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商汤眯起眼睛,坦然自若的承受了那一道威力十足的凝视。相柳柔在目光中凝聚的强大巫力被商汤自如的化解,相柳柔不由得惊愕的看了看他,过了许久才慢吞吞的说道:“坐!”
  伊尹面无表情的上前了几步,拖了一个木墩放在主位旁边。商汤朝相柳柔点了点头,坐在了木墩上。
  相柳柔好似没察觉自己抢占了商汤的主人坐位,大模大样的伸了个拦腰,这才冷兮兮的说道:“好久不见,商汤族长功力大进呀!”
  看了一眼满脸惨绿的相柳柔,商汤‘呵呵’一笑道:“相柳大人说笑了。相柳大人才是真正的。。。”
  相柳柔粗暴的打断了商汤的客气话,他倨傲的说道:“知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么?”尖锐的指甲用力的敲击着面前的石案,相柳柔冷笑道:“本天候!咳,咳,咳!”
  听到相柳柔刻意强调的‘天候’二字,商汤急忙恭声说道:“天候大人。”
  伊尹脸上的不屑之色一闪即逝。天下人都知道,海域三十六州里新封的三十六天候,那是当不得数的。此天候不比彼天候,这些天候和真正的大夏九大天候比起来,不管是在权势上还是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威望上,都是远远不及的。这种批发出来的天候,值得什么?
  不过,相柳柔很满意商汤的那一声称呼。他大模大样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黑色的绸缎,随手丢给了商汤:“大王叫你去安邑。”
  黑色绸缎上,用金色的字体书写的,果然正是履癸的王令,着商汤见了令谕后,即刻赶去安邑城。让商汤和伊尹感到有点不安的就是,这令谕上的口气,很严厉,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缕刺骨的杀意。尤其是履癸亲笔所写的令谕,那字体飘忽不定、笔划似乎有点颤抖,给人的感觉是写字的人已经带上了几分的颠狂。
  “这~~~”商汤不安的和伊尹交换了一下眼神,他小心翼翼的问相柳柔:“天候大人,不知大王招我去安邑,有何事啊?”
  相柳柔冷笑了几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商汤,冷冷的说道:“族长做的好事啊?莫非自己不知道么?走罢,不要拖延时间啦,大王等着你呢?”
  商汤心中益发的忐忑,相柳柔那闪烁的眼神,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缕极细的声音穿进了商汤的耳朵,那是通天道人的嗓音。
  “去罢,无妨。汝命中有此一劫,过了此事,汝及汝族,定当大兴。”
  商汤眸中寒光闪烁,沉声喝道:“大王诏令,臣谨尊王令。”
  伊尹搜罗了几乎商族全部的钱物,亲自领了大队人马随同商汤赶赴安邑。到了安邑后,商汤进宫去见履癸,伊尹带了钱物去打点刑天厄等朝中重臣。结果伊尹还在刑天家正厅里喝茶,市井已经有流言传来:商汤以大不敬入罪被囚!
  伊尹一时呆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下界的神灵
  夏颉骑着玄武领了十几个族人从安邑城南门进城的时候,一脸苍白的伊尹在城门口拦住了他。
  单薄瘦弱的伊尹扑到夏颉身边,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吓得夏颉身后的那帮子粗汉子族人还以为伊尹想要对夏颉不利,明晃晃的斧头差点没把伊尹的脑袋给划拉下来。若非夏颉反应得快用手掌硬挡住了那几柄大斧子,伊尹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抓着夏颉的手臂,伊尹急促的叫道:“猛天候,救命,大王要杀我家主人。”
  夏颉的眼角跳了几下,他骇然道:“你家主人?商汤?这,他和大王不是兄弟么?”
  伊尹愤然道:“听得黑冥家的人说,大王最近不知怎的,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脾气极其暴躁,宫里的宫人也不知道被他打杀了多少。因为我们主人收容天下流民的干系,大王震怒,说我家主人包藏祸心,宣了我家主人来安邑,要杀我们主人哩。”
  嗯,履癸要杀商汤的理由就是商汤大肆招收百姓,商族势力暴涨的缘故。这一点,夏颉还有点印象,似乎商汤如今被囚禁在夏台罢?这是他前世里的一点子残留的印象。不过,商汤是怎么脱身的?好像和伊尹脱不了关系,是他大力活动,才让商汤顺利脱身啊?
