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沉冤得雪
第六百六十七章沉冤得雪
李豫在一间温暖如春的大厅，和沈珍珠并坐在双人大椅上，绵绵不绝的琴声让他听入迷。
这间房有九个人，最年青的都已三十几岁。除了李豫，另外的全是女人。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沈珍珠说得对，两人的世界虽幸福，却少了些热闹和快乐。他老了，对亲情看得越来越重，每天都要聚不少人在身边。此时他的心境已达到何浩然的境界、名利虽好，不可白首相伴到老。
可惜天难随人愿，韦贵妃的一曲还未弹完，他的贴身太监莫琛走进大厅，来到他面前：
“太上皇，皇上派人来报，说洛阳郡王已于十一天前收复长安。”
莫琛比那两个报喜的人要懂事得多，凑到他面前轻声说出。他呆住了，在旁边的沈珍珠同样如此。很快沈珍珠站起来，第一次如此失礼：
“浩然将长安收复了。”
琴声骤然停止，比大殿上的那些官员好得多，一阵阵惊喜声传出。只有两人才在流泪，沈珍珠是其中一个。
沈珍珠知道因长安之事，她和李豫不知被人背后骂过多少次。她不否认，丢失长安有她很大一部分责任。要是她当时不去长安，可能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等这一天等得太久，李豫将她抱在怀里还在哭，没办法，李豫只好说：
“这是天大的好事，珍珠不用如此。我们去大殿亲自问问，看浩然是如何收复长安的。”
李豫带着几个妃嫔去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阳珉正在瞪着杨炎解释。被他们来打断，阳珉将双膝转过来，朝李豫拜下，终于得到赦免：
“爱卿快快平身，给我们说说，浩然是如何收复长安的。”
阳珉在心里给李豫一百个赞，他觉得李豫要比李适待人好得多。不但赦免了他，还叫他这个什长爱卿。于是他用不急不缓的声音，仔细给李豫重述一遍。
“义王府李默、李重两人将长孙有悔杀了？”听到这里，李豫忍不住插嘴，长叹一声：
“浩然真是太冒险了，两万多人啊！要是其中一人出现问题，怕是他们难保平安。幸好长孙有悔死了，适儿，恢复义王府众人的爵位吧！让他们重新认祖归宗。”
其实何浩然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冒险，知道何浩然偷渡去长安的人，不超过两百。那些都是他认为绝对可靠之人。至于其他人，只知道去长安完成任务。
李适点点头：“儿臣也是这样想的，长孙有悔不但是我李氏的大仇人，还是朱泚手下第一谋士。若是他还活着，浩然不一定胜得如此轻松。两位王叔总算是做了件好事，这件事，足以弥补他们以前犯的错。”
李适说完，将接到的所有奏折递给李豫。见沈珍珠脸上还有些泪痕，将母亲扶住：
“这是此战的功劳薄，偏偏少了浩然一家四口。他们先不说，这次难得有几个人舍身相助，才会如此顺利。这几人在何浩然的请功薄上，第一个是江汉年，依次是陶林、李挺、江则祥、吴石进等人。”
大家从阳珉的嘴里，并未听说有江汉年什么事。阳珉虽打听的多，像江汉年这种背后出力的人并不知道。此时由李适说出，大家的声音出来了，卢杞说：
“臣以为，陶林江则祥他们可赏，以前臣就猜想，他们绝非是真投朱泚。特别是陶林，众人质能安然无恙，他出的力最大，应该大赏。但江汉年此人实不可取，要不是他，京城怎会落入反贼之手？”
“卢相说得不错，此人狼子野心，并不可信。”很难找出一个不恨江汉年的人，杨炎附合：
“他见反贼快要灭亡，想到只有投过来才能保全家人。此人若是无罪，恐天下人也会不服。”
“臣附议两个宰相之言。”
马上就有不少人表态，李适有些为难了，他也恨江汉年。要不是对方，他的母后也不会如此内疚。还未看完故事的李豫收回目光，扫过众位大臣：
“你们可知道，当年浩然为何要换回江汉年之子？”
众人一怔，阳城带着几分惊喜问：
“太上皇，莫非是让江浩牵线，说服江汉年？”
“不错，”江汉年在李豫心里并没有什么，李豫主要是想为何浩然平反：
“当年大家都误会浩然了，浩然说服江浩，让江浩回去转告江汉年。当时我也同意了，说如果江汉年能为大唐立下大功，朝廷就赦免他的罪。收复长安若是没有江汉年，路上查得如此严，浩然他们不可能平安到达长安。这是件很大的功劳，江汉年的罪可以赦免。”
