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激战薛都
  第八百九十九章 激战薛都
  数十万薛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很快便将薛都大邑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预想中的攻城,却并没有发生,城外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妫睿,很快便派来了一个信使,来到薛都大邑城外,高声呼喊着,要求见王子旦!
  信使并没有称妫旦为薛王,也并没有称他为逆贼,而是用了以前的称谓——王子旦,这让妫旦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随即,妫旦却又已经想明白了过来,这是妫睿在跟自己玩先礼后兵呢!
  虽然明知道妫睿是在跟自己玩先礼后兵,信使的来意,肯定是劝说自己开门投降,否则大军来攻,城破之日,玉石俱焚,悔之晚矣之类的话,但妫旦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让人从城楼上放下吊篮,将那个信使吊上了城楼。
  入城之后,妫睿就下令封死了薛都大邑四个方向上的十二座大小城门,如今,整个薛都大邑,别说大的城门了,就连运送夜香的小侧门,都已经被封堵死了,那些可以偷偷钻进城内的狗洞、老鼠洞之类的,更是被妫旦命令宫廷禁卫军连夜检查,发现一个便堵上一个,严防死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城外‘叛军’利用的通道!在这种情况下,信使想要入城,就只能通过吊篮了。
  很快,入城的信使,便在一个宫廷禁卫军校尉的陪同下,径直去到了薛王宫,妫旦在城南附近已经设立了行辕,就近指挥督战,但那个行辕,是绝对不能够暴露在贼军信使的眼中的。而且他现在是薛王,是告祭了祖宗社庙,颁诏天下正式登基的薛王,自然是要在薛王宫中接见信使的!
  由宫廷禁卫军的一个校尉引领着,信使很快便来到了薛王宫中大殿上,见到了一身冠冕公服,端坐在薛王宝座上的妫旦。
  微微躬身拱手行礼还有,信使很快便表明了来意:“奉太子殿下、天下兵马大元帅军令,特来劝诫于汝。汝弑父弑君,谋逆篡位,自立为王,如今大势已去,汝军汝卒,皆已降顺,本帅亲掌百万大军,兵临都邑,翻手之间,便能毁汝!怎奈本帅念在君父教诲,顾念同胞之情,不忍手足相残,故而先礼后兵。汝若幡然悔悟,自缚出城,本帅或可禀奏父王,饶汝一命。如若不然,大军破城之时,玉石俱焚,汝亦死无葬身之地也!”
  信使话音刚落,妫旦便冷笑了一声,冷声说道:“本王奉父王君令,祭告祖宗社庙,继承大统,何来篡立之说?倒是王子妫睿,悍然起兵叛乱,为祸天下,祸国殃民,乃是国家社稷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妫旦又瞧着那个信使,冷笑着说道:“知道本王为什么放你进城吗?本王放你入城,就是想借你之首,警告城外那些乱臣贼子,趁早悔悟归降,否则,尔便是榜样!”
  说着,不等那个信使回过神来,妫旦便又大声喝叫道:“来人!”
  大殿外,两个宫廷禁卫军应声走了进来,走到那个信使跟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那个信使的肩膀。那个信使根本没预料到,妫旦见了自己,竟然连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却就叫了人来,好像还要赶人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直到被那两个宫廷禁卫军抓着肩膀,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声说道:“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然而,不等信使话说完,妫旦却已经咧嘴冷笑,一挥手,冷声喝道:“拖出去,砍了!~”
  听了妫旦的话,那个信使顿时脸色更是大变,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妫旦不是要赶人,而是要杀人啊!而那两个宫廷禁卫军,听了妫旦的话后,抓着信使的肩膀,倒拖着便往大殿外走去。
  那个信使见此,脸色急变,急声叫道:“我是信使,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是信使,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妫旦冷冷一笑,冷声说道:“这是两国交锋吗?还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呸!”
  说话间,那个信使已经被拖到大殿门口了,眼见着就要被拖出去了,那个信使心中更是大急,急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愿意归顺大王,愿意归顺大王!~”
  妫旦听了,不由得也微微愣了一下,他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位王兄,竟然派了这么个软骨头的信使来,这送信的信使,不都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骨头么?妫睿手下如果全是这样的货色,那自己在下崮关外的惨败,还真是败得有些冤枉呢!
