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北城突围
  薛定原在城门外等了半天,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尉迟奉先杀到门前。他等不及了,对田百破说:
  “田将军,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尉迟将军要不要帮忙。”
  薛定原命人抬了一架攻城梯,来到尉迟奉先收复的地盘。上面有些火光,联合军那边更亮些。在下面看不懂什么情况,他爬上城楼。
  城楼上的十几个唐将一脸愁容,见薛定原到来,尉迟奉先指了指对面:
  “我们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投炸药他们用箭射,硬攻难度太大。他们用神甲军顶在前面,又有木架防御,薛大哥你看有什么办法破敌。”
  “他们用箭射?”
  李山河介绍完,薛定原想了想说:
  “城楼必须要攻破,这样我们才能占据地理优势,前后夹击敌人。现在晚了,攻城不太方便,先让兄弟些吃饱休息,派人去问问郡王。”
  没过多少时间,何浩然带信来,下达一系列命令。
  何浩然已经从楼顶下来,和几个老婆、众女亲卫在三楼上吃宵夜。要是不听只看,谁都猜不到他这是在打仗。
  何浩然的万多兵马,如蚂蚁啃骨头似的占领一小部分街道。但占这些地方作用不大,除非将凤翔府的街道全占领。
  桑巴图还剩下七千余人,一半在建筑内,一半堵在街道上。强攻的代价太大,准备等到晚上再行动。
  四城门的情况何浩然已经知道,李皋那边的伤亡最大,只死亡的将士就高达五千多人。他已下令暂时停止对西城门的进攻,调了一些兵马去西城,加强那里的防御。已到晚上,其它几个地方他也下达命令,让众将士休息好再说。
  在何浩然的命令下,众女找了间清静之地,总算睡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他身边就开始打听战况,李水音一碗饭没吃完,已经说了几个方法。
  “我们可以用火攻,我想过,放一把火,烧得他们无容身之地,我看他们拿什么来打伏击?大不了回头再给这里的百姓建造,总比伤亡更多兄弟强。”
  “火攻我也想过,这里的房屋不是太密,多投些火把倒是能烧起来,可仅仅是将他们逼出来,有些得不偿失。”何浩然叹声说:
  “凤翔府是座繁华古城,一把火烧了太可惜,还是想想其它办法。”
  李水音不卖账了,难得想出一个方法,何浩然竟因为是什么古城而放弃,挽住他的手:
  “凤翔府算什么古城?又不是长安洛阳?相公答应吧!说不定还能烧光他们的粮草,将他们饿死。”
  唐朝已经开始流行炒古董,但还没流行炒什么古宅建筑。她们没有这种意识,认为越新当然越好。何浩然的想法不一样,让他放火将一座古城烧掉,心中的负罪感不亚于杀害无辜百姓。他被李水音缠得没办法,只得说出心中的计划。
  “你们认为蕃军会不会与我们死战?”
  “你是说他们会突围?”李雪韵反应最快,一句问出。何浩然点点头:
  “如果有活路没人想死,现在秦蕃两家的兵力,大概只剩下五万,损失过半。我们的兵力已超过他们,若是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会选择突围。”
  无论几女再怎么学,军事能力还是不如李雪韵。李雪韵说:
  “如果他们选择突围,应该是在晚上。一天下来,他们就损失过半,绝对不可能耽搁,很有可能在今晚突围。相公,你认为他们会选择从哪里突围?”
  何浩然将几个杯子摆在桌子四方,又摆了些筷子。搞得神神秘秘的,将一群女亲卫也吸引过来。
  “首先我们这边他们是不考虑了,他们现在还以为我们有一万多人,并且由我亲自坐镇。南面他们也不考虑,虽然南面也只有一万余人,但占据着城楼。他们要是强行突破,保证会损失惨重。剩下的是西北两面,你们认为他们会选择哪里?”
  “北面,”李水音可能怕再被李雪韵抢答,不敢细想脱口而出。这招很不错,大家都没有抢她的发言权,全看向她。
  她稍有些脸红,喝了口茶缓和一点时间,脑袋急转,将要说的理由想好:
  “北面的城楼没被占据,又有一万多蕃兵。加之尚息东赞在那里,一定选择北面。”
  “我认为他们会选择西面,”李水音又多了个徒弟。曲盈盈可能怀着她那种想法,待她说完一句答出。不过人家已经想好说词,不需要喝茶耽搁时间:
  “西面离土蕃最近,他们突围肯定想回土蕃。再说他们认为那里的兵马不多,城楼又在他们手里,一定会从那里突围。”
  剩下三个老婆没开口,何浩然笑着问:
  “你们认为他们会选哪里?”