李豫的话，连卢杞杨炎也脸有愧色。他们之所以如此对何浩然，除有些妒忌他的才能，还因为此事。此事何浩然简直是打李豫的脸，换谁不好，偏偏换汪婧的家人？他们怕何浩然太霸道，害怕何浩然权势太大，养成那种一言不合就会干掉他们的霸道。
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何浩然要换汪婧，应该是想麻痹朱泚。因为何浩然实在找不到，有比汪晓东更好的人选。他与汪婧的故事，在朱泚管理的几个地方，被朱泚的手下写成小说登在报上，居说反应十分强烈。
阳城开始也误会何浩然了，一脸羞愧直言：
“为了收复长安、平安救出大家的亲人，洛阳郡王不惜自污。臣所知道他做之事，没一件是为自己。有人说他酿酒、搞琉璃这些是为了银子。若是没有这些银子，朝廷如何能渡过以前的难关？我们欠他的太多，他却从未欠我们什么。”
阳城一番话，更让大家羞愧难当。半晌才由脸皮厚的杨炎发言：
“天下恨江汉年的太多了，就算看在洛阳郡王的面上不治他的罪，他也不适合再为官，可以不影响到他的家人。”
“他已经不用为官了，”李适叹声说：
“他在从嶂山返回长安的路上，因为保护我方几个功臣，被逃出长安的反贼所杀。传令天下，免除江汉年所有罪责。”
……
出了这么大的喜事，第二天一早，上朝的人更多。田承嗣、徐谏甚至在家欢庆的马兰三女也被请到大殿。李适介绍完何浩然攻长安的情况，杨炎说：
“卫州虽是不错，毕竟不是京城。需尽快搬去京城，以安民心。”
不少官员在卫州住习惯了还不觉得，一些有亲人有产业在京城的，和杨炎的心思完全一样。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说得很煽情：
“再不搬去京城，恐怕像臣这把年纪的人，是再也看不到京城了。活了一辈子，哪怕死，在家里死总比死在外面强。”
一个个想搬去长安的理由很丰富，一直在京城当将领的牟原暗自摇摇头，说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洛阳郡王突袭长安，朱泚仅损失了二万余人。在潼关还有七八万反贼，长安周边一些城池，怎么也有一两万。若是无法劝降李怀光，还得加上李怀光四万。此时长安只有两万可用之兵，大家不要再议搬去长安之事，先说说如何解除长安之危。”
不少想象力丰富的官员呆住了，有些亲人才被救出来的官员，听完牟原的话后心急如焚。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长安四周都有贼兵，他们一是没有想到具体数字，二是下意识以为有何浩然在，这些都不是问题。王鑫急问：
“洛阳那边不是还有几万大军吗？他们可以支援一些去长安。洛阳郡王若是有四五万，定不怕那两家反贼联合。”
“估计洛阳那边很难支援，”田承嗣也有些担心何浩然，难得开口说话：
“洛阳有潼关挡着，潼关的地形大家想必都知道，就算只派三四万守在那里，只凭一边很难将其攻下。就算他们真能攻下潼关，洛阳的兵马还能剩多少？长安被占，朱泚定会全力将其夺过来，不会留太多时间给洛阳郡王，他们连征兵的时间都没有。长安太大了，只靠两万人很难将其守住。”
李适并没有太过惊忧，昨天他和李豫商量好一会，这些已经想到。所以才将大家都集中到这里来，并不是庆祝，是想让大家出出主意。他叹声说：
“长安失而复得，若是能避免他们被围攻，可以暂时撤离长安。朕想过，长安有那么多的人质、银库等等，怕浩然不会弃守。我们现在从这些地方抽兵去，怕是来不及了。大家说说，我们要做些什么？只要能帮到他们，都可以说出来。”
大家都没什么办法，比较整齐地看向徐谏。最近算比较太平，徐谏偶尔才上朝一次。昨天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一直在想办法。
“长安钱粮不用愁，洛阳郡王若是能招些百姓守城，又有七千神甲兵，凭那两家很难攻下。现在怕的是他们围而不攻，一旦如此，洛阳郡王将会有大麻烦。”
“围而不攻？徐大人是说朱泚要等土蕃军到来？”同坐一起的牟原恍然问。徐谏点点头：
“正是，土蕃这次怎么也会派七八万的兵力吧！加上朱泚两家，他们的兵力已超二十万，相当于洛阳郡王的十倍。三家都不是傻子，没有人能在这三家超过十倍兵的情况下，还能战胜他们。”
