的一幕,在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一头昔日兴风作浪无法无天的潜龙,正慢慢开始苏醒。
  “好,我不会忘记的。”叶钧若有所思道。
  直到上了次,坂本真源依然在盯着叶钧的背影,她无法想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恶魔,潜藏在这个外表看起来脂粉气比较重一点的男孩子体内,直觉告诉她,眼下的叶钧,心中肯定憋着滔天怒火。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坂本真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低声道:“不是我泄漏的,恐怕伊势神宫早就盯上你了,要调查你,并不难。”
  “别以为你这么说,你,以及安倍神社就能摆脱关系。”
  叶钧平静道:“在我看来,安倍神社跟伊势神宫,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坂本真源惊道。
  “都一样,都是受利益所驱使,在我看来,安倍神社跟伊势神宫,都一个德性,唯一不同的是,安倍神社这次始终是受益者,而伊势神宫毛都没吃到,还偏偏比你们更有底蕴。”叶钧冷笑连连。
  “你想杀我?”坂本真源戒备的朝后缩了缩身子,甭说眼下受了伤,就算全盛时期,她都没把握赢叶钧。
  “杀你?你想太多了。”叶钧阴沉的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散发出一股凛然杀气,这种杀气让车后座的坂本真源浑身冰凉,直欲昏厥。
  现在,她才知道,叶钧到底强悍到什么程度,光是这股近乎能影响她心智的杀意,就让她惊恐莫名。
  一般来说,就算是化境高手,都不可能拥有这么恐怖的杀气,可叶钧办到了,一个生活在平和社会的人,一个未满二十岁的青年!天啊!坂本真源在心底歇斯底里喊着,这到底得杀多少人,才能聚起这么浓郁的杀气?
  “如果我打算毁了整个伊势神宫,会如何?”
  叶钧一字一顿道,每一个字,都狠狠敲打在坂本真源的心上,看似颇有节奏,但每一个字,都让坂本真源呼吸急促,升起一种窒息感。
  “你疯了吗?”坂本真源丝毫不怀疑叶钧是说真话,还是谎话,尖叫道:“先不说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也不说伊势神宫到底有多少强者,就说你知道一旦你毁掉伊势神宫,会衍生什么样的局面吗?”
  “抱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毁了它,我吃不好睡不好,我会因此而疯掉。”叶钧死死咬着嘴唇,腥红的鲜血顺着嘴唇留下。
  看到这一幕,坂本真源很理智的没有继续劝解,只是平静道:“你当真要毁了伊势神宫?”
  “当真。”叶钧点点头,补充道:“没有选择。”
  “好一个没有选择。”坂本真源忽然苦笑道:“你莫非真想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莫说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真被逼到忍无可忍,就算与整个世界为敌,又如何?”
  叶钧踩了脚刹车,将车缓缓停到路旁,他转过身去,望着身后渐渐有些恢复过来的坂本真源。
  坂本真源从叶钧的眼里读懂了一种叫赌徒的执迷,还有疯狂,她想要无力的去呻吟,因为她算是彻彻底底被叶钧给打败了。
  就只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亲人、情人吗?
