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二楼一排vip厅, 客人寥寥。
  工作人员推开门,vip厅视野宽阔,干净透明的落地窗将舞台一览无余, 皮质柔软的沙发摆在落地窗前, 吧台上摆满了饮品酒类和零食。
  许攸宁走到窗前,正好收到江彤的消息:【没来?】
  许攸宁给她拍了一张舞台照片。
  江彤:【……土豪啊!vip厅!我还说让你来后台看看!】
  江彤这是工作,许攸宁哪儿好意思去打扰她, 连忙拒绝:【朋友约我来的, 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他?】
  许攸宁:“……”她思忖片刻,正要回复, 江彤又发来一条。
  【不用想着怎么回复我, 我要去忙了。】
  “……”许攸宁捏捏额角,忽然看见舞台一角, 李院长正在和魏则行说话。
  室内中央空调温度很高,魏则行少见的穿了一身银灰色西装,唇角含笑, 三两句话, 就将李院长逗得哈哈大笑。
  好几个女孩儿围在他身边, 好奇地听他说话。
  许攸宁看了一会儿,转身拿了颗巧克力吃。一刻钟过后, 门被推开, 有人爽朗地笑声传来:“攸宁已经来了吗?”
  许攸宁惊得差点呛到,连忙放下饮料起身:“李院长?!”
  李院长笑呵呵地走进来:“好久不见了啊攸宁,你上次比赛我也看了,果然, 进了京城舞院, 跳得也更好了。”
  许攸宁忙道:“谢谢李院长, 但我还差得远。”
  “还谦虚啊。”李院长乐了,“不用谦虚,只要廖秋珊不是瘸了一条腿,你都不用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许攸宁只好请李院长坐下。
  魏则行洗了手,在吧台旁边的茶具前泡茶。
  他分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李院长,李院长观察着茶汤,好一会儿,惊愕地瞪了瞪眼:“大红袍?”
  魏则行唇角噙着笑:“李院长慢慢品。”
  李院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当即赞美道:“小魏总厉害,没有倒入公道杯耽误时间,茶叶岩韵留存,口感极好。”
  魏则行侧了侧目,示意许攸宁也尝尝。
  许攸宁端起茶杯,她不懂茶,但茶叶清新的茶香弥漫开,也让她心中升起期待。
  她尝了一口,茶汤微稠,味苦回甘,不如……可乐好喝。
  她默默放下茶杯。
  魏则行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沉默下来,眼里笑意深了深。
  李院长看了看许攸宁,又看了魏则行,总算明白魏则行为什么会约他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魏总这次下了不少本钱啊?”
  这茶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级别啊。
  魏则行但笑不语。
  李院长也没有追问,忽然扭头问许攸宁:“攸宁最近怎么样?听说报名了凤凰杯?”
  许攸宁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点点头:“对,报名了。”
  “这次想跳什么?”李院长剥了一颗费列罗。
  许攸宁老实交代:“《图兰朵》。”
  “哦。”李院长了然,随后又感叹道,“这次会很辛苦啊,想跟我聊聊吗?”
  许攸宁沉默片刻:“李院长是要帮我指点指点吗?”
  李院长摇头:“我凤凰杯也要去,哪儿能给你指点啊,咱得避嫌,不过你想聊聊的话,我可以陪你聊聊啊。”
  可许攸宁也没什么好聊的啊……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被苦得眉头微蹙。
  李院长哈哈大笑,瞟了魏则行一眼:“看来攸宁是不好意思和我聊啊。”
  许攸宁笑着摇头:“因为我并没有任何纠结。”
  决定去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将它做到最好,哪怕同学、老师都不支持她的选择,她也没有迷茫过。
  李院长恍然,其实许攸宁,比江彤坚强得多。当初江彤伤到腰,就差点被流言蜚语击垮。
  江彤那次,哪怕没有牵扯上其他人利益,也都如此,更何况许攸宁呢。
  不少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忽略集体利益。
  “万一输掉比赛,京城舞院的口碑该如何挽回”这类发言比比皆是。
  这些话都能很好的摧毁一个人的心态。
  “这样很好。”李院长正色道,“如果你内心强大,那你已经成功一半了。”
  李院长幽默风趣,和许攸宁聊了一刻钟,一老一少都很开心。
  看时间差不多了,李院长给魏则行递了个眼色,提出告辞。
  李院长一走,vip厅内只剩下许攸宁和魏则行。
  魏则行靠在落地玻璃,桃花眼视线专注地落在许攸宁身上,眼底神色莫名。
  许攸宁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跨年夜那天晚上,他在一片欢呼声中的道歉。
  ……当做不知道是对的。
  她不动声色躲开了自己的视线:“你坐下吧,应该快开始了。”
  话音刚落,场内灯光一暗,舞剧即将开始。
  江彤是主演,故事一般,但江彤的情感演绎和娴熟的舞蹈技巧,将舞蹈完美展现,台下掌声不断。
  许攸宁坐在沙发一角,托腮看着江彤。
  江彤腰伤虽然痊愈,但动作仍然不如伤到腰之前完美,而且这腰伤也有复发的几率,江彤曾和许攸宁感慨说,跳一天少一天。
  而自己能跳多久呢?
