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跳舞会不会?
  报名后,距离正式开课还有几天,趁着梁一飞不忙,梁义诚出面,把厂子里几个关系不错的和周万新请来一起吃了顿饭。
  毕竟是人情社会,得了奖励,说起来是梁一飞凭本事赚,可是这钱终究是厂领导批的,再加上梁一飞为了上学,还找周万新帮忙搞了一份技校毕业证,请大伙聚一聚,即庆祝,也感谢。
  正好今天几家媒体关于罐头厂的报道都出来了。
  滨海日报的标题是《我市罐头厂内外兼修,取得喜人成绩》
  南江省商报的标题是《点子买出金子价:价值两万的金点子》
  省日报有一正一负两个标题,大标题是《智慧也是生产力》副标题是‘刑满释放犯人重新投入社会主义建设,靠卖‘点子’发家致富’。
  上面还有梁一飞在台上举着现金傻笑的照片。
  这么一报道,算是有了点小名气,在‘出点子’赚钱的路上走出了第一步,
  他出名,罐头厂也出名了,就这几天,库存彻底消化完了,还有不少排队等着生产的订单。
  喝酒这种事绝对要看心情,今天能来的,心情都好,说话寒酸的话,哪怕没菜,光是就着这几份报纸,都能喝一夜!
  何况还有菜呢,梁一飞请客吃饭,从来就没想过省钱这两个字,别看是小饭店,可一桌桌大鱼大肉好烟好酒,搞得比当前很多人结婚摆酒席还阔气。
  没一会,就抽的烟雾缭绕,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
  周万新喝酒上脸,一张黑脸通红通红的,又使出传说中的碎胸拳法,锤了梁一飞一拳,大着舌头,说:“一飞,后面罐头厂的事,再想到什么好点子,不许藏着掖着。”
  梁一飞好悬没给他从椅子上锤跌下去。
  他妈的,死独臂男,肯定经常用这条手干坏事,要不然力气怎么这么大!
  草,难怪他老婆胸大,给锤肿了!
  先朝边上闪了一下,躲开独臂男臂长攻击范围,才说:“将来还是得开发新产品,比如……”顿了顿,“比如做饮料,发挥罐头厂的优势,做果肉饮料。”
  其实就‘果粒橙’,这东西新奇的很,市面上还没有,要是罐头厂愿意转型,只要营销策略、内部管理不出太大的问题,不敢说别的,再保住十年的好效益不成问题。
  罐头厂当前的状况,梁一飞心里清楚的很,说真正的管理改革,难于登天,触动太多人的利益,要改变多年来的积弊,根本没法下手;
  靠着‘内部特供’也总有新鲜感用完的那一天;
  而罐头这东西,已经逐步被淘汰,按照目前的路子走下去,饿不一定会饿死,但绝对没什么大前途。
  说起大幅度转型,周万新他们还是有点犹豫了起来。
  毕竟现在罐头卖得很好,把盈利全部用来购买机器,研发新产品,还是冒险了点。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反正不急,再说吧。”梁一飞看对方似乎并没有太多转型的意愿,也就没深提。
  老周呢,算是帮自己走出了第一步,投桃报李,送他个免费的点子,心意尽到了,他用不用那我管不到。
  ……
  ……
  吃到晚上十点多,众人散去,梁家父子留下来结账,这次萍姨倒是没拒绝,爽快的收了钱。
  “一飞,你会不会跳舞啊?”萍姨忽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嗯?”梁一飞微微一愣。
  这年头娱乐活动有限,特别流行跳舞,一下班厂子里的年轻男男女女,最时髦的一件事,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舞场跳交谊舞。
  市里也有很多露天的舞场,一两块钱一张票,这两年渐渐还催生了比较高档的娱乐场所:歌舞厅。
  梁一飞上辈子出席过一些所谓的‘上流舞会’。
  为了应付场面,他多少会点,慢三慢四,快三快四都能眺,探戈什么的,也能勉强走几步。
  萍姨不是找自己去跳舞吧?
  梁一飞眯着眼睛,之前还真没太注意,现在仔细看吧,这位萍姨年纪虽然也不小了,三十五左右,可正是女人熟透的年纪,颇具风韵。
  怎么个意思啊?难道之前自己判断失误,萍姨不是跟老爷子有猫腻,而是要吃一口自己这颗嫩草?
  这个嘛……嘿嘿嘿……呵呵……合适不?
  萍姨自然想不到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眼风飞快的扫了眼坐那喝茶的梁义诚,看似不经意的说:“你要是不会,萍姨教你,舞场里漂亮女孩可多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对象呢。到时候,把你爸一块叫上,让他也学学。”
  梁一飞明白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就算我是男一号,也不能指望跟老爷子抢女人。
  回头看了眼老爹,冲萍姨嘿嘿一笑,低声说:“姨,我就不去了,你教我爸跳呗。”
  梁一飞这一‘嘿嘿’,萍姨立刻就明白了,脸上微微一红。
  不过她也是个痛快人,抿着嘴笑了一下,大咧咧的说:“嗨,说什么呢这小子。你爸那人,你还不知道,脸皮薄,让他一个人去,他可不去。”
  梁一飞也乐了,小声说:“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什么都好,就是爱装腔作势,萍姨,你管他去不去呢,你这么漂亮,撒撒娇硬拉他去呗,还怕他不就范?”
  萍姨再是场面人,再痛快,听到这话也没法再朝下接话了,这毕竟还是90年代初,没那么开放。
  撒娇、就范,这些词汇对于一个农村来的中年女性,冲击力太大。
  巴掌对着肩膀就扇了过来,眼睛一瞪,嗔说:“去去去,臭小子尽胡说!赶紧扶你爸回家,你看他喝的!”
  回到家,梁一飞把喝高了的梁义诚扶上床,给了擦了把脸,脱鞋盖上被子睡了。
  自己则是走到客厅,给‘老妈’的遗像上了住香。
  “阿姨,你在天有灵,别怪我,我义城叔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也十年了,他才40出头,以后还有半辈子,我再尽孝心,也没法陪他一辈子,总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不是。我看那个萍姨就不错。”
  黑白照片里,那个大辫子的年轻女人微笑着看着梁一飞,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是对这个便宜儿子表示赞许,还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