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感悟人生
  我对这样没有任何心机的刘越十分喜欢,尤其是他身上那股亲切的长辈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了爷爷的影子似的。
  我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刘越说到:“抽烟的确对身体不好,对修行也不好。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下午在农田见到你的时候,你也点燃了你的烟斗,吐出了烟圈。”我有些打趣的说到,但是语气十分的疲惫。现在的我连说话都是勉强的状态。
  因为整个人都很无力,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很吃力。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只想躺在自己的床上,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盖好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好。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熟悉的家,熟悉的爷爷喊我起来做早课的模样。
  这样想着想着,我的眼眶就有些湿润了。现在的夜色已经有些发黑,刘越并没有看到我眼里的泪光,还是自顾自的说到:“那不一样的大人,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可以把我特制的烟草送给您。我下午点燃的那是药草制作而成的烟草,吸食不仅没有伤害反倒可以清理身体。”
  “这样的话就可以打发时间,还不回损伤身体了。我现在就给您去拿。”刘越风风火火的,边说话就转身准备去拿烟斗和烟草。这样子像个老小孩一样,什么都不想,就是单纯的从对你好和不好两个点去考虑。
  “别去了,我不是真正想抽烟,只是,一种宣泄的方式罢了。”我喊住了刘越准备进屋的脚步,有些落寞的说到。在讲到后面的时候,心中涌出了翻江倒海的悲伤。
  这一次连刘越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和情绪低落,脚步有些犹豫的向我重新靠拢了过来。刘越小心翼翼的向我询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刘越这样的语气,关切中带着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就触碰到了我敏感的神经。
  我从刚才听到前生的故事开始,整个人泪腺就仿佛开闸了一样,总是止不住的湿润。今天坐在这样颇有意境的小院里,竟然也让我感慨万千起来。当初,爷爷也是在每个夏天跟我坐在小院里。爷爷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我搬着一个小板凳在那里写作业的样子。
  那副画面重新付现在我的脑海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真的是未到伤心处啊。比如现在,我又掉下了眼泪,刘越和刀布看到我这样子,都是心头一紧。这下连刀布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刘越有些颤抖的问到,刀布也紧张的问出声。
  “我只是有些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好像自从我一个人独自挑起大梁开始,我就容易陷入一个非常颓废的怪圈里。我会止不住的伤心,想到以前美好的生活,然后为现在所有的压力感到心酸不已。我很尽力的克制这样的情绪,但依然容易崩溃。”我有些哽咽的说到。
  我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一种强忍着情绪的闷声,在这个寂静的小院里闲的有些凄凉和可怜。“或许,这个世界对待懂事的人总是格外的残忍。如果我是一个玩世不恭,什么都不以为然的顽固子弟,现在我一定活的比谁都潇洒。”我自嘲的笑了笑,说到。
  刘越听到我说这种话,当即站出来反驳道:“大人,您别这样想。现在的您多么优秀啊,无论是您的家人还是朋友都会因为您感到骄傲的。如果您真的变成了您口中的二世子模样,那时候您才会真的厌恶自己。”刘越第一次带着一种长辈的口气,对我语重心长的说到。
  “可我,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不是铁打的,我不是永远都可以保持着打鸡血的状态。我很希望,在我每次强装强大的时候,也可以在私底下让我有一个倾诉的地方。时刻维持着一个外壳,真的很累。现在的我,就像是积攒了很久的负能量,不得不爆发一下了。
  “大人,我不知道您今生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的是,您前世就是一个有担当的血性男人。而且当时的您,承担起的可是一个国家的重担,那时的您都没有轻言放弃或者质疑自己,现在怎么能因为一些小事就垂头丧气呢?”刘越有些激恼的说到。
