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警方开展行动
当天晚上，他们是在公安局食堂吃的饭。除了支队长景德龙陪同外，一个局领导也没有看得到。
对于这样的刻意冷落，陈浩然心知肚明，一清二楚，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随行那帮警察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牢骚话足有一箩筐。陈浩然恍若未觉，依旧是神闲气静的听着大家聊天。
陪同吃饭的景德龙，那可是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边是自己的直接上司，一边是自己的业务领导，双方都不好得罪。
他只能是陪着笑脸，不停地打着呵呵。那帮刑警根本不给这个面子，依旧是风言风语的说个不停。
到了最后，就连陈浩然也觉得有些听不下去，这才制止了部下的进一步发作。
正当景德龙松了一口气，想要说上几句盖面子的话时，陈浩然不客气的说：“老景，我们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你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是哎，是哎。陈局长最是体贴部下，知道我老景的难处。”景德龙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
陈浩然淡淡的说：“老景，在接待方式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的装糊涂，理解你的和稀泥。
只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到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如果还是要采取这么一种态度，那可就真的很危险喽。”
“是滴，是滴。陈局长，你放心。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老景绝对不能含糊。”景德龙连连点头。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景德龙表面应付，根本没往心里去的味道。
陈浩然“嘿嘿”轻笑两声说:“老景，今日之言，入你之耳，在座的都是一个见证。他日有事，勿谓我老陈言之不予也。”
从省厅来的刑警注意得到，陈浩然说话的语气十分严峻。有人暗自在为景德龙担心，可别真的应了今日之言！
吃过早餐之后，陈浩然带着自己的部下直接到了刑警支队会议室，开始新的一天工作。
昨天下午的案情分析会，只是通报了一些情况，并没有对侦查工作做出具体部署。
一方面是时间上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昨天参加会议的人员太多，太杂，容易走漏消息。
今天上午的小范围碰头，才是真正拉开侦破会战的帷幕。虽说还会有所保密，但也要比昨天所说的内容大大向前推了一步。
看到与会警察都已经到位，陈浩然放下茶杯，就要准备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一阵躁动。
“怎么一回事，老景，你去看一下。”陈浩然板下了面孔。
没等景德龙走到门口，赵大康就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快步走到陈浩然的面前，抱歉地说：“陈局长，昨天我忙着去市里参加会议，也没有顾得上陪你。失礼啊，实在是失礼。”
“没什么，我是来办案，又不是来作客，用不着如此客套，更说不上什么失礼的话。”陈浩然淡淡地回答说。
他在心中诧异，这个赵大康先是避不见面，现在又摆出这么一副面孔，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呢？
赵大康不是独自前来。在他的身后，跟着曹和平和其他的局领导。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在家的局领导是一个不拉的都到了场。
看到来了这么多的上司，参加研究案情的刑警，赶忙识相的站起身来让开了座位。
等到大家坐定之后，赵大康开门见山的说：“陈局，你昨天发表的那么一段讲话，曹局都已经给我做了复述。
不瞒你说啊，真的是给我一种如同暮鼓晨钟，振聋发聩的感觉啊。
润江出现大规模的走私，并且发生这么重大的案件。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队伍出了大问题……”
说着说着，赵大康就站了起来：“我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对于这么严重的问题，我怎么能还熟视无睹，无动于衷哩。
真要那样做的话，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就是渎职犯罪。不行，我一定要弥补之前的缺失。
我考虑了一夜，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吕市长，专门汇报了自己的打算。”
陈浩然一直在抽烟，默默无言的在抽烟。他想好好听一听，对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陈局，我把你的讲话归纳了一下，决定在全局开展‘打击走私，纯洁队伍’的专项教育活动。
这项活动的主要任务，就是专门清理那些与桑川内外勾结的警界败类。要将这次整顿作为侦破会战的动员令，不破此案，绝不收兵……
吕市长听了很满意，说要召开一次全市执法部门领导会议，全面部署教育整顿工作，坚决打击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执法者……”