  不可否认,叶钧这种出发点确实令她感动,可私是私,公是公,她又对叶钧这种因小家而失大家的行为感到愤慨,认为叶钧太过拘泥于小节,这不是一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枭雄所应该做的。
  “我怎么想,怎么做,不需要你去替我想,我也不需要去管你怎么想。”叶钧像是看透了坂本真源的内心,冷冷的道。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再说话,叶钧只是将车开进清岩会所,让副经理给坂本真源准备一间客房后,就沉着脸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可在房间还没待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见是副经理,叶钧有些疑惑。
  “叶先生,有人找您,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就是纳兰小姐。”副经理干笑道,对于这位漫步花丛的公子哥,副经理算是折服了。先是早早来了个纳兰云烟,紧接着又来了个姿色不遑多让的坂本真源,再加上这清岩会所里还有郭晓雨跟苏文羽,副经理就琢磨着,这位叶大少到底是怎么把这一晚上端的这么平的?真是太特么生猛了。
  “让她自己上来吧。”叶钧心情烦躁得很,说完直接掩上门,坐回沙发上。
  不一会,房门就被推开了,只见纳兰云烟红着脸咬着嘴唇,脸上既不甘又羞愤的进了门,她看到叶钧正坐在沙发上皱眉苦思,心下犹豫着到底进不进,是不是该就此退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叶钧冷冷的道。
  听到叶钧这种冷冰冰的口气,纳兰云烟甭提有多委屈了,但她还是提醒自己千万别发火,要克制要冷静。
  安抚好躁动的心后,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最后…”
  “别说那么多,路,我已经划出来,走不走,选择权在你手中,说实在的,你不欠我什么,我同样也不欠你什么,觉得亏了,不甘心了,把门一拉直接走,既然选择留下来,既然选择进这个门,就别让我再听到我不想听到的那些废话。还有,我现在心情不好,别跟我争,也别跟我讨价还价,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
  叶钧冷冷的望着早已气得浑身颤抖的纳兰云烟。
  不过,他现在确实心情很不爽,哪还有精力去跟眼前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虚以委蛇?若是没有坂本真源跟安雅惠惠子的出现,兴许叶钧不会用这样的态度,但眼下,他真的烦躁得很。
  感性不断驱使着纳兰云烟痛骂叶钧无耻,然后狠狠甩门而去,可理性却不断驱使着纳兰云烟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此刻,昔日这位南唐千江水迷死万千男人的头牌,正倔强不甘委屈的站在门边,看着眼前这个许久不见,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男人。
  暗道世事无常,看来,不想付出就妄图得到回报,确实只存在理想当中。如果来之前她还心存幻想,那么如今叶钧的冷漠,终于让她回归到现实当中。
  “我要怎么做?”纳兰云烟死死咬着粉唇,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我累了,想洗个澡,你去卫生间里放水,然后替我洗澡。”叶钧漫不经心道。
  纳兰云烟眸子都红了,委屈,不甘心,但一切无非只是情绪,总归是要回归到现实当中,她暗暗咬着牙,也不知道心里面骂了叶钧多少次,但还是走进了卫生间里,不一会,就传来流水声。
  好一会,卫生间才传出一阵颤抖着的轻呼:“你…你…你…可以…水…放好了…”
  叶钧沉着脸,心头依然阴云环绕,他听到呼喊后,就开始脱衣解带。不一会,浑身上上下下,没有任何遮挡之物。
  他就这么**裸的闯进早已雾气渺渺的卫生间里,而看到叶钧赤身**闯进来的纳兰云烟尽管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眼下还是闭着眼尖叫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穿呀?”
  “废话,谁洗澡还穿衣服裤子的?”
  叶钧这种反驳,让纳兰云烟气得差点哭了,可纳兰云烟显然低估了叶钧的尺度,因为这个赤身**的男人竟然进门后就一直皱着眉,道:“你怎么还穿着衣服呀?”
  “什么?”纳兰云烟也不管羞涩什么的了,睁开眼,震怒的看着叶钧。
  叶钧默不作声的躬下身,伸出手摸了摸水温,温度刚好,就直接进入浴池当中。
  坐下后,他冷冷的看着纳兰云烟,平静道:“脱光,我不希望看到你身上有哪怕一寸布,这是我的规矩,你可以不听,那么就请你现在立马离开,言尽于此,我不跟你谈条件!”
  纳兰云烟脸色呈现出彩虹版的变化,这一瞬间,她有一种天塌了似的感觉,不甘、屈辱,她想过逃离这里,逃离这座城市,就算是从此往后过着无依无靠惶惶不得终日的苦日子,也绝不求更不再看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当她试图去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迟迟的始终下不定决心走完这一步,她怕,真的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孟浩然仅仅是一条奸杀令,就已经让她觉得世界末日。而在进入清岩会所的那一刹那,她竟然升起过一种短暂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让她想起昔日被夏侯云澜通缉时,在清岩会所里享受着的太平日子。
  “你变了,变得无情无义。”纳兰云烟忽然道。
  “人都在变,没有什么事物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是这看似不起眼的浴池,也是每天都在变化着。”叶钧若有所思道:“你,到底脱,还是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