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戏剧性的官司
  刘主任还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探讨自己的感情问题婚姻问题,继续瞪闺女,脸红红不说话。
  那就得闫老板说,表态嘛,表不好的话,哼哼……
  “你妈真能答应我的求婚的话,我保证也给你准备一间卧室出来,你再不去住我也给你留着!”
  可以哈,能通过。
  这样相处是最好,摆脱一切经济纠纷,都可以显得更光明磊落无私有爱。
  一夜尽欢,田阳聪的睡眠质量有所提高,第二天起床时颇涨了几分精神。
  大战在即,必须精神。
  最不想在那对夫妻面前表现出落魄悲伤来,最想要光鲜亮丽意气风发叫他们看看,没有他们,女儿们活得更好!
  你们口口声声指点着的“赔钱货”“死丫头”,不缺钱,也不缺爱!
  二姑娘再次可耻的请假了,“千百度”的大老板也再次没去店里转一转,齐奶奶的小饭桌另外找了人帮忙做,官司要紧。
  牟帅哥的偏斗摩托,刘主任跟闫老板的两辆轿车,威风凛凛开到了法院门口,车上座无虚席,全是来捧场叫板的。
  杜大伟和李老师来得更早,齐爷爷齐奶奶一下车就找他们再次对口供……
  随后还有人来,刘主任单位的同事,领导级别的,派了代表坐在观众席助威。
  还有田家村支书田富贵,带着村里的会计一道出场作证。
  还有毕律师,准备好了一应材料,穿戴的精神抖擞准备开战。
  原定时间是九点钟,一直到入场,都没看到田二贵夫妻两个的影子,只有一名年轻稚气怒火冲天的小律师,咬着牙等在法院门口。
  开庭时间到了,法院工作人员入场了,旁观者和证人们也入场了。
  就是这么荒谬,原告那边只有个小律师铁青着脸孤零零找法官交涉,他的当事人不露面,这官司要怎么打?
  延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提前通知提前申请不是?一下子把这么一大堆人聚到法院来,你当是你家炕头儿打牌九呢,想玩一把就玩一把,不想玩了招呼不打就能撤……
  打电话找人吧,又费老鼻子的劲儿,打到田富贵家里去,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支书夫人才气喘吁吁回电话,说人家两口子一个在村口说东家道西家呢,另一个去河边跟一群老爷儿们摸牌九,问他们打官司的事儿,说是忘了,不打了……
  连亲自致电说一声都不肯。
  戏剧性的结尾哈。
  不对,这不应该是结尾。
  就此放过他们的话,难保下次不再生幺蛾子,或者在田来弟身上兴幺蛾子。
  法官也不乐意被告轻轻放过啊,司法庄严不容亵渎不容玩笑!
  “喜欢打官司对吧?必须让他们负担咱这边的一应费用。”
  田阳聪出的主意,刘主任纵使懒得搭理那对夫妻,也得照做。
  被告变成原告,原告变成被告,就是这么奇幻。
  小律师灰头土脸走掉了,他的事业还在延续之中,做被告律师也是收费的哈,慢慢儿来,咱不怕等。
  田来男说:“要是他们想赖这个钱,我……结婚摆酒不请他们来丢人!”
  越发硬气了哈。
  田阳聪比较懂行,耸耸肩解释:“这个钱赖不掉,司法机构不是吃素的。”
  恰恰好,田二贵夫妻都是对外人胆儿小的性子,对司法机关……就更不用说了,千万别以为他们不到场是在蔑视法律,他们只是不懂法而已。
  明知道来了官司必输,脸面必丢,当然不来……
  还想这么一不来,小律师的后续费用也能赖掉了呢,就是这么机智。
  李老师一直在观众席上拉着田阳聪的手,师徒相见格外亲热,恨不能一会儿时间就把田阳聪所有经历全听一个遍。
  到“游戏”结束时还恋恋不舍,嘱咐她一定常回去看看,回学校……
  最早对田阳聪施与善意的人,包括李老师和当初的三年级一班所有同学。
  “今年就要毕业了,班里有好几个同学希望到城里来上中学,他们自信能考上,可惜……普九,就近上学,只能上乡中。”
  “您跟他们说,只要努力学习,在哪里读初中都没关系。我在高中等着他们!”