  “不,你说错了刘越。”我平复了一下现在的情绪,转而认真的对刘越说到。“前世的我,东兰国的平山王,的确是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并且完成的很优秀。但他这样辉煌的背后,绝对有不为人知的心酸。”我肯定的说到。
  刘越被我的话说的一愣,一下子没有说话。
  “所有表面看起来弹指之间就能完成的轻松模样,私下里不知道辛苦练习了多少遍。前生的我也一定很累,一定也希望能在某一个瞬间不用承担立这个字,安生的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我的直觉告诉了我这样的答案。
  人啊,无论经历多少个轮回,本质上都会有自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东西。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现在的我尽管和当年的我,因为环境也好生活也好,行为方式上有一些不同。但本身性格总会有极其相似的地方。
  例如,我们都会在承担责任上有着义无反顾的责任心,对待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带着绝对的保护欲。宁肯自己吃苦受累,都绝对不会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给人趁机踩一脚的机会。在深夜舔舐伤口的,往往都是强大的人。
  那些平日里深陷矫情漩涡里的人,一边自己死命的往其中钻,一边又喊着救命的,才是无病呻吟的存在。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观看别人的人生和自省时,我得出来的一个经验。我见过真正难过的人,他们掉不出来一滴眼泪。
  刘越听了我的话,有些心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大人,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忘了,你承受的光芒背后,该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换来的呢。我一个小小的风水师,在练就现在的本领的过程中都尝尽了苦头,更别说当年要做到面面俱到的您了。”刘越有些愧疚的说到。
  刀布则是跟着来到我的身旁,轻声的说到:“大人,跟着您也有一些时日了。我明白您心里的情绪,想要发泄的话就尽情的发泄发泄吧。有些事情不用太在乎结果和利弊,只要开心就好。人活一世,心思太重折磨的还是自己。”
  刀布跟在我身边的时日长一些,所以了解我更透彻一些。再加上这么多年时间在刀布身上留下的沉淀,让刀布在生命上有这自己独特的洒脱。完全秉持着及时行乐的态度,我也很希望自己能如此的随性。只可惜,好像现实生活并没有给我这个权利。
  就在这个时候,刘越转身走进了房间里,没过一会儿就重新回到了我的身旁。然后我就看到,刘越伸手向我递出了一包烟。刘越冲我笑了笑,说到:“大人,其实我骗了您。在我真正烦闷的时候,也依赖过烟草,而不是草药。”
  “是我的错,我好像对您的要求太过刻板了。以前在我的脑海里,想象出来您的样子,是那么的完美和高大。但是真正见到您之后,我才觉得我实在没必要如此,毕竟说到底,您也是个人啊,拥有者七情六欲的人。您身上所有的情绪都是应该的。”刘越极其认真的对我说到。
  “还有,刚才您一直说让我把你当做柏学之来看待,那我就对柏学之说一段话。你不用为你所有的低落感到抱歉和难堪,你的难过和颓废都是正常的,这不代表你就是一个无用和负能量满身的人,这只能说明你是个人类。尊重自己所有的情绪,大大方方的接受他就是了。”
  刘越第一次用这样平等的身份和我对话,言辞之间也带上了他这么多年对自身的感悟。虽然刘越这么多年一直在阳曲镇蜗居着,但是该有的成长他一点都没有少,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思考的深刻很多。
  因为忙碌中的人很容易忘记自省,每天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人心的问题。只想着现实的利益和效率如何罢了,而刘越在这样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修行和思考。
  “刘越,这么多年在这里枯燥吗?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把平山王给忘了。”我听了刘越的话心里感触很多,它的话真的有抚平我心里很多的不平衡和对自己的质疑。让我得到了,对自己的认可。我对这样睿智的刘越十分的受教,忍不住多询问几个问题。
  “呵呵,这个问题其实我都不知道问过自己多少遍。”刘越有些轻松的说到,现在的他是真的放平了心态。不然一直绷着等级划分的他,不可能如此自在的和我对话。这样的状态让我也觉得十分喜欢,说到底我接受不了有人对我那样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