  救,还是不救呢?夏颉一阵的犹豫,心中的荒谬感觉一时间怎么都摆脱不了。荒谬,果然是荒谬,自己怎么会参合到这些事情里来?是不是现在自己把商汤给干掉了,以后大夏就会平安无事了呢?没这么邪门罢?夏颉本能的想到了已经去商族领地开辟道场的通天道人。夏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难不成,这一切,通天道人早就有了计算的?
  深深的望了一眼面色惊惶、焦急忧虑使得他的眼睛都深深的凹下去的伊尹,再看看伊尹抓着自己的袖子,因为用力过猛已经变得铁青的手指,夏颉慢慢的说道:“你,可求了人帮忙?”夏颉的脑筋急速的转动起来,商汤,商汤,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知道的轨迹走的话,自己若是救了他,能否和他结下一点善缘?若是自己不救他,他是否就真的会。。。死?
  伊尹艰难的说道:“我去求了辅弼相丞四公。”
  夏颉目光一凝,刚要说话,看守南门的一伙官兵大步走了过来,大声呵斥道:“一群贱民,拦在门口干什么?”一名小军官举起手上的长枪,就要去抽打连日奔波衣衫凌乱面容憔悴不堪的伊尹。他身后的那帮士兵也纷纷抓起家伙,朝夏颉身后的十几个族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夏颉招揽的这批族人刚刚从南方山林出来,千山万水辛苦跋涉,身上更是只裹了几条兽皮,这些士卒早就看不惯他们了。
  “哼!”沉沉的一声冷哼,那群士卒惨叫着被震飞了老远,夏颉略微收敛了一下刚才流露出的煞气,皱眉对伊尹道:“这件事情,辅弼相丞四公怕是说不上话。你得去找大王如今身边的近臣。你可知,大王如今最宠信的臣子是谁?”
  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阵,伊尹缓缓的松开了手,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
  伊尹却又面带为难的看着夏颉,苦笑道:“只是,不知猛天候可否。。。可否。。。”他面色赤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用力的点了点头,夏颉看着伊尹肃容道:“你商族这两年收容天下难民,也是花费钱财的事情,想必族中钱物不多了罢?你住在哪里?明日我派人送几车钱物过去,你先拿去打点大王身边的近臣。我去稳住大王不让他下令杀商汤,然后么,若是有机会,自然能让他脱身。”
  用力的拍了拍瘦弱的伊尹,差点没把伊尹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夏颉‘呵呵’笑道:“收容难民是积德的好事,只是,不要做棏太招摇了。”对无比激动的伊尹点了点头,夏颉微笑道:“如有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海域三十六州那边,我多少还能说上几句。”
  拍了拍玄武的头,向伊尹很友好的点了点头,夏颉领了族人,也不去刑天府,直接赶去了王宫。
  路边一栋两层高的屋顶上,面色墨绿的相柳柔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目光闪烁的看着夏颉的背影。满脸是笑的安道尔手里摆弄着一朵鲜红的花朵,也慢慢的站起,看着夏颉的背影,突然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天候大人。有夏颉在,你想要胜过刑天家的那几位公子,可不容易。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天候身边,可没有他这样的人罢?”
  相柳柔阴阴的瞥了安道尔一眼,突然冷笑起来:“你想要挑拨我去和夏颉拼命?美得你!”柔若无骨的身躯扭动了一下,相柳柔已经不见了踪影。安道尔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渐渐的,他却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他举起右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对着大街上伊尹快速跑开的背影,轻轻的叫了一声――‘啪’!