  许攸宁低头晃了晃双脚。
  魏则行坐在沙发另一头。
  服务员本来给他准备了矿泉水,但李院长走后,他还是端起红酒,慢吞吞轻啜。
  刚才许攸宁的神情,忽然让他想起那支《羽衣》来。
  ——许攸宁曾经在别墅区的后花园给他跳过。
  《羽衣》的首任表演者因伤退出舞台,旅居美国。第二任表演者是她的弟子,今年年初,这支舞蹈班曾经巡回演出过一次。
  当时,一票难求,不过魏则行有两张。
  那天苏蓉带着两人串门,许英黛忽然问她要,说想和朋友去看。
  魏母一向不会替魏则行做出决定。
  倒是苏蓉道:“黛黛干嘛和朋友去?则行就两张票,如果他也想看,你们一起去看不是正好?”
  魏则行唇角含笑,桃花眼却冷冰冰地扫了苏蓉一眼。
  许英黛期待地看着为魏则行:“则行,要不……我们一起去?”
  魏则行漫不经心扫了旁边坐着的许攸宁一眼:“那是舞剧门票,好像叫《羽衣》?你平时看舞剧?”
  许英黛腼腆地笑了笑:“毕竟是在国外也很有名的舞蹈班,能有这种见识的机会不多嘛。”
  魏则行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喝了口。
  许英黛见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奇怪地追问:“则行,你是……有约吗?”
  说完她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哪位男生会跟男生一起去看剧啊?
  魏则行难道是想邀请女生去?
  “则行。”许英黛勉强笑笑,“不知道你约的人我认识吗?不如我也去买一张邻座的,我们一起啊。”
  魏则行淡淡一笑:“大概认识吧。”
  许英黛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魏则行又不动声色看向许攸宁,她坐得真的很远,要不是他妈妈时不时会和她说话,她安静到仿佛不存在。
  魏则行疑惑地蹙了蹙眉,她怎么不开口?
  “原来则行票送人了啊。”他妈忽然开口道,“还想说如果票还在,可以留一张给攸宁,攸宁不是学舞蹈的吗?应该会感兴趣吧。”
  这话一出,气氛倏地一变,苏蓉和许英黛表情都变得奇怪。
  许攸宁更是撇开脸。
  “哎这个。”苏蓉磕巴了一下,“攸宁嘛……以前在她养父那里,她养父非得让她学舞,现在回咱家,老许和我都觉得不需要再学舞了,多的是出路。”
  魏母疑惑:“可是攸宁舞蹈不是跳得很好吗?”
  苏蓉语塞:“这个……”
  “这个嘛,因为爸爸妈妈觉得姐姐跳舞的话,太辛苦了。”许英黛接过话茬,显得游刃有余,“姐姐是女孩子,不需要这么辛苦,而且跳舞总受伤啊。”
  “是嘛。”苏蓉也笑着道,“我们家还是希望攸宁乖乖的,以后再开开心心嫁出去就好了。”
  魏则行抬了抬眸,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之前跟关良说好,票送他女朋友。”他忽然道。
  苏蓉惊讶:“哎呀,关少的女朋友也喜欢看舞剧啊?”
  “他女朋友是昆剧演员。”
  “……”苏蓉一梗。
  三人走后,魏则行回了房间,从文件夹下抽出那两张门票,目光冷淡地瞟眼门票,又扯了扯嘴角。
  不要算了。
  他将门票轻飘飘扔进垃圾桶。
  思及往事,魏则行有些胸闷,越是当初没察觉到的事情,事后想起来,反而越加懊恼。
  他倏地站起身。
  许攸宁吓了一跳,茫然地仰头:“怎么了?”
  魏则行淡淡道:“中央空调温度太高,我出去透透气。”
  许攸宁点点头。
  门在背后轻轻关上,许攸宁松了口气,身子放松地躺进沙发柔软的椅背里。
  舞剧结束,许攸宁给魏则行发了消息,起身去后台。
  江彤还没卸妆,正在和同伴一起拍照,门口边的女演员见到许攸宁,招呼道:“攸宁赶紧进来,一起合照啊!”