  “好!”李老师再次拥抱田阳聪,她带的那个班保持了全联校最好的成绩,得益于当初田阳聪留下的基础。现在更好了,有志要与田阳聪再次进入同一所学校的几个孩子,必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更加努力,考进城里最好的高中。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赛过老师家长每天耳提面命的说教或者打骂。
  官司结束,田阳聪又得开始忙着“搅和”大姐的婚事,用牟帅哥姐夫的原话形容就是“搅和”……
  其实田来弟才算真搅和,田阳聪只是笑眯眯在一旁助威。比如,人家拾掇的挺清新淡雅的新房,二姑娘非要赶时髦给屋里对顶角交叉两条彩带,亮光纸那种,热烈不乏艳俗的,“bulingbuling”闪光的……
  喜床上面还非要张贴几张抱着大鲤鱼光着小屁屁的婴儿照……
  一股带着泥腥味儿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柴禾妞儿属性难以更改。
  二姑娘真是费了心思的,也大吐血舍了财,“bulingbuling”的彩带正中悬挂着一个圆球霓虹灯,通上电七彩光线滚动,就可以直接开舞会。
  退伍兵牟姐夫几次要发飙把小姨子们提溜出新房百米开外,都慑于“老婆大人”的淫威,默默的忍下去。
  你们只祸祸“千百度”的二层楼不好吗?非要特意请假来时鲜楼后院纵马驰骋信马由缰展开想象付诸行动?
  霓虹灯圆球就在床尾上方滚动,那种既视感……宛如在歌厅舞厅卡拉ok场所聚众做不可描述之事……
  把“bulingbuling”布置满意了,二姑娘又想起自己的另一项技能来,她学过裁剪啊,足以给大姐做件婚纱,典礼的时候穿。
  田来男很欣慰,完全忘记了准丈夫带着旅游时置办下的衣裳,其中一身红色金丝绒旗袍,就是牟帅哥当时看到衣服时脑海中自动蹦出来的新娘形象。
  小姨子要出手给老婆做婚纱,还是白色的,牟帅哥老大一个不愿意,扬言只要能做出来,他就……就能藏起来!
  这时候的小县城,穿白色婚纱结婚的还是凤毛麟角极少数,上了年纪的人会觉得结婚只有穿红色才喜庆,穿白色?晦气!
  但是好歹能给牟帅哥点自由呼吸的时间,最能闹腾的二姑娘憋着劲儿回家折腾梦想中的婚纱去了……
  还有一个闲人田阳聪,在田来弟憋回家之后,崭露头角。
  一对新人打算一切从简操办婚礼?在自家酒店请亲戚朋友们大吃一顿就算完整,那怎么能算完整?
  时鲜楼原先客串婚礼司仪的一个半大老头子被否决了,什么时代了还用老头子当司仪?照本宣科来一遍:“请证婚人致辞”,“新人互换定情礼”“上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三姑娘出马,人仰马翻。
  李青峰校长隆重上任,做司仪他最合格,因为他最听田阳聪的话,叫他往东绝不会往西,叫他打狗绝不会撵鸡。
  时鲜楼的小伙计们站成一排被挑拣了一番,模样最周正的眼神最灵活的挑出来做配合。
  比培训原先“同顺斋”鞋厂的老职工还难呢!
  而且要保密,时间紧任务重,三天之内必须训练有素练出一支县城目前最时髦最前卫最震撼最感动的婚礼操办队伍。
  李校长的老同学,现在辅导班任课的,十八般武艺精通的,是婚礼的助演,婚礼前一天正式彩排时有专车接来了大型乐器,脚踏风琴,手风琴,大小提琴,琵琶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