  王宫门口,同样是灰尘满脸的夏颉喝退了一群禁卫,让玄武留在门口等候――同时也是让玄武盯着他的那一帮族人不让他们招惹出是非来――他自己快步的走进了王宫,要求即刻面见履癸。
  在前宫一座偏殿内,夏颉见到了明显瘦了一大截的履癸。他吓了一大跳,看履癸这模样,好似一个痨病鬼般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一块玉板上,怎么和几个月前自己去南方时的精气神差了这么多?他诧异的朝履癸行了一礼,皱眉道:“大王,您可是修炼的时候出了毛病?”大巫的身体,怎么都不可能生病,要么是中了巫毒,要么就是修炼上走火入魔了。但是大巫的修炼也极其简单,如果仅仅是正常的修炼巫力,怎么可能走火?除非他耗费大量的精血祭炼某些极其邪恶的巫法,否则怎么可能都瘦棏脱了形?
  看到风尘仆仆的夏颉,履癸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用力的鼓掌叫道:“来人啊,上酒,上肉。猛天候一路辛苦,陪本王喝几碗酒。”他用力的拍打着地面,大笑道:“来,来,坐下,坐下,你去南方山林编制定天军,做得怎么样了?”
  在距离履癸不远的一块玉板上坐下,夏颉沉声道:“臣征召了本族壮士五十万,这是臣本族篪虎一族八成的战士了。然后,从盘庚手上勒索了合计九百万大军出来。蛮国元气大伤,数十年内,是再也不能对我大夏有任何威胁了。”
  “妙!”履癸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红晕,气色变得好看了不少。他拊掌大笑道:“好,好,好。盘庚的儿子都还在安邑城做人质,他又发下了血誓,他很识趣,这样很好。九百万定天军,你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黎巫殿有控制人神智的巫药,你要好好利用。”
  “喏!”夏颉应了一声。恰好几个宫女小心翼翼近乎胆战心惊的送了几坛美酒上来,他抓起酒坛,和履癸碰了一下坛子,大口的灌下了半坛烈酒。两人相视而笑,夏颉心里略微宽松了些,履癸也是连连点头,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夏颉正准备替商汤说几句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履癸却是擦了一下嘴角的余沥,突然发作破口大骂道:“盘庚那该死的贱种,他倒是识趣,会做人,硬生生的给本王挤出了这么多士卒。可是,偏偏本王身边的人,本王当年瞎了眼,怎么会。。。”
  口沫四溅的履癸突然闭上了嘴巴。他有气无力的低下了头,低声的、含糊的咕哝道:“老子怎么会瞎眼看上了这么个毒妇?老子傻了,居然和刑天厄这种人联手。”他的声音很模糊,夏颉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眼看履癸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又变得不对劲了,夏颉哪里还敢提起商汤?他唯恐履癸一时怒火发作,直接下令把商汤砍了,这算什么事情啊?
  不能开口多说话,夏颉就只能闷声灌酒,不断的灌酒。
  履癸也只是咕哝了一阵,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他兴致勃勃的说道:“对了,本王想起来了。你篪虎族和东夷的几个部落有血仇罢?”
  夏颉一对眸子突然好似灌了血一样的通红通红的,正蹲在一旁从酒坛里面喝酒的白也愤怒的抓起酒坛,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随手一爪挥出五道白金色的长长劲风,差点没将这座偏殿给劈成了两片。
  履癸满意的拍了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定天军的士卒,是你刚刚征收上来的。蛮国的精锐在海人一战中也死伤惨重,想必那些士卒中也没多少出色的人物。练兵,需要练兵呀!”他阴狠的说道:“本王下一条诏令,叫东夷人纳贡士卒千万!若是他们不肯,你就带领定天军去攻打东夷人。若是他们允了,你就带领定天军去攻打西南候的领地。”
  张大嘴,将一坛烈酒喝得涓滴不剩的,履癸阴笑道:“攻打西北候的领地的时候,就用东夷人的士卒做先锋,死伤再多也不怕,反正消磨东夷人的力量。你觉得如何?”弯下腰,凑近了夏颉,履癸异常诡秘的说道:“听说,最近,西南候那边,也有点不安稳。本王不过是向他们多征调一点美玉,居然他们也起了和西北候一样的心思。你看,不杀了他们,这天下能太平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这~~~”
  夏颉拖长了声音,他想要劝谏履癸几句,为了镇天塔,已经逼得天下人活不下去了。用东夷人的士兵去平定叛乱,夏颉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反正消耗的是东夷人的军队。但是,对于那些叛乱的百姓呢,夏颉还是不忍心放肆杀戮的。若非履癸同志逼得太惨酷了,平民百姓会傻乎乎的跟着自己的国王、族长造反么?大夏,这个庞然大物,谁吃饱了撑着了来和他对着干?