李豫在一间温暖如春的大厅，和沈珍珠并坐在双人大椅上，绵绵不绝的琴声让他听入迷。
这间房有九个人，最年青的都已三十几岁。除了李豫，另外的全是女人。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沈珍珠说得对，两人的世界虽幸福，却少了些热闹和快乐。他老了，对亲情看得越来越重，每天都要聚不少人在身边。此时他的心境已达到何浩然的境界、名利虽好，不可白首相伴到老。
可惜天难随人愿，韦贵妃的一曲还未弹完，他的贴身太监莫琛走进大厅，来到他面前：
“太上皇，皇上派人来报，说洛阳郡王已于十一天前收复长安。”
莫琛比那两个报喜的人要懂事得多，凑到他面前轻声说出。他呆住了，在旁边的沈珍珠同样如此。很快沈珍珠站起来，第一次如此失礼：
“浩然将长安收复了。”
琴声骤然停止，比大殿上的那些官员好得多，一阵阵惊喜声传出。只有两人才在流泪，沈珍珠是其中一个。
沈珍珠知道因长安之事，她和李豫不知被人背后骂过多少次。她不否认，丢失长安有她很大一部分责任。要是她当时不去长安，可能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等这一天等得太久，李豫将她抱在怀里还在哭，没办法，李豫只好说：
“这是天大的好事，珍珠不用如此。我们去大殿亲自问问，看浩然是如何收复长安的。”
李豫带着几个妃嫔去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阳珉正在瞪着杨炎解释。被他们来打断，阳珉将双膝转过来，朝李豫拜下，终于得到赦免：
“爱卿快快平身，给我们说说，浩然是如何收复长安的。”
阳珉在心里给李豫一百个赞，他觉得李豫要比李适待人好得多。不但赦免了他，还叫他这个什长爱卿。于是他用不急不缓的声音，仔细给李豫重述一遍。
“义王府李默、李重两人将长孙有悔杀了？”听到这里，李豫忍不住插嘴，长叹一声：
“浩然真是太冒险了，两万多人啊！要是其中一人出现问题，怕是他们难保平安。幸好长孙有悔死了，适儿，恢复义王府众人的爵位吧！让他们重新认祖归宗。”
其实何浩然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冒险，知道何浩然偷渡去长安的人，不超过两百。那些都是他认为绝对可靠之人。至于其他人，只知道去长安完成任务。
李适点点头：“儿臣也是这样想的，长孙有悔不但是我李氏的大仇人，还是朱泚手下第一谋士。若是他还活着，浩然不一定胜得如此轻松。两位王叔总算是做了件好事，这件事，足以弥补他们以前犯的错。”
李适说完，将接到的所有奏折递给李豫。见沈珍珠脸上还有些泪痕，将母亲扶住：
“这是此战的功劳薄，偏偏少了浩然一家四口。他们先不说，这次难得有几个人舍身相助，才会如此顺利。这几人在何浩然的请功薄上，第一个是江汉年，依次是陶林、李挺、江则祥、吴石进等人。”
大家从阳珉的嘴里，并未听说有江汉年什么事。阳珉虽打听的多，像江汉年这种背后出力的人并不知道。此时由李适说出，大家的声音出来了，卢杞说：
“臣以为，陶林江则祥他们可赏，以前臣就猜想，他们绝非是真投朱泚。特别是陶林，众人质能安然无恙，他出的力最大，应该大赏。但江汉年此人实不可取，要不是他，京城怎会落入反贼之手？”
“卢相说得不错，此人狼子野心，并不可信。”很难找出一个不恨江汉年的人，杨炎附合：
“他见反贼快要灭亡，想到只有投过来才能保全家人。此人若是无罪，恐天下人也会不服。”
“臣附议两个宰相之言。”
马上就有不少人表态，李适有些为难了，他也恨江汉年。要不是对方，他的母后也不会如此内疚。还未看完故事的李豫收回目光，扫过众位大臣：
“你们可知道，当年浩然为何要换回江汉年之子？”
众人一怔，阳城带着几分惊喜问：
“太上皇，莫非是让江浩牵线，说服江汉年？”
“不错，”江汉年在李豫心里并没有什么，李豫主要是想为何浩然平反：
“当年大家都误会浩然了，浩然说服江浩，让江浩回去转告江汉年。当时我也同意了，说如果江汉年能为大唐立下大功，朝廷就赦免他的罪。收复长安若是没有江汉年，路上查得如此严，浩然他们不可能平安到达长安。这是件很大的功劳，江汉年的罪可以赦免。”
