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快乐农妇
  又当地主了!
  别人家选妻也好娶后也罢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有一千亩地呢,好好经营,她在京郊就做一个快乐农妇。
  前两年的旱灾让陈老伯心有余悸,周漫青巡视一番后就让在低洼地建鱼池。
  一是喂鱼,二是蓄水。
  “太太,按您说的范围一共有二十多亩地会用来蓄水。”好大的手笔啊,陈老伯想着二十多亩就没有收成,真的有点可惜。
  “不可惜,有这二十多亩的鱼池,水蓄得多的话在天干的时候也能保证这个庄子的丰收。”周漫青也没想过所有的田都种庄稼。
  花果蔬菜水果,全都要种,她要将这一千亩田地打造成京城的菜蓝子。
  贫脊的坡坡坎坎就种果树。
  “但凡是果子,不管是哪一季的都大量的栽种。”陈老伯招了五十二个汉子当长工,所以劳动力是不缺的。
  是的,周漫青请的是长工,而不是奴仆。
  她觉得雇佣关系相对要正常一些。
  当然,陈老伯一家人除了芽儿都是雇佣工人。
  “向阳的地方就栽种菜蔬,四季不间断的种。”北方的冬天最缺的青菜,哪怕是大白菜也稀罕。周漫青了解了这里的行情后感慨京城有钱人家快要有口福了。
  是的,她要做大棚。
  没有塑料也简单,那就给菜盖房子。
  陈老伯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用心记着。
  这位太太不像寻常人窝在屋里不出门,她是每天都要出来走动,主意也多。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要反驳几句,后来发现反驳也是无效的,她做的决定肯定没法改,索性就照做。
  谁叫她有钱呢,又对自家有恩,总不能忤逆这样的主子。
  “这一片竹林也是我们的?”周漫青走过去看着楠竹惊喜的问。
  “是的,太太,这一千亩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私有物品。”这楠竹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用处,顶多就是可以砍来做点支撑什么的。
  “家里有石碓窝吗?”周漫青想起了读书的时候老师讲的一件事。
  倒有是一个。
  “将它扛过来。”周漫青弯腰找了好一会儿,扒开一根竹笋道:“用石碓窝将这根竹笋罩住!”
  她要干什么?
  “我要吃嫩竹笋。”周漫青笑得特别开心:“半个月后应该就能吃到了吧。”
  老师说他们小时间尽干些调皮事,将别人洗红薯的石碓窝偷偷搬进竹林里罩住竹笋,一个月后去打开看时,竹笋绕着石碓窝内壁一圈又一圈的长得又肥又嫩,几个人每人分一节回家炒着吃。
  陈老伯一下就没了声音。
  这位太太缺钱吗,还要吃竹子。
  “不是竹子,是竹笋。”周漫青纠正道:“这些竹笋都还只是在冒芽,过些时候才可以砍来吃。
  好东西啊,这山沟两边都是,到时候可以做笋干,到了冬天烧牛肉,光是想想就觉得味道很美了。
  陈老伯听说了后悔不已,他们吃草根吃树皮不知道吃了多少呢,没料到这些楠竹林里还有救命的东西。
  “但是真的不能多吃。”周漫青笑道:“吃多了会流清口水,到时候得要肉来治,那才叫要命。”
  竹笋要不了命,没钱买肉解决不了问题才是大麻烦呢。
  原来是这样啊,陈老伯抿嘴一笑,这太太说话风趣。亏得他还大惊失色,以为吃竹笋真的会要人命。
  “太太见多识广。”陈老伯简单的听周漫青说起过男东家好像是举人,正要去参加殿试,她就在这儿置办一些家业等着他凯旋而归。这样的人家不用说未来都是京城的新贵,别说是雇佣了,就算是卖身他也同意的。
  可惜这位主不买人。
  不过,芽儿跟在她身边伺候,以后定然也能享点福份。
  “算不上!”周漫青摇了摇头。
  是啊,别人穿过来都带着金手指点石成金发家致富很一套本领,而一到自己这儿就屡次受挫。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要过起来了,唉,还是很忐忑。
  为什么?