  可是不等夏颉开口,履癸已经志得意满的说道:“本王已经下了诏令,三年内,镇天塔一定要完工。”
  “大王,万万不可!”夏颉的脑袋一下就蒙了。原本定下的十年完成镇天塔,需要的美玉、精金等材料已经逼得百姓们喘不过气来,就算地下有无数的矿藏,百姓们也需要时间去勘探和发掘啊?如今又提前到三年内一定要完工,相同单位时间内需要的美玉等物资的数量急骤增长,那真的会天下动荡。就更不要说,为了提前完工,那工地上的工匠、奴隶会死伤多少!
  “为何不可?”履癸幽幽的反问夏颉:“这个天下,是我大夏的天下;天下的百姓,是我大夏的子民。本王要他们活,他们活;本王要他们死,他们就棏死!予取予求,本王要做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对怀疑本王?”
  履癸站起身,来回的迈着四方步,双手背在身后,无比肃杀的说道:“在这个天下,本王就是神!”他猛的扭头看向了夏颉:“对于那些贱民而言,本王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神要他们干点事情,他们居然还敢叛乱,还敢反抗!死,他们一定得死!”
  指着夏颉,履癸阴沉的说道:“猛天候夏颉,本王可以给你更大的权势,更大的好处,但是你要为本王做事。最多还有三年,镇天塔一定要建成,这件事情,必须做成。”
  夏颉苦涩的说道:“大王,百姓负担不起的。”
  履癸悠然说道:“百姓负担不起?他们能干什么?跟着西北候、西南候那样的乱臣贼子造反么?本王不是给你权力组建定天军了么?他们造反,你就去平叛呀?或者,夏颉,你不愿意去干,本王让别人去干。”几步走到夏颉面前,履癸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夏颉,柔声说道:“本王知道你心软。你跟着那个叫做通天还是叫做什么的炼气士,弄得不像是一个大巫了。你心软,很好,本王若是让相柳柔取代你如今的位置~~~”
  履癸故意拉长了声音。
  夏颉眼角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无奈的苦笑道:“大王,臣,遵命就是。”让相柳柔率领定天军?且不说夏颉敢不敢将自己的族人交给相柳柔,就说相柳柔当初在东部领的所作所为,夏颉也不忍心让他去平叛。夏颉去平定叛乱,还能用柔和的手段安抚一下百姓。但是相柳柔若是去了,定然是放手大杀,顺便劫掠民间的钱财,最后还要把所有人都变成奴隶丢去镇天塔工地。
  夏颉,不忍心啊!
  就是看准了夏颉的不忍心,履癸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最多再过三年,镇天塔一定要建成。本王也知道那些贱民有点不服本王如今的一些政令,所以,本王的臣子猛天候夏颉啊,你可要为本王把天下平定好哦?”
  天下,不是这么平定的。夏颉就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抬头看了履癸好一阵子,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王,臣有一事相求。”
  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履癸笑呵呵的说道:“商汤的事情么?”他轻轻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商汤和吾,兄弟。吾怎会杀兄弟呢?只是他做事出格了一些,本王想要教训教训他罢了。”
  很轻松的伸了个懒腰,履癸悠闲的说道:“你放心罢,商汤,不会有事的。本王让他吃点苦头就是了。他的那个家奴叫做伊尹的能去城门拦住你,也是有大有才干的人,你去好好的安抚他几句罢。”眨巴了一下眼睛,履癸嘻嘻笑道:“夏颉啊,本王身边有秘卫通风报信,知道了你从山林出来到达南方边境的时间,才能算定你什么时候回安邑呢。伊尹能这么凑巧的城门碰到你,他的才能,很出色呀!”