李豫的话，连卢杞杨炎也脸有愧色。他们之所以如此对何浩然，除有些妒忌他的才能，还因为此事。此事何浩然简直是打李豫的脸，换谁不好，偏偏换汪婧的家人？他们怕何浩然太霸道，害怕何浩然权势太大，养成那种一言不合就会干掉他们的霸道。
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何浩然要换汪婧，应该是想麻痹朱泚。因为何浩然实在找不到，有比汪晓东更好的人选。他与汪婧的故事，在朱泚管理的几个地方，被朱泚的手下写成小说登在报上，居说反应十分强烈。
阳城开始也误会何浩然了，一脸羞愧直言：
“为了收复长安、平安救出大家的亲人，洛阳郡王不惜自污。臣所知道他做之事，没一件是为自己。有人说他酿酒、搞琉璃这些是为了银子。若是没有这些银子，朝廷如何能渡过以前的难关？我们欠他的太多，他却从未欠我们什么。”
阳城一番话，更让大家羞愧难当。半晌才由脸皮厚的杨炎发言：
“天下恨江汉年的太多了，就算看在洛阳郡王的面上不治他的罪，他也不适合再为官，可以不影响到他的家人。”
“他已经不用为官了，”李适叹声说：
“他在从嶂山返回长安的路上，因为保护我方几个功臣，被逃出长安的反贼所杀。传令天下，免除江汉年所有罪责。”
……
出了这么大的喜事，第二天一早，上朝的人更多。田承嗣、徐谏甚至在家欢庆的马兰三女也被请到大殿。李适介绍完何浩然攻长安的情况，杨炎说：
“卫州虽是不错，毕竟不是京城。需尽快搬去京城，以安民心。”
不少官员在卫州住习惯了还不觉得，一些有亲人有产业在京城的，和杨炎的心思完全一样。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说得很煽情：
“再不搬去京城，恐怕像臣这把年纪的人，是再也看不到京城了。活了一辈子，哪怕死，在家里死总比死在外面强。”
一个个想搬去长安的理由很丰富，一直在京城当将领的牟原暗自摇摇头，说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洛阳郡王突袭长安，朱泚仅损失了二万余人。在潼关还有七八万反贼，长安周边一些城池，怎么也有一两万。若是无法劝降李怀光，还得加上李怀光四万。此时长安只有两万可用之兵，大家不要再议搬去长安之事，先说说如何解除长安之危。”
不少想象力丰富的官员呆住了，有些亲人才被救出来的官员，听完牟原的话后心急如焚。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长安四周都有贼兵，他们一是没有想到具体数字，二是下意识以为有何浩然在，这些都不是问题。王鑫急问：
“洛阳那边不是还有几万大军吗？他们可以支援一些去长安。洛阳郡王若是有四五万，定不怕那两家反贼联合。”
“估计洛阳那边很难支援，”田承嗣也有些担心何浩然，难得开口说话：
“洛阳有潼关挡着，潼关的地形大家想必都知道，就算只派三四万守在那里，只凭一边很难将其攻下。就算他们真能攻下潼关，洛阳的兵马还能剩多少？长安被占，朱泚定会全力将其夺过来，不会留太多时间给洛阳郡王，他们连征兵的时间都没有。长安太大了，只靠两万人很难将其守住。”
李适并没有太过惊忧，昨天他和李豫商量好一会，这些已经想到。所以才将大家都集中到这里来，并不是庆祝，是想让大家出出主意。他叹声说：
“长安失而复得，若是能避免他们被围攻，可以暂时撤离长安。朕想过，长安有那么多的人质、银库等等，怕浩然不会弃守。我们现在从这些地方抽兵去，怕是来不及了。大家说说，我们要做些什么？只要能帮到他们，都可以说出来。”
大家都没什么办法，比较整齐地看向徐谏。最近算比较太平，徐谏偶尔才上朝一次。昨天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一直在想办法。
“长安钱粮不用愁，洛阳郡王若是能招些百姓守城，又有七千神甲兵，凭那两家很难攻下。现在怕的是他们围而不攻，一旦如此，洛阳郡王将会有大麻烦。”
“围而不攻？徐大人是说朱泚要等土蕃军到来？”同坐一起的牟原恍然问。徐谏点点头：
“正是，土蕃这次怎么也会派七八万的兵力吧！加上朱泚两家，他们的兵力已超二十万，相当于洛阳郡王的十倍。三家都不是傻子，没有人能在这三家超过十倍兵的情况下，还能战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