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眷者的土鳖生活_26
  魔修,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过,他们玉清门却有他师尊收集的魔修功法。
  君出从五人的尸体边走过,神识一扫,“看见”粉红的桃花花粉在尸体上空盘旋,袖子一卷,花粉便都被他收入袖中。
  君出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状似无意的提起清鸿的父亲,“清鸿,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的问题让清鸿觉得奇怪,还是道:“回师伯,父亲是为寻仙坠落山涯而死。”
  “我听你师父说,你也曾从山涯跌落?”
  “是的,弟子正是从峨眉山跌落雾隐,才会遇见师尊。”
  “你和你父亲一样坠落山涯,你父亲死了,你却因祸而福,被你师父收为关门弟子。你应当知道这是天大的机缘。”
  “弟子知道,弟子一直很珍惜和师尊的缘分。”
  “所以他送给你的桃花香囊你一直带在身上。”旋转楼梯上,君出突然停下脚步。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桃花香囊?”清鸿一脸愕然。
  三年炼气,十年筑基,他只花了五年已是融合期,师尊怕他进阶太快道心不稳,便送了驱邪醒神的桃花香囊给他。
  他师尊告诉他香囊中的桃花乃无香花,纯净无味,又一直被灵泉浇灌,其淡薄无味堪比九天之上的无根之水,还可以遮盖携带着的气息,他便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君出失笑,他当然知道,因为雾隐山只有一株桃花,因为这株独一无二的桃花是他种下的,遇着好时节,他又没闭关的时候,都会搬一方小桌去桃树下画画。
  算算日子,那株桃花已经千载有余。
  “我种的桃花,就算没有香味,我也认得出。”君出对一脸震惊的清鸿说:“你一身魔气,带着驱邪的桃花香囊肯定很难受吧?”
  清鸿扯着嘴角,“师伯真会说笑,徒儿一身纯正灵气,怎么会有魔气……”
  君出隔空点他左胸,黑色大衣下微亮粉红。
  清鸿伸手去遮,桃花香囊却已经顺着君出的指引飞了出来。
  君出拿着桃花香囊颠颠,半个巴掌大小的香囊有数十斤重,看来他那掌门师弟为了弟子把他的桃花都摘光了。
  香囊刚刚离身,清鸿就感觉到体内的魔气蠢蠢欲动,大惊失色,不顾辈分一把抢过君出手里的桃花香囊。
  可是抢回香囊又如何,他已经暴露。
  “师伯,弟子求您……”清鸿噗通一声跪下。
  君出面无表情的盯着别墅一楼大厅。
  周朵曾说小时候有人欺负他,哪怕是偷偷骂他一句,都会被清鸿痛揍。清鸿到外面寻仙的时候,每天都要给他打电话,还会寄一些草药补品给他。
  清鸿永远都不会忘记周朵的生日,人不出现,也会寄礼物给他,或是一张明信片,或是路边的树叶,又或是一封写着外面见闻的平安信。
  直到五年前,清鸿的电话变少,君出知道那是因为清鸿在修行。
  也就是清鸿修为浅,三五个月还能和周朵联系一下,如果是他们这辈的修士,一闭关就是几十、几百年,凡人早就化为白骨。
  心境没有真正脱离凡尘人事的修士是很可悲的,当亲人爱人一个个死去,包围他们的除了无尽的孤独就是绝望。
  君出问清鸿要不要回家住,清鸿说他和周朵不是一类人,要斩断联系,他以为他有一颗坚定的道心。
  但是当周朵遭遇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冲了出去。可见周朵对他有多么重要。
  虽然周女士河北不说,周朵也刻意隐瞒还把药瓶换成维c瓶,但初见周朵时,君出一眼就发现他眉眼之间都是死气,那是早夭之相。
  凡人叫它先天性心脏病,运气好能活到二十岁。
  自从周朵上次进了医院,身体就大不如前,现在又受了惊吓,根本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清鸿却将他扔在一边,和颜悦色的对飞僵母女说要送她们回去。
  敢情在清鸿眼中,他拼死保护的弟弟,还不如送飞僵母女回家重要?
  君出发现其中不对,一口拒绝他的提议。
  他想着回去问问明镜,就是不知道以他体内残存的灵力,能不能驱动需要耗费大量灵力的千里传音符,如果他师弟也有手机就好了。
  然后,君出在二楼“看到”桃花花粉,也不用在动用所剩不多的灵力发动传音符,桃花香囊就是证据。
  “师伯真是心细如发。”清鸿不甘的握紧拳头。
  君出前脚下山,他师尊便闭关修行,他假装闭关修行,暗地里偷偷下山。
  后来,他在峨眉山山林里遇见飞僵,便一路跟着她,收集她碰触过的物体,抓走修士时故意留下飞僵的尸气,二十二处的人果然被他骗了,以为修士失踪与飞僵有关。
  那日飞僵来别墅救她的孩子,他怕她被抓住就假装去救君出,实则是为了制造空隙让飞僵逃走。
  在凡人眼里,或许能御剑的他已经是天人一般的人物,可是在修真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心动期修士,没有飞僵当挡箭牌,如何能瞒天过海。
  他师尊曾说他和他师伯一样,看起来不怎么出色,但修炼速度奇快,只需三十年便能成就金丹大道。
  三十年成金丹大道,对别人来说是那么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
  可对他来说,三十年太久太久……久到他想到就落泪。
  清鸿仰着头,看着君出,“师伯,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君出一愣,清鸿眼中精光一闪,握着削铁如泥的匕首朝他心口捅去。
  “不好了,有个凡人晕倒了……”峨眉沈怡突然大叫了一声。
  清鸿偷袭的手一顿,君出眼前一花,清鸿从楼梯上跳下去直奔周朵的方向。
  见他急风怒火的奔来,沈怡忙不迭的解释,“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来向他表示歉意,我一进来他就这样了。”
  沈怡指着躺在地上的周朵,他眼神泛散,冷汗直流,全身颤抖,脸色透明就像浸入水中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