  张了张嘴巴,夏颉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笑了笑,履癸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夏颉出去了。
  站在偏殿门口,看着夏颉大步远去的背影,履癸叹息道:“可惜了,若你是本王的友客,多好?唔,碂黑虎啊,你去夏台,送送商汤罢?毕竟是兄弟一场,你用点上好的巫药,让他无痛苦的死去就是。”
  履癸冷笑道:“当了本王几年的兄弟,就当你真是我兄弟了?亲生兄弟,本王都宰了三个,何况是你商汤?本王做恶人,你做善人?哼哼,收拢这么多百姓,你想要干什么呢?造反哪?啊呸!”一口浓痰吐出,带着点快意的看着那一口粘稠的浓痰将数百丈外一名正好路过的宫女击杀当场,履癸很是快活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履癸突然咆哮道:“女人!给本王带女人过来!十个,不,一百个!给本王送一百个女人过来!烂女人,本王弄死你们!”暴虐的气息自履癸身上狂涌而出,吓得自偏殿阴暗角落里走到他身边的碂黑虎慌里慌张的倒退了几步。
  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几下,碂黑虎小心翼翼的劝谏道:“大王,商汤收拢的,都是一些平民,他哪里有力气反抗大夏呢?他收拢一亿平民又怎样?一个高鼎位的大巫花点时间,也全杀了。”
  ‘铿锵’,大夏龙雀刀猛然出鞘,刀尖比在了碂黑虎的鼻头上,履癸冷冷的说道:“你当本王傻不成?本王就是想要他死,仅此而已。”履癸阴沉的看着天空,冷冷的说道:“本王背了天下的恶名,修那镇天塔,也是为天下巫民求一条光明大道。商汤作为本王的好友、自幼结交的兄弟,不仅不帮本王,反而用他仁义的名声来凸现本王的无情和无道。他还算是本王的兄弟么?”
  碂黑虎呆了一阵,终于跪在地上恭声应命道:“喏!用‘僵神丹’如何?”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履癸叹道:“兄弟一场,给他点好东西罢。你去镇天塔那里找黎巫尊求一份‘消神散’,既然下了杀手,就干脆一点罢。本王要让他连被人招魂、附体、回生的机会都没有。连魂魄都消散了,这才安稳啊。”
  反手归刀入鞘,履癸双手合在胸前,掐了一个用暴力超度亡魂的巫印,悠然叹息道:“若非他,当年本王和刑天华蓥那臭女人,又怎会认识得这么早?若是晚一个月,本王也不会勾搭刑天华蓥,而是去结识相柳家的那族女了。。。黑虎,这是命啊!”
  碂黑虎无语以对,他站起来,躬身退出了偏殿。
  走开了老远,碂黑虎才听到偏殿内传来履癸的一声怒吼:“本王要逆天改命!本王,要成为三界的王!女人?嘿嘿,一个臭女人,也敢算计本王?”
  女子惨叫声远远的传来,碂黑虎看着那被无边的煞气所笼罩的偏殿,苦涩的摇了摇头。
  就这时,碂黑虎突然惊愕的抬起头来,他看向了遥远的镇天塔所在的方向。在那一片天空里,似乎有什么神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数名身披血色巫袍的大巫风一样的从宫外刮进了王宫,他们冲到了那一座正传来无数女子惨叫声的偏殿外,大声的叫道:“大王,有天神下界了。”
  偏殿的大门突然粉碎,赤身裸体的履癸冲了出来,惊惶失措的叫道:“是天神,还是我们的巫神?”
  大巫立刻说道:“大王,是我们的祖神!”