  大家都很熟悉,许攸宁被拉过去,拍了几张合照,就被江彤叫住:“跟谁一起来的?”
  “……”江彤还没忘记这茬啊?许攸宁无奈:“跟朋友一起的啊。”
  “朋友?”江彤嗤了一声,“行吧,我其实叫你过来,是有别的事情想问你。”
  “别的事?”许攸宁诧异。
  江彤很早就叫她见一面,但两人各自都很忙,正巧魏则行约她看剧,许攸宁和江彤才碰到一块儿。
  江彤把她拉到角落,将自己截出来的视频放给许攸宁看:“你看一遍。”
  视频就是许攸宁的排练的舞蹈,不过正是后半段,公主爱上王子的时候。
  出问题了?
  许攸宁正了正色,认真看了两遍,却没发现问题。
  江彤无语:“你看不出来?”
  许攸宁神色也跟着严肃:“江老师……”
  “唉。”江彤放下手里的盒装牛奶,拿过手机,认真地问,“许攸宁,你对王子没有爱啊。”
  许攸宁一愣:“我那是……”
  江彤啧了声:“你的表演,感情不够充沛,所以我在屏幕前,感受不到爱啊,攸宁,舞蹈表演没有感情,那也只是木头在跳舞啊,凤凰杯可不是这样就能糊弄过去的啊。”
  许攸宁怔住了:“可是之前……”
  “那是因为你没有跳过这个元素,对吧?”江彤狐疑地看着她,“难道你没有谈过恋爱?”
  许攸宁缓缓摇头:“没有。”
  “……”江彤一噎,又赶紧道,“那总喜欢过别人吧?你还记得喜欢别人时的感受吗?”
  喜欢别人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么?
  许攸宁一头雾水地看着江彤。
  江彤见鬼一样盯着她。
  两人对视半晌。
  “江彤!赶紧卸妆啊!一会儿还回去开会啊!”
  许攸宁这才回神:“江老师,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彤嘱咐她几句:“行,你回去好好想想,虽然你技巧完美,但你那样表达,肯定不够啊。”
  和江彤告别,许攸宁走回大厅,远远的看见魏则行在门口看大屏幕。
  也是巧,大屏幕上放着的是《羽衣》。
  想到当初还曾给魏则行跳过这支舞,许攸宁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怎么站在这儿?”
  “等你。”魏则行淡声道。
  说着他忽然从怀里抽出一张碟片。
  许攸宁看了一眼,封皮竟然是羽衣的舞台剧照,她惊讶地抬眼:“这是什么?”
  “里面有主演郑老师的签名。”魏则行嗓音淡淡,“她精神不错,听说了你的事之后,还给你录了一段五分钟的视频。”
  《羽衣》第一任主演的郑老师?!
  许攸宁惊愕地捂住嘴,好一会儿才赶紧打开,碟片左侧果真有签名!
  她狐疑地看向魏则行:“郑老师回国了?”
  魏则行随意地应了一声。
  “没回国?”
  魏则行瞥向她:“没回国我怎么找她?”
  那倒也是。许攸宁一想,魏则行大概也不会放下工作,专程飞去美国就只为找郑老师签名。
  不可能不可能。
  许攸宁看着碟片,笑着问:“贵吗?”
  请郑老师签名,不得再好好招待招待?
  “恰好在聚会场合碰见而已。”魏则行淡淡笑道,“要是许英斐请她签名,大概率就得好好伺候了。”
  “……”好的不愧是魏总。许攸宁鼓掌,“谢魏总的礼物。”
  两人并肩走出演出中心,大家都扶着扶手下楼,以免被结冰的路面滑倒。许攸宁小心地下楼梯,一边随口道:“说起来,郑老师有没有说舞蹈班的巡演啊?”
  魏则行一顿,他还真忘了这茬,他迟疑地蹙眉:“或许有可能。”
  “是么?”许攸宁有些惊喜,抿唇笑道,“之前没有去,还挺遗憾的。”
  “为什么不去?”魏则行呼出一口郁气,光是想想都胃疼。
  “买不到票。”许攸宁回忆,“那时候门票被黄牛炒得翻了好几倍,我却还是买不到啊……对了,你拍照了吗?”
  “什么拍照?”魏则行问。
  “你看《羽衣》时候的照片啊。”虽然剧场内禁止拍摄,但很多人还是很喜欢拍照留念。
  魏则行淡淡瞄她一眼:“我什么时候看过《羽衣》?”