  太太这两个字太沉。
  她和李长祥一开始就是身不由已的结合。
  他们也有一个约定的,可是,当约定就要成真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失落。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周漫青怎么感觉救自己的是李元川,她却成了李长祥的白狐呢。
  爱吗?
  周漫青摇了摇头。
  不爱吗?
  可是说到要分开时却有几分不甘心。
  就像是自己苦心经营七年,却要被人摘走胜利果实一样,心里有点不舍,凭什么退出的就一定是她呢?
  精心打造一个成功的男人,待他功成名就之时自己却退避三舍,难不成是自己不配?
  周漫青却是有点不服气的,现代受过高等教训的她当不好一个官太太,岂不是笑话。
  可是,那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吗?
  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要干嘛。
  算了,想不通的事自己就不要去想。
  珍惜眼前的人和事物,好好当她的农妇。
  周漫青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兔子草。
  是啊,她还可以让人养家禽,既然是菜篮子工程,自然就得样样俱备。
  瓜果蔬菜,鸡鸭鱼鹅肉,猪牛羊马,缺什么种什么养什么。
  周漫青一一交待了陈老伯。
  “太太,养这些家禽可是要成本的。”庄户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养一头过年猪,可是,他们连成本都拿不出来。这位东家不仅要养,而且是成批成批的养,那得要多少本钱啊。
  “无防,到时候需要多少到我这儿来支取就行了。”周漫青这时候很想念灵梦了,那丫头在爹的调教下记帐管帐很在行的。想她硕大的庄子上却没有一个会计,此时不缺人,只缺可以重用的人。
  一眼看到了律儿,这丫头从来就有很多鬼主意。
  “律儿,你能看帐本管帐本不?”能则多劳,周漫青最烦的是和琐事打交道。而且事事亲力亲为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太!”一眼看穿了周漫青的狡猾律儿打死也不接招:“努力不识几个字,只识银子不识数,回头可能会有大窟窿。”
  “真是不省心啊!”周漫青无撤了:“去买我买一个会看帐本人回来当管事吧。”
  交权放权,是周漫青最擅长的事。
  “是,奴婢明天就去。”律儿心里想的是常爷估计着会将戏班里的老班主放过来吧。
  “男的,老的?”周漫青看着眼前比周会新的老头儿时很吃惊,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给人当奴才啊,他年轻时都干啥去了,儿孙们怎么这么不孝顺?
  这病是周漫青上辈子给养成的。
  在她居住的小居里,总有那么两三个七老八十的老年人巍颤颤的去捡垃圾。
  年老体弱,还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一旦看见纸壳饮料瓶之类的东西就如获至宝。
  每当看着他们沧桑的脸和单薄的背影,周漫青就在心里想是什么样的儿女才能容忍爹娘出来捡垃圾。
  结果,无意中了解的情况却让她好久都没有想明白。
  有一个弱小的老太太,据说有七十二岁了,见人又特爱打招呼,整天在小区里转,成堆成堆的废品放在楼梯间。
  同单元的人就看不惯报告给了物管,物管自然是去找她儿子。
  周漫青原以为是经济条件差或者儿子不孝顺,结果,人家两样都不缺。
  儿子是学校的一个高级教师,媳妇也是医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我妈就是爱捡垃圾。”儿子特别难为情:“我们怎么说也说不听,我觉得她是得了强迫症。”
  “之前将成堆的废品放进家里,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媳妇脸也红了:“现在不往家里放了,就放在楼梯口,给邻居们带来了麻烦真是对不住。”
  人儿子媳妇态度都好,犯事的老太太却屡教不改。
  而且,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主意,这老太太就将捡的废品藏在了绿化带的茂密的树林里,每隔几天就用一个破旧的婴儿车推出去卖。
  周漫青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他的儿子媳妇曾被自己误会。