因为先前通过气的原因，那些同来的局领导听了这么一段话，倒也不觉得惊讶。
不过，他们也没有附和。一个个如同庙里的菩萨似的，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不说话。
站在旁边的刑警，一个个的脸上都浮现了惊异的神色。就连景德龙也是听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陈浩然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暗自捋了一下赵大康的讲话，听起来是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归结起来也就是一句话，想要用几个部下的前程来堵上自己的嘴。
那些人被绳之以法，也是咎由自取，值不得同情。
陈浩然想要关心的事，是什么原因促使赵大康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并且采取这样的断然措施？
不管赵大康如何说得天花乱坠，陈浩然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昨天下午那么一席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要是自己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赵大康昨天就不会避不见面，更不会拖到此时才来会见自己嘞。
那么，问题出在那一块呢？先发制人，对，就是先发制人。想用这么一招，堵住我们的嘴巴。
想到刚刚开始的“啄木鸟行动”，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严峻的神情。不妙，肯定是对方已经等到了啄木鸟行动的消息！
可他如此找上门来，又是找的什么主意呢？
“……陈局，我想邀请你参加我局的动员大会，好好给我们的警察敲上一回警钟。”赵大康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图穷匕见，这才是赵大康真正的来意。陈浩然立即意识得到，对方是想让自己站在警察的对立面上。
不管是处理多少警察，赵大康都能推到自己的头上。即使处罚了一些警察，也是因为陈浩然的压力所致。
“赵局，你太客气啦。我只是一个业务干部，这种队伍管理上的事情，就不想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如果你们查到了什么违纪行为，给我通报一下情况也就很好的啦。”陈浩然来了一个婉言拒绝。
对于这样的答复，赵大康也不觉得意外。
打了一个呵呵，他就站起身来：“既然陈局如此谦虚，那我也就不再勉强。这样吧，我们上午就召开中层干部会议。有什么情况，我们再及时交换。”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复盛饭店”门前又是车水马龙的情形。
饭店重新开张的消息传开之后，不但把原来的老客户给引了回来。还将一些官场上的食客也吸引了过来。
天天吃鱼翅、海参，也会有腻味的时候。偶尔换一下口味，吃点很有特色的家常菜，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饭店的生意再好，也不关叶小龙的事。员工们忙得汗流浃背，他照样躲在三楼办公室里，当上了甩手老板。
这是其他人的感觉，真实的叶小龙同样也是忙碌得很。此时的他，正在注意偷听306包厢里的交谈。
“向支队长，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哇。”有人埋怨道。
“别提啦，我们赵大局长发神经，专门召开会议，说是要清理与走私犯内外勾结的败类。”一个新来的客人牢骚满腹的说。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警方来的客人。
“向支队长，会议上说说就罢啦。难道你以为赵大康还会当真去清理自己的人！”
“错啦，这一次可不是嘴上说说啦。赵大康在会上说得很清楚。凡是与那个‘四海商贸公司’有关系的人，全部都得清理出来。每个单位，都得要有被处置的人员名单报上去。”
“哇，这么厉害。”
房间里的客人，不仅仅是警察，还有其他部门的官员。
“老向，你也别叹气啦。不是你们一家糟殃，我们工商局也是一样。听说今天一早，几个大局的领导都被吕市长喊去骂了一通。
要求所有职能部门都要象公安局一样，立即行动起来，开展一场‘打击走私，纯洁队伍’的专项教育活动。”一个客人插嘴说。
“是哟，公安局这回出了一次风头，可把我们其他单位给连累得惨啦。”有人抱怨道。
“照我说，整顿不整顿都是做给上面领导看的。是谁纵容那些走私活动，大家都能看得清楚。到了这时候，又想用底下的人来当替罪羔羊呗。”有人不客气的说。
“算啦，我们喝酒，莫谈这些事。”有人连忙拉开了话题。
从他们谈论的内容来分析，叶小龙意识得到，整个润江市的官场上都在开展这么一场整顿。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陈浩然昨天上午到公安局的时候，赵大康连面都没有露上一下。
那个曹和平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夜之隔，怎么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反复呢？难道说，这中间出现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变故？
要不然，公安局的赵大康，还有润江官场上的人，不会采用如此反常的手段。这叫什么？应该是先发制人吧。
对他的疑问，翁伟才也没有办法给予回答。