  票都被他扔进垃圾桶了。
  许攸宁奇怪地看着他:“你也不用不承认啊,我知道你和许英黛看的。”
  和谁?
  魏则行停住脚步:“许英黛?什么时候?”
  “今年年初巡演那回啊。”许攸宁困惑地看着他。
  这也不是十年八年的,魏则行就不记得了?
  她半开玩笑地道:“虽然我和许英黛不和,但你和她看也没——”
  “我没和她看。”魏则行打断她的话,桃花眼带着冷意,“她哪里配和我看剧了?”
  “……”
  魏则行还是目光冷冽地看着她。
  “……”许攸宁迷惑地抓抓下巴,“好吧,没和她看。”
  “你不信?”魏则行上前,“我为什么和她一起看?”
  “……”许攸宁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干嘛嘴贱提这茬呢?都快赶上辩论会了。
  “我胡说的。”她道,“我不该乱开玩笑,抱歉。”
  “许攸宁。”魏则行垂眸看着她,“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许攸宁叹气:“真的是我胡说八道。”
  “你是不是胡说,我看不出来?”魏则行嗓音微冷,凉飕飕地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以前拒绝你,就是因为她?”
  “……”许攸宁脸上一臊,他能不能不要提这茬啊!
  “咱们还能好好聊天吗?”
  “许英黛跟你说什么了?”魏则行面无表情问,“让我也开开眼界。”
  许攸宁张了张嘴,又实在说不出口。
  没有看到《羽衣》,许攸宁当然觉可惜,不过许英黛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因为许英黛有票。
  “姐姐要是早说,我也给姐姐弄一张啊。”许英黛一边整理帽子,一边笑盈盈地道,“则行只给了我两张,我一张,他一张,就没了。”
  这句话对当时的许攸宁来说,简直是双重打击。
  因此许攸宁不是很想提。
  但魏则行的眼神实在是……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寒冰射手。她只要硬着头皮简单说了说,又道:“既然你说你没去,那就没去吧,恩。”
  寒冰射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神色变好,脸色反而更差:“你就信了?第二天早上你是跟假人一起跑步的?”
  许攸宁讪讪一笑,沉浸在暗恋中的她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智商下线,没有察觉也不是不可能啊。
  眼看着魏则行板起了脸,许攸宁连忙迈开腿朝大马路跑:“哎我的公交车来了!我正好坐公交暖和暖和。”
  魏则行面色冷淡地看着她跑出去:“dvd不要了?”
  许攸宁一僵,又跳回来,尴尬地笑笑:“要的,要的,谢谢魏总。”
  “我还有别的东西想送给你。”魏则行又忽然道,“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
  ……这有点不妙吧?!
  许攸宁眉心一跳:“不是时候,可以选一个是时候的时候!”
  “那就现在吧。”魏则行从外衣衣兜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盒子。
  许攸宁倒抽一口气,飙出去两步:“我觉得我们需要离远一点,把话说清楚先。”
  魏则行掀了掀眼皮:“不是求婚,不要跑那么远。”
  “……”许攸宁轻咳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求婚于我,大概还有很长的距离。”魏则行的嗓音依旧淡淡,“但我希望你收下这个,是我保存了十八年的东西。”
  说着他打开盒子,躺在盒子里的,竟然是一颗红色的心形挂锁。
  挂锁?
  许攸宁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是……跨年那天晚上买的吗?”
  魏则行:“恩。”
  许攸宁更奇怪了:“你不是说是小孩子才会玩的?”
  “所以大人就不可以玩了?”魏则行反问。
  许攸宁还真说不过他。
  “你可以收下吗?”他又问。
  许攸宁转开脸:“你不是说想要什么要靠自己,而不是靠挂锁?”
  “我现在就在靠自己。”
  许攸宁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觉得挂锁真实性存疑。”
  “你想要什么真实,我都可以给。”魏则行淡淡地道。
  “……”两人对峙一会儿,许攸宁叹了口气,看来是绕过不去这关了。
  “我们不适合。”许攸宁轻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和魏则行一起,会不会又陷入过去那样的泥潭呢?
  许攸宁也不知道,但唯有她和他的道别,从来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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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看见个沙雕新闻……
  货车司机a挡住私家车b的路,两人理论了起来。
  货车司机a一气之下,拿出铁锤打算揍私家车b,结果铁锤砸在门上,反弹打到货车司机a,a遂报警,说b打自己。
  于是民警调取监控,发现是a自己砸到自己的。
  a心有不忿,遂要求警察查b的驾照。
  最后发现a的驾照是假的。
  于是a被拘留。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