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矫情
  曲洺生很坦然地坐了下来,看他们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他心情很好,还让阿姨拿了酒来,说要喝一杯。
  身边有了人之后,喝酒就不像从前那么随意了,也不频繁,如今酒量都下降不少。
  以前他俩的酒量就没有曲洺生好,现在也是。
  所以秦非同和傅嘉盛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用‘开车’的借口挡酒。
  然而,他们再一次被曲洺生抢了先:“喝醉了没事,就在这里住下好了,或者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你们还省得自己开车了。”
  秦非同:“……”
  傅嘉盛:“……”
  秦之意早就不想跟他说话了,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不过她觉得,喝酒了也挺好了,喝醉了会乱说话,到时候趁着他喝醉了就套话,然后录音,这样他第二天就不好翻脸不认了吧?
  秦之意觉得可行,连忙在桌下一人踢了一脚。
  被踢的秦非同和傅嘉盛双双懵逼地看向她,只见她笑眯眯地说:“你们的确很久没凑在一起喝酒了,既然曲二公子想喝,你们就舍命陪君子呗~”
  曲洺生:“……”
  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家太太,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三个男人真的喝了起来,喝得上头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秦之意给另外两人使了眼色,三人找了个借口,迅速退下饭桌。
  等到她们走远,秦非同看了某个提议要喝酒的人,严肃地问:“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
  曲洺生没回答,只是仰头灌了自己一杯酒。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喝下去的是白开水。
  傅嘉盛顿时笑了起来,拿着筷子敲了敲桌子,慢悠悠地说:“他哪里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啊,他就是心里阴影太严重,自己吓自己。”
  曲如愿七个多月早产的时候,他是亲眼看着秦之意倒下的,也是亲自把秦之意送到医院,所有过程都经历过的人,肯定是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可是曲二,现在如愿和之意都好好的,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事情了,你是不是有点太草木皆兵了?”
  “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曲洺生就用这么一句话,把两个人都给问住了。
  能待在一个圈子里长久地做朋友,大抵是性格里某些东西相似。
  他们都是重情的人,尤其是对那个认定了要白头到老的人,不能接受其在中途退场。
  曲洺生端着酒杯苦笑了声,朝着不远处沙发上一遍看电视一遍吐槽的人看了眼,满目都是深情,“让她现在去做手术,我也心疼,也害怕,就是没那么多。”
  现在的程度,还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再继续下去,怕是承受不了。
  他也知道,现在天下太平,只要用十二分的心去照顾好那个孕妇,至少在足月前,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至于分娩,这事还真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
  但他和秦之意,也算经历了不少,老天有眼的话,不至于还要再为难他们一遭。
  他就是觉得,十月怀胎这个过程太漫长了,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化,自己这心理会越来越脆弱,如那玻璃,一碰就碎。
  曲二公子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哪天疯掉了。
  “不是跟你们说了今天不聊这些吗?来,喝酒!”
  他说着,又给秦非同和傅嘉盛给满上了。
  两人相对无言,都有种酒未入口,人已先醉的感觉。
  最后散场的时候,只有曲洺生还保留一丝清醒,秦非同和傅嘉盛都已经喝趴下了。
  秦之意让他们住下,一个个都说要回家。
  容颜会开车,秦之意帮着她把秦非同弄上了车,就算完事了。
  傅嘉盛这边倒是真的需要人当司机,因为庞白是个本本族,驾驶证考出来很多年了,但是从来没上手过。
  小姑娘武力值很高,就是心性……怎么说呢,往好听了说就是单纯,往难听了说就是无脑。
  对,整个就一无脑美少女。
  和傅嘉盛那只老狐狸倒是挺相配的,一个八面玲珑,一个直来直去。
  秦之意把小六叫了过来,送两人回家。
  最后,她自己负责收拾曲洺生这个烂摊子。
  “我知道你没醉,起来,自己回房间。”
  “不要。”某人不要脸地拉住她的手,还往上蹭了蹭,“我喝醉了,走不动,一步都走不动。”
  “那你刚刚喝得那么起劲?”
  “我心里不痛快,不喝醉睡不着。”
  是啊,不喝醉,这些话也不会说出来。
  刚才她帮着扶秦非同上车,这家伙还拦着不让,生怕她磕着碰着,最后被她一顿骂才老实。
  秦非同醉得有点厉害,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磕磕巴巴地跟她说:他只是太在乎你了,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你对他好点。
  秦之意腹诽:自己哪里对他不好了?
  不过在外向来高高在上的曲二公子,在自己面前,的确没什么面子。
  秦之意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现在清醒点没有?”
  “你可以不扶,但是家暴是不对的。”
  秦之意:“……”
  曲洺生说完,松开了她的手,往后倒去。
  虽然后面就是沙发,但他那么不管不顾,秦之意还是本能地想要去拉一下。
  这就着了某人的道,两人双双摔在了沙发上,只不过她是被稳稳护住的那个。
  秦之意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低沉沉地说:“之意,我害怕。”
  “怕什么?”
  “怕你会出事。”
  “不会的。”秦之意温声细语地哄他,“现在我们都好好的,除非你突然说要跟我离婚,其他也没什么能刺激到我。”
  “胡说!我才不会跟你离婚!”
  “那不就得了?”
  “可我还是害怕。”
  “曲洺生,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
  矫情吗?
  好像是有一点。
  曲二公子借酒装疯,颠三倒四地说了些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秦之意听得直笑,可心里又暖得不得了,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虽然你变得这么矫情我很不适应,但是曲洺生,我很爱你,不会轻易丢下你和如愿的,相信我好吗?”
  给她当肉垫的人醉眼朦胧地看了她半晌,终于妥协般地吐了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