  只不过,眼前这位自称姓周的老头儿是不是这是这种情况呢。
  “回太太,小老儿从成家,一直在外替人当掌柜。”许老头儿一路上也听律儿说了这位在庄上干的事心里唏嘘不已,常爷派他来还真是来对了:“小老儿听这位姑娘说您的庄子宽广您为人和善,也不图什么,就想在这儿谋生以后能养老生存。”
  对外他是安泰州漱玉楼的管事,实际上也是常爷手中内务管事。
  这些年为了寻找主子,他们在安泰州落脚生根。
  主子进京,他们也来到了京城,名为唱戏实际是做准备。
  如今皇上重掌天下,主子也快要见天日了,常爷这边的唱班子估计着也会有大的人员变动。
  他已不合适留在戏班子中,没料到还能见到这位主。
  据说,这位主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有机会都可以将她的经历写成一本书,或者写成剧本来唱。
  嗯,不行的,常爷肯定没有这个胆子。
  “如此说来,你甘愿卖身为奴?”周漫青就想不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想卖身呢。
  对帐房管事这种职务的特殊性,周漫青也只好动用这个时代的方式了,因为没有担保人啊,将大量的钱财交付予他也是一种风险不是。
  “是的,小老儿奔波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就在庄子上养老倒是挺不错的。”许老头儿笑道:“端看太太觉得小老儿适不适用了?”
  说话谈吐确实有派头,走南闯北的人主意多。
  既然他心诚,自己又何不成全呢。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老人她是不忍心拒绝的。
  周漫青觉得自己老人缘又重新泛滥成灾了。
  许老头儿成了庄子上管事顺带还要管帐房里财物的进出。
  看着周漫青交给他的不足五百两银子心里抽了抽,她怎么这么穷?
  “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律儿小声说道:“你完全无法想象主子以前都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私下里,律儿再次将这对夫妻在富大镇受的苦一一说起。
  “真是苦了主子了。”许老头感叹道:“待主子认祖归宗,那李家的帐得好好算一算了。”
  “主子没有吩咐,我不敢动手。”律儿道:“最搞笑的是,听说主子考中了举人,那李长风居然厚脸皮想要和太太攀亲疏了。”
  “他也配!”许老头儿“呸”了一声:“送给他李家的机缘都抓不住,还要造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主子的恩怨主子去了结吧。”律儿道:“当下我们只能好好的配合这一位折腾。”
  律儿其实很想问问许班主,以他见多识广的阅历看这位会不会被主子扶正的。
  不过,下人妄议主子的事也是一种罪,少说为妙。
  许班主摇身一边成了许管事。
  “许管事,太太交待要买些家禽,可是还需要建围栏也要花成本。”陈老伯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许管事有点摸不着门道,想又钱又怕被他怂,鼓足了勇气找上门。
  “以后需要什么开支就用书写的方式交给我。”许管事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写一下吧,回头我要做档登记。”
  啊?
  陈老伯大字不识一箩筐,居然要他写字,真是太为难他了。
  写不起字!
  许老头挑了挑眉,这位太太不会也不识字吧,用的奴才居然都这么笨。
  “你真是小看太太了。”律儿笑道:“我听闻漱玉楼《女驸马》可都是出自太太之口,只不过是主子代笔的剧本。”
  “此话当真?”常爷做得真隐密啊。
  “错不了,他们真正的好日子是卖了剧本以后开始的。”律儿道:“你想想看,能创作出这出红火的剧本的人是一个大字不识有农家妇女?”
  可是,她在这儿种田干得津津有味,不是农家妇女又是什么呢。
  且不管了,她交待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再不济也会有一个贵人的位置,这庄子又是她的,頣养天年不算是难事。
  许老头儿陈老伯配合得挺好的。他再来要银子的时候就由他念,许班主执笔,然后再画一个押就行。
  这还真有点大户人家的派头了!
  陈老伯看着自己红红的手指头心里想着这位太太肯定大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