他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员，却不是玩官场游戏的政客。对官场上的这种把戏，也和叶小龙一样，都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对于这样的刻意冷落，陈浩然心知肚明，一清二楚，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随行那帮警察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牢骚话足有一箩筐。陈浩然恍若未觉，依旧是神闲气静的听着大家聊天。
陪同吃饭的景德龙，那可是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边是自己的直接上司，一边是自己的业务领导，双方都不好得罪。
他只能是陪着笑脸，不停地打着呵呵。那帮刑警根本不给这个面子，依旧是风言风语的说个不停。
到了最后，就连陈浩然也觉得有些听不下去，这才制止了部下的进一步发作。
正当景德龙松了一口气，想要说上几句盖面子的话时，陈浩然不客气的说：“老景，我们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你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是哎，是哎。陈局长最是体贴部下，知道我老景的难处。”景德龙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
陈浩然淡淡的说：“老景，在接待方式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的装糊涂，理解你的和稀泥。
只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到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如果还是要采取这么一种态度，那可就真的很危险喽。”
“是滴，是滴。陈局长，你放心。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老景绝对不能含糊。”景德龙连连点头。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景德龙表面应付，根本没往心里去的味道。
陈浩然“嘿嘿”轻笑两声说:“老景，今日之言，入你之耳，在座的都是一个见证。他日有事，勿谓我老陈言之不予也。”
从省厅来的刑警注意得到，陈浩然说话的语气十分严峻。有人暗自在为景德龙担心，可别真的应了今日之言！
吃过早餐之后，陈浩然带着自己的部下直接到了刑警支队会议室，开始新的一天工作。
昨天下午的案情分析会，只是通报了一些情况，并没有对侦查工作做出具体部署。
一方面是时间上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昨天参加会议的人员太多，太杂，容易走漏消息。
今天上午的小范围碰头，才是真正拉开侦破会战的帷幕。虽说还会有所保密，但也要比昨天所说的内容大大向前推了一步。
看到与会警察都已经到位，陈浩然放下茶杯，就要准备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一阵躁动。
“怎么一回事，老景，你去看一下。”陈浩然板下了面孔。
没等景德龙走到门口，赵大康就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快步走到陈浩然的面前，抱歉地说：“陈局长，昨天我忙着去市里参加会议，也没有顾得上陪你。失礼啊，实在是失礼。”
“没什么，我是来办案，又不是来作客，用不着如此客套，更说不上什么失礼的话。”陈浩然淡淡地回答说。
他在心中诧异，这个赵大康先是避不见面，现在又摆出这么一副面孔，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呢？
赵大康不是独自前来。在他的身后，跟着曹和平和其他的局领导。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在家的局领导是一个不拉的都到了场。
看到来了这么多的上司，参加研究案情的刑警，赶忙识相的站起身来让开了座位。
等到大家坐定之后，赵大康开门见山的说：“陈局，你昨天发表的那么一段讲话，曹局都已经给我做了复述。
不瞒你说啊，真的是给我一种如同暮鼓晨钟，振聋发聩的感觉啊。
润江出现大规模的走私，并且发生这么重大的案件。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队伍出了大问题……”
说着说着，赵大康就站了起来：“我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对于这么严重的问题，我怎么能还熟视无睹，无动于衷哩。
真要那样做的话，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就是渎职犯罪。不行，我一定要弥补之前的缺失。
我考虑了一夜，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吕市长，专门汇报了自己的打算。”
陈浩然一直在抽烟，默默无言的在抽烟。他想好好听一听，对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陈局，我把你的讲话归纳了一下，决定在全局开展‘打击走私，纯洁队伍’的专项教育活动。
这项活动的主要任务，就是专门清理那些与桑川内外勾结的警界败类。要将这次整顿作为侦破会战的动员令，不破此案，绝不收兵……
吕市长听了很满意，说要召开一次全市执法部门领导会议，全面部署教育整顿工作，坚决打击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执法者……”
因为先前通过气的原因，那些同来的局领导听了这么一段话，倒也不觉得惊讶。