  倒拖着那个信使的两个宫廷禁卫军,在听到信使开口求饶的时候,脚下全都停顿了一下,甚至还偷眼回头瞧了一眼大殿王座上的妫旦一眼,但妫旦却没有任何的表示,那两个宫廷禁卫军这才又拖着那个信使,继续往外走去。
  那个信使心中更是害怕,急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
  不过很快,那个信使苦苦哀求的声音,就已经消失在了大殿外面,王座上的妫旦,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刚才在听到那个信使开口求饶的那一瞬间,其实还是有些心动,想要饶了那个信使一命,再把那个信使派出去给妫睿送信,好趁机好好的羞辱妫睿一番,但最后,妫旦还是放弃了。
  他与妫睿之间,从自己坐上薛王宝座,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很早以前,从自己知事开始,他与妫睿之间的斗争,就已经开始了,而现在,他与妫睿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两人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能够踩着对方的尸体,登上这薛国王位的宝座,不是他,就是自己,绝没有再和平共处的可能!
  因此,劝降什么的,妫旦其实心里早就明白,妫睿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自己,也不过是想要借那个信使的首级,向城中所有薛军将士,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仅此而已!
  很快,那个信使的一颗鲜血淋漓的首级,便被两个宫廷禁卫军中的一个,用手抓着头发,直接提着进了大殿,送到了妫旦跟前。
  妫旦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挥了挥手,冷声说道:“扔出城外去,告诉城外贼军,趁早投降,否则此贼,便是榜样!”
  两个禁卫军急忙躬身应了一句:“是。”转身离开了大殿。很快,妫旦去后宫看了一眼王后和刚刚册立不久的太子昱,便又带着宫中禁卫,去了南门附近的行辕,近距离指挥和督促戍守都城的薛军!
  妫旦斩杀信使的后果,很快便显现了出来,当天傍晚,刚刚还在城外安营扎寨的妫睿所率领的数十万薛军,在看到从城头上扔下来的信使的首级后,很快便分出了一支支数千人的队伍,一拨接一拨的,不停地朝着薛都大邑猛冲了过来。
  而薛都大邑城头上,戍守的薛军,也在各自的将校统领和指挥下,张弓搭箭,对着城下来袭的薛军,射出了一拨又一拨的箭雨。
  密不透风的箭雨,从天而降,将城外潮水一般用来的薛军一个接一个的射翻在地上。而城外的薛军,却如同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一样,对身边不停倒下的薛军,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只顾着埋头朝城墙下冲了过去。
  一些薛军刀盾手,更是高举着木制盾牌,护送着一架架攻城云梯和冲城撞车,悍不畏死地冲到城墙脚下,将一架架攻城云梯竖了起来,一些身穿铁铠铁甲的薛军武卒,嘴上衔着钢刀,双手抓着攻城云梯,便奋不顾身地朝城头上爬了上去。
  而大邑城头上,一个个薛军戍卒,更是张弓搭箭,不停地居高临下,将攻城云梯上攀爬着上来的薛军,一个接一个地射落下去,又或者抬起城头上准备的滚石檑木,从城头上扔了下去,砸在几个几十个薛军身上,顿时将那些倒霉的薛军,直接砸得鬼哭狼嚎,纷纷跳着脚躲避开来,甚至还有更倒霉的,直接就被从天而降的巨石或者檑木砸成了一滩肉泥肉酱,连个完好的尸身都找不回来了……
  惨烈的战斗,从傍晚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城外薛军刚刚立好的营寨中,才传来了鸣金收兵的金鼓声,潮水一般涌在大邑城外的薛军,终于又如同退潮时的海水一样,退了下去,并且再也没有重新涌上来了。
  而城头上戍守的薛军,直到这个时候,也才终于可以悄悄的松上一口气,暗自喘息上几口,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然而,战事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相反,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才是开始而已,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有可能几十天,也有可能几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里,他们每天都将要面对这样血腥惨烈的场景,直到其中一方,再也支持不下去为止!
  薛国谁做大王,城头上这些绝大多数都是出身苦哈哈,甚至还有刚刚才被强制拉进军中的普通百姓,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够活下去,这些人,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谁做大王,谁当大官,这些都跟他们无关!
  甚至于,如果不是自己的家人,或多或少的,都被城里的那个大王,派人抓进了监牢,城头上戍守的那些前几天还只是普罗大众的老百姓,才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拿着武器站到这城墙头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