  履癸的一张脸,顿时笑得好似菊花一般灿烂。
  第二百一十六章 无德之神
  夏台,大夏用以关押重犯的所在,距离安邑城不到二十里,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巧的土堆而已。
  一切的机密都在土堆下。夏台监狱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有着近千的监牢,足以容纳万余名重犯。夏台内设置了上古巫阵,隔绝了一切天地灵气乃至地脉地力和周天的星辰之力,管你多厉害的大巫进了夏台,也只能有如绵羊一般乖乖的受整治。
  商汤就被囚禁在夏台最深处的水牢中。牢房四周的墙壁上开有无数拇指大小的细孔,一缕缕很柔和却阴寒刺骨的凉风自那无数的小洞眼里吹出,吹得那齐腰深的污水冒出了一丝丝的白色寒气,却比冰块还冷了数分。巫力被禁制的商汤有气无力的斜靠在墙壁上,一张脸冻成了惨白色,头发上挂着细细的寒霜,好似就要死去的样子。
  伊尹浑身哆嗦着跪在牢房门口,无奈的看着商汤的神色越来越差,却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几个面容阴森的狱卒有如鬼魅一般站在伊尹身后的灯光暗角里,‘嘿嘿’的怪笑着:“好了,看了就走罢。你家族长,我们会好好照顾的,放心,在夏台里面,他不会出事的。”
  一名狱卒伸手抓住了伊尹的肩膀,强行拖起了他。伊尹挣扎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钱物,大声叫嚷道:“几位,行一个方便,给我家主人换一间牢房罢?这样下去,我家主人会被活活冻死。。。我家主人和大王,是兄弟至交,是兄弟啊!”伊尹也真急了,哪怕你铁打的金刚,被那牢房墙壁里透出的无形阴风吹进了体内,等得骨髓都被冻上了,就算日后放出来,也是一个废人了。
  商汤猛的打了个寒战,低声喊道:“伊尹,出去吧,这里。。。你不用来了。”商汤看着惊惶的伊尹,坚定的摇了摇头。兄弟又如何?亲兄弟都死在了履癸的手上,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兄弟?如今的履癸,可不是当年的混天候履癸了。
  几个履癸抓起了伊尹,刚刚拖着他走了几步,伊尹的叫声还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的时候,走廊尽头的青钢大门突然敞开,夏颉领了猿大、猿小,后面远远的跟着手拎金鞭的赵公明,赵公明的身边跟着几个面色惨败的牢头,一行人施施然的行了进来。看到伊尹正在几个狱卒的手上拼命挣扎,夏颉不由得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干什么?”
  夏颉一声大吼,猿大、猿小顿时欢笑着冲了上去,对着几个狱卒‘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毒打。这兄弟两个在山林里无法无天惯了,哪里知道什么好歹?三五下的功夫,几个狱卒惨嚎着被打得浑身骨头骨折了一大半,倒在地上就连扭动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猿大笑吟吟的挥动了一下酒瓮大小的拳头,瓮声瓮气的叫道:“主人,嘿嘿,给肉吃!俺们帮你把这群人给揍了。”
  两个莽货还知道一点点事情,他们没把拳头抡向伊尹,否则就以伊尹的那点小身板儿,一拳下去就不剩下什么了。
  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个狱卒,夏颉‘嘿嘿’笑道:“好,回去吃肉。烤五头牛,白一头,你们兄弟一人两头。”
  白‘吱吱嘎嘎’的叫了几声,猿大猿小兄弟俩兴奋的摩拳擦掌了一番,殷勤的踢飞了地上的几个狱卒,护着夏颉和伊尹到了商汤的牢门前。夏颉一看到牢里商汤那难看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条,怒斥道:“开门,把人给我放出来。”
  一个牢头‘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哀嚎起来:“猛天候啊,祭巫大人啊,放不得呀!他是大王亲自下令抓进来的,放了他们,我们全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没了呀!”另外一个牢头见机得快,殷勤的说道:“不如这样,给商汤族长换一间宽敞舒服的牢房如何?”
  低声‘唔’了一声,夏颉一脚踢开了牢门,跳下那比冰块还冷了数倍的污水,将商汤一手抓了起来。唯恐自己的巫力和商汤本身的巫力冲突,夏颉抽调了一部分真元输入商汤体内,眼看商汤头顶冒出了缕缕白气,气色好看了不少。商汤惊愕的感应了一下夏颉输入他体内的,和巫力的性质完全不同的怪异能量,感激的朝夏颉点了点头:“夏颉兄弟,没想到。。。嘿,是你来探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