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后患之忧
  夜深人静,只能听到竹叶的响声和溪流的响声,以及陌玉平稳的,几乎与风声融合为一体的呼吸声。
  陌玉手上的泫银戒指散发出白光,他的右手边出现了一位白袍女子。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这么多天没许我出来。”镯浅撩了撩长发,如玉那般光滑精致的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
  陌玉没什么表情,只是问道:“离玄武觉醒还有多久?”
  镯浅坐在他身旁,惊讶地眨眨眼:“你应该知道的,问我干嘛?”刑源是谁啊?六界之中掌握着最多的情报的人!刑源不知道的事情,她这个小小的妖精怎么可能知道?
  陌玉斜睨镯浅:“五行守护兽之中的、金、木、水、火四位守护兽不是被南宫明封住了么?再怎么说,玄武也该出来透透气了,睡了四十多年啊。”
  他的实力是为了保护沧海鸢而变强,只要是会伤害到沧海鸢的人,他都要查清那人的底细。玄武是个祸害,尽管五位守护兽金朽是老大,但玄武是无心向善,有意作恶,一日不除,何止是“后患之忧”?
  镯浅无奈:“他就算觉醒了,实力变弱,你也打不过他,你要是人数,还可以留个全尸,要是惹怒了玄武,便没有那么简单了。”千万别做傻事啊,玄武和其他四位不一样,其他四位都成为了刑灵的契约守护兽,责任就是守护刑灵。玄武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一巴掌就可以把刑灵全身的骨头打散架!
  陌玉没有说话,镯浅看着他的的侧脸,轻声询问:“你究竟在和什么战斗?我不明白你战斗的目的是什么。”
  陌玉的寒眸中仿佛又涌起了和当年一样冰冷的风暴:“玄武想得到沧海鸢,这样守护兽们就可以唤醒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会重新拥有肉体,出现在六界。”他不可以让那个女人得逞,若这一切都是天意,那他宁愿与天意抗争。
  镯浅歪着脑袋:“所以呢?”
  陌玉勾起一抹冷笑:“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再失去,那种感觉真的是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镯浅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笑道:“你把刑灵当做一个‘东西’?只是能帮你毁灭六界的‘木偶’?”刑源仍然是刑源,一点也没变。
  陌玉抬眼望着那弯明月,他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目标这么远大有什么用?我心里装着的不是‘毁灭六界’那种虚无缥缈的玩意,自始至终装的都只有她一个人。南宫明要是真的想得到她,那就靠能力。”
  镯浅似笑非笑,红唇微扬:“我怎么感觉刑灵会选择她师父呢?”
  陌玉的情绪异常平静,就是这种平静,他眸子中永无止境的寒冷,让人颤栗。
  “她的脑子还没有这么聪明,要是她变聪明,我就会背负‘弑师’之罪了。”
  那一刻,镯浅感觉到了,那位名叫“刑源”的,宛如万年寒冰一样的男人,真的已经回归。
  刑冰窟。
  被封在巨大冰块之中的麒麟水澈动了动手指,细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右眼睁开一条缝,水蓝色的眸子最深处是蓝黑色的,荡漾着朦胧的雾气,他的眼睛太美,好像有一片蓝色的湖在他的眸子里。
  水澈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四肢麻木。随后,青龙木旖也从沉睡中醒来,黑眸也是刚醒,仿佛还带着睡意。
  “过去多久?”水澈想要冲破冰块,没想到这冰块坚硬无比,根本不能挣脱。
  “不清楚。”木旖皱眉道。
  火澜和金朽还没有醒,水澈很清楚,再过几个月,南宫明的计划就会成功,他们就是他的棋子。
  “我担心她。”水澈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声。
  木旖没有应答。他又何尝不担心她?有刑源代替他们保护她,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水澈在心里念了一百遍“我回来了”,却还是无法从冰块里出来。南宫明那家伙,究竟要让他们保持这个状态多长时间?守护兽也是要活动筋骨的啊!沧海鸢的命被南宫明掌握在手中,随时都可以让沧海鸢灰飞烟灭,刻不容缓!
  南宫明太疯狂,凌絮居然还由着他!看来仙界要好好地整顿一下,南宫明要是敢动沧海鸢一根汗毛,反正他这条老命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和南宫明拼了!
  木旖不像他这么冲动:“我也不是不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他们两个人是无人能敌的刑源者和刑灵者啊,放心吧,他们会处理好。”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一样。
  如今仙帝是南宫明,掌管着整个仙界。仙界兵马百万,若是入侵人界,怕是离生灵涂炭、饿殍遍地的日子也不远了,再者,南宫明的目标是整个六界……
  对于南宫明来说,区区一个刑灵者,在仙界要多少有多少,沧海鸢的实力也不是最强大的,容貌也不是最美丽的,反正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南宫明孤注一掷,认定了刑灵会在他的手中变成森森白骨,等他的计谋得逞,刑灵就没有用了。
  水澈听了他这话,苦笑道:“我知道。可是那个女人,他们对付不了的。”
  木旖浑身一颤,好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灌到脚:“那个女人出现了么……”
  水澈微微阖眼:“不,还没有。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没有被地狱之火焚烧至死,她的爪子磨得很锋利,快要从地狱爬到人间了。”
  木旖目光一滞,无奈地笑了笑:“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死过。我们或许还要感谢刑源,如果有机会,真的好想再去刑诛天牢逛一逛。”
  话刚说完,就听到动听的声音在刑冰窟内响起:“别这样说,我倒觉得黄泉很适合你们去逛一逛。”
  水澈和木旖猛然抬起头,一位手提油灯地白衣女子靠在将木旖封住的冰块前,将油灯放在地上,白皙如玉的双手贴着冰块:“呵,他还没有权利安排我们的死活。”
  她的手心发出强烈的绿光,十分刺眼。冰块迅速融化,长时间没有呼吸到空气使得木旖头晕目眩,就快要倒下的时候,她用纤细的双臂揽住了木旖的肩。
  “沧海鸢?你怎么……”
  沧海鸢轻声道:“什么也别说,你们就当我是梦游好了。”
  感受着沧海鸢的温度,木旖悬在一根绳子上面的心也就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