不过，他们也没有附和。一个个如同庙里的菩萨似的，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不说话。
站在旁边的刑警，一个个的脸上都浮现了惊异的神色。就连景德龙也是听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陈浩然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暗自捋了一下赵大康的讲话，听起来是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归结起来也就是一句话，想要用几个部下的前程来堵上自己的嘴。
那些人被绳之以法，也是咎由自取，值不得同情。
陈浩然想要关心的事，是什么原因促使赵大康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并且采取这样的断然措施？
不管赵大康如何说得天花乱坠，陈浩然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昨天下午那么一席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要是自己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赵大康昨天就不会避不见面，更不会拖到此时才来会见自己嘞。
那么，问题出在那一块呢？先发制人，对，就是先发制人。想用这么一招，堵住我们的嘴巴。
想到刚刚开始的“啄木鸟行动”，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严峻的神情。不妙，肯定是对方已经等到了啄木鸟行动的消息！
可他如此找上门来，又是找的什么主意呢？
“……陈局，我想邀请你参加我局的动员大会，好好给我们的警察敲上一回警钟。”赵大康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图穷匕见，这才是赵大康真正的来意。陈浩然立即意识得到，对方是想让自己站在警察的对立面上。
不管是处理多少警察，赵大康都能推到自己的头上。即使处罚了一些警察，也是因为陈浩然的压力所致。
“赵局，你太客气啦。我只是一个业务干部，这种队伍管理上的事情，就不想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如果你们查到了什么违纪行为，给我通报一下情况也就很好的啦。”陈浩然来了一个婉言拒绝。
对于这样的答复，赵大康也不觉得意外。
打了一个呵呵，他就站起身来：“既然陈局如此谦虚，那我也就不再勉强。这样吧，我们上午就召开中层干部会议。有什么情况，我们再及时交换。”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复盛饭店”门前又是车水马龙的情形。
饭店重新开张的消息传开之后，不但把原来的老客户给引了回来。还将一些官场上的食客也吸引了过来。
天天吃鱼翅、海参，也会有腻味的时候。偶尔换一下口味，吃点很有特色的家常菜，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饭店的生意再好，也不关叶小龙的事。员工们忙得汗流浃背，他照样躲在三楼办公室里，当上了甩手老板。
这是其他人的感觉，真实的叶小龙同样也是忙碌得很。此时的他，正在注意偷听306包厢里的交谈。
“向支队长，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哇。”有人埋怨道。
“别提啦，我们赵大局长发神经，专门召开会议，说是要清理与走私犯内外勾结的败类。”一个新来的客人牢骚满腹的说。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警方来的客人。
“向支队长，会议上说说就罢啦。难道你以为赵大康还会当真去清理自己的人！”
“错啦，这一次可不是嘴上说说啦。赵大康在会上说得很清楚。凡是与那个‘四海商贸公司’有关系的人，全部都得清理出来。每个单位，都得要有被处置的人员名单报上去。”
“哇，这么厉害。”
房间里的客人，不仅仅是警察，还有其他部门的官员。
“老向，你也别叹气啦。不是你们一家糟殃，我们工商局也是一样。听说今天一早，几个大局的领导都被吕市长喊去骂了一通。
要求所有职能部门都要象公安局一样，立即行动起来，开展一场‘打击走私，纯洁队伍’的专项教育活动。”一个客人插嘴说。
“是哟，公安局这回出了一次风头，可把我们其他单位给连累得惨啦。”有人抱怨道。
“照我说，整顿不整顿都是做给上面领导看的。是谁纵容那些走私活动，大家都能看得清楚。到了这时候，又想用底下的人来当替罪羔羊呗。”有人不客气的说。
“算啦，我们喝酒，莫谈这些事。”有人连忙拉开了话题。
从他们谈论的内容来分析，叶小龙意识得到，整个润江市的官场上都在开展这么一场整顿。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陈浩然昨天上午到公安局的时候，赵大康连面都没有露上一下。
那个曹和平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夜之隔，怎么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反复呢？难道说，这中间出现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变故？
要不然，公安局的赵大康，还有润江官场上的人，不会采用如此反常的手段。这叫什么？应该是先发制人吧。
对他的疑问，翁伟才也没有办法给予回答。
他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员，却不是玩官场游戏的政客。对官场上的这种把戏，也和叶小龙一样，都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