  舒小红看了眼曲盈盈:“两个妹妹说的都有道理,我觉得蕃军可能会选择西面。”
  “我也认为蕃军会选择西面,”李雪韵答完,轮到马冰了。
  马冰心里有些为难,北面虽有城楼,但外面的唐军不少。蕃军再是突围,也不可能五万大军全部带上,总要留些在城内拖住唐军。西面唐军的伤亡过半,算是一支半疲兵,无论人数方向,她都相信土蕃会从西面突围。
  可李水音是她的偶像,不支持说不过去,想了想只好昧着良心说:
  “我认为水音姐姐说得对,尚息东赞可能会选择北门。北门外虽有一万多兵马,但尚息东赞的兵力也不少。可能以为许多人都猜他们会从西门突围,在西门外会有什么埋伏之类的。他们偏偏不走西门,想杀我方一个措手不及。”
  “冰妹说得比我想的还好,”李水音难得夸了句马冰,一句夸奖让马冰将心中的负面影响完全打消。
  何浩然呆住了,这个最小的老婆说得很有道理。谁都以为他们会从西门突围,凭尚息东赞的脑袋,说不定偏不选择西门,会从北门逃走。正在想事,一个士兵匆匆来报:
  “郡王,尚息东赞率领大量兵马从北门突围。”
  “快让大家去北门支援,”不待何浩然回过神来,李水音下令:
  “我们走,去北门。”
  ……
  薛定原不是诸葛亮,他哪知道敌军要突围。秦蕃两家特意选在凤翔府,想与他们决一死战。除何浩然,没几人会想到对方要突围。
  薛定原已经从城楼上下来,他作为主将,第一天肯定不可能让另外的将领值守。尉迟奉先不争气,没能摆平城楼上的敌人,兵力反而少了许多。
  何浩然从尉迟奉先那里抽了三千人、从曲靖那里抽三千,加上何浩然的五千。一万一千人埋伏在西城外,想打尚息东赞一个伏击。要不是薛定原这里也有点可能,北门的一万三千多人,也会被抽些出去。
  薛定原已经将重弩投石车退回来,搞了个秦军以前那种阵,七千人组成一个方队,堵在城门正中。
  什么都搞好了,本来可以在阵中打打瞌睡。薛定原的精力非常充沛,一天下来又没上阵拼杀,没有睡意,与几个值守的将领在阵中商量。
  现在是晚春,天气不错,西边还有轮半月。可惜无酒,薛定原端起水碗喝了口,突然听到城内传来一些声音,大家朝里面看去,只见破开的城门突然大开,不知多少步兵,从里面一拥而出。
  “全军戒备,鸣警号。”薛定原最先回过神来,朝自己的座骑冲去。几个慌张的将领跟着站起来,朝自己的岗位跑去。
  开始冲出来的全是步兵,对于不宽的城门口来说,步兵还要快些。陆续在护城河边排队站好,将手中的连锁铁盾扣上。还未完全准备好,一阵刺耳的号角声,从方阵中传出。
  警号声一出,城上城下的闲人全有了反应。在城楼东侧的尉迟奉先正在打瞌睡,根本不用人唤醒,一下子站起来。
  “敌军想从城北逃,我们快下去助战。”
  “尉迟将军且慢,”李山河比他要镇定些,指着对面比他们更精神的敌军:
  “我们现在只有三千来人,不能全下去了。将军可领一千五百弟兄去助战,我负责在上面防守。”
  尉迟奉先点着脑袋跑到城跺边,悲哀发现只有一架可以下去的攻城梯,连他的爱马也还在城东。一跺脚率先爬下楼梯。
  军营内的田百破已经入睡,田百破现在是正五品将领,暂时没得到爵位。他很满足,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封爵。
  像田百破这样的将领很清楚,在军中轮流当值万不可意气用事,该休息必须休息。要不然等你当值时打瞌睡,一旦发生大事,有可能会致命。
  他是被亲卫叫醒的,出来得早,外面还没有多少人。赶忙对赶来的几个亲卫下令:
  “快分头去招集众人,让他们去阵前,我先行一步。”
  他还未赶到方阵,冲出来的步兵开始向方阵发起冲锋,突围战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