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定了
  王氏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和瑜儿说这些做什么,就算有人耍手段,那也是赵衍和顾淮山耍手段,他打瑜儿做什么!”
  苏瑜……
  苏恪……
  若非苏瑜用计,赵衍和顾淮山的事,怎么会被赵铎揭穿出来!
  这一点,王氏不知,苏瑜和苏恪却是知道,皇上,也知道。
  有些话,当着王氏的话,苏恪不好直接问苏瑜,免得吓到王氏,便道:“我也只是揣测圣意,至于陛下会不会认瑜儿,也不好说,毕竟瑜儿在我们府里长大,皇上若是认了瑜儿,那镇宁侯府和皇后的关系,就算是铁板钉钉的不会变了,平贵妃和齐焕不会无动于衷的。”
  “那你好好想个法子,别让皇上认了瑜儿,他若有心,给瑜儿封个县主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皇宫那无底的染缸,谁去了谁倒霉!那做父母的,得有多恨自己的孩子,才要往宫里塞。”
  这样的话,王氏说的毫不顾忌。
  苏瑜心下一片温热。
  苏恪点了点头,“若是有办法,我自然不会让瑜儿进宫,你放心吧。”
  说着,苏恪起身,对苏瑜道:“我的随从刚从你外祖……”话音一顿,苏恪改了用词,道:“从窦氏的老家折返,有些当年的旧事,想来你还是听一听的好,我让他在书房等我,你现在同我过去吧。”
  苏瑜立刻起身。
  和王氏行了礼告辞,与苏恪前后脚出门。
  一路从正明堂到苏恪的书房,二人皆是沉默无语,前后脚进了书房,苏恪在书案后坐定,苏瑜捡了素日惯坐的椅子,“三叔有什么要问我?”
  苏恪一笑,“没什么问你,不过是告诉你,内侍总管给我透了信儿,陛下的意思,大约是三日后,封你公主身份。”
  三日!
  苏瑜猛地想起那张纸条。
  字条上写的,就是三日!
  眼见苏瑜一惊,苏恪压了眼底心头的情绪,道:“你三婶的态度,你刚刚也见了,必定是舍不得你,我纵然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她也未必准备的成,还不如不告诉她,免得她要多伤心三天,这三天,你自己好生收整一番。”
  说着,苏恪叹一口气,“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陛下圣意已决。至于进宫,等陛下封了你公主,我再想办法周旋,看能不能让陛下赐你一座公主府,让你搬出来住,毕竟你是嫡公主,有身份特殊,开这样的特例,也未必不可行。”
  苏恪还在说,苏瑜的眼泪却是落下,绞着手帕,隔着朦胧泪眼,看向苏恪,“三叔,我对不起苏家。”
  苏恪一笑,“傻孩子,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鱼目混珠偷梁换柱!你只记住一点,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镇宁侯府,永远都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苏瑜咬唇点头,“三叔,你就不问问我……”
  苏恪摇头,“从那日陆清灼生辰,你在赵衍府邸谋了那一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知道了什么。”
  苏瑜一愣,大睁眼睛看向苏恪。
  苏恪继续道:“之后,我让人调查了一番,再加上我对赵衍身份的怀疑,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没有证据,也能猜测一二。”
  同苏瑜说这些,苏恪心里有些难受。
  此刻的苏瑜,心情分明是煎熬愧疚的,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和盘托出。
  可自己,为了苏家,为了那个孩子,只能骗她。
  心头发沉,苏恪的面上,却越发的平静无事。
  三叔如是说,苏瑜心头恍然,不由问道:“那陛下呢?昨日夜里,他虽并未明说一句,可字里行间,我却听得明白,他也知道我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三叔告诉他的吗?”
  苏瑜的话让苏恪想起昨日皇上的态度。
  皇上……分明是不相信他的那番解释。
  大哥的那个儿子……不知能不能保住。
  若是陛下知道,大嫂当年生下的是个儿子,那整个镇宁侯府,怕是都难逃一劫了。
  大嫂的那个儿子,活一日,对陛下,都是一种搁在枕头边上的威胁,他岂能容他在。
  镇宁侯府,只有对苏瑜百般好,只有实实在在把苏瑜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才能让皇上当真以为,当年那个孩子,的确是没有保住。
  思绪浮动,苏恪觉得心头憋得难受,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喘不上气来。
  “窦氏那里,我的随从从她祖宅回来,有些话,你听听吧,虽说她不是你真的外祖母,可到底……”苏恪的话没有说完,一顿,对门外道:“胡七,你进来吧。”
  语落,大门打开,透着光线,胡七从外面迈脚进来,反手关了门,上前向苏恪行过礼,转身面对苏瑜,行礼后,道:“大小姐,属下受侯爷吩咐,前去调查一番,旁的倒也没有太多发现,只是舅太太当日的那身孕,怕是有问题。”
  听胡七提起这个,苏瑜心头微动。
  萧悦榕的身孕有问题,她是上一世知道窦氏和萧悦榕的真面目之后,才渐渐发现的。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萧悦榕所言的什么娘家表兄的,而是她和甘砾私通。
  她知道,可窦氏不知道。
  原本,苏瑜是打算用这最后一根稻草,逼死窦氏。
  “舅太太的娘家,是有一个表兄和舅太太议亲,这个表兄,也的确是在议亲之后,不慎落水而亡,这门亲事,就被不了了之,可舅太太腹中的孩子,却绝非这个表兄的。”
  “属下打探到,当时舅太太的表兄家里,之所以愿意娶她做正妻,是因为这表兄患了不能示人的隐疾,他无法生育。”
  “这隐疾被他家瞒的死死的,街坊邻居,并无人知道,属下还是从这表兄当年的贴身跟班口中,套得一二。”
  胡七言落,看向苏恪,“侯爷,都说完了。”
  苏恪眉心微蹙,抬了抬手,让胡七下去,他一走,苏恪面带狐疑,看着苏瑜,“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苏瑜抿唇,“孩子,是甘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