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别再杖责我,好吗?(20)
  乔真将哼哼唧唧的婴儿放在夜殇舟的面前,“你看,她是不是很好看?”
  夜殇舟看着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与猴子极像的婴儿,又看了看乔真兴致勃勃的笑容,违心的夸道:“甚是好看。”
  “那是。”乔真自负的应下,“您眼光也就这样了,可我真的觉得,她长得好丑啊。为什么我娘会觉得,她长得与我一模一样?您看看我,再看看她。”
  乔真将婴儿放在她的脸旁,“夜宫奢侈,宫婢的吃穿用度都比大臣的好,我再怎么说,脸也不该埋汰成她这样。”
  她嫌弃的看向怀里的婴孩。
  “娘——二妞呢?”
  乔真听见细微的喊声,“我将孩子送过去,一会儿再过来。”
  她去西头房,将怀里的婴孩递给乔嫂,“嫂子,您与我哥还好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懒懒的乔嫂在看见乔真的时候,两只手撑在身后坐起来,“阿真回来了?”
  乔真往乔嫂身后垫个枕头,“这枕头有些硬,娘怎么没给您弹个棉花,做个新的枕头?二妞还小,总要注意些的。”
  乔嫂摇摇头,却没有半点不满。“没事。我与你哥好着呢,不然哪能又生了个?就是家里人,都惦记你。你若是有空,便多回来几趟。我刚生二妞那会儿,娘说二妞长得像你,又哭了好几天。”
  “您与哥哥也劝着点,别让娘伤到身子。”乔真拧着眉说道,“大爷家的丫头现在如何了?”
  乔嫂皱眉,“她啊,嫁人了,是村西一户卖猪肉的屠夫,她长得好,又三年生了两儿子,不愁吃穿。”
  乔真安慰道:“我也好,不愁吃喝,现在也有依仗,您瞧我这身衣裳,可比我三年前穿的要好上不少。”她将胳膊伸过去,另一只手提袖给乔嫂看。
  乔嫂摸着柔滑的料子,“你过得好,爹娘都放心。”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二妞却是哇哇大哭。“她到饿的时候了。”
  “那行,我先出去。”乔真起身去找夜殇舟,二人都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今日您有什么感想吗?”
  “无。”
  “……”蛤蟆皮!如此直白的回答,这让她怎么接?
  夜殇舟看着乔真憋屈的小模样,他轻笑出声,“回去再与你说。”
  乔真捧脸看着别的地方,“我总觉得有什么给忘了,但是又想不起来。”
  她就差将五官皱成一团了,忽然脑海中灵光乍现,“金太傅!”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把金太傅给忘了?!”乔真火急火燎的开院门让守在外头的小寻子去将金太傅接来。
  夜殇舟看着乔真风风火火的模样,却觉得十分的满足。
  没等金太傅过来,乔家父子先回来了,乔老爹红了双眼睛,三人都齐齐忽视夜殇舟,也要归功于夜殇舟有意收敛周身气息,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成为小透明呢?
  “阿真,回来怎么不提前捎个信?”乔老爹局促的将沾着尘土的手摩挲在麻衣上,生怕脏了乔真的衣裙。
  乔真却没那么多顾及,她拉着乔老爹的手,“爹,哥哥,等一会儿午饭的时候,我再与你们细说。”
  乔老爹与乔真坐在另一边的炕上,三人聊着家常。夜殇舟自觉被忽视,心里的不满在逐渐扩大,面上愈发阴沉,乔真伸手搭在他的手上,安抚着他。
  夜殇舟反手与乔真的手十指相扣,心里的不满也有稍微的舒缓。
  乔兄长眼尖又敏锐,他看见自家妹妹和这个男人交握的手,当即便问道:“阿真,这位是?”
  “他啊,他是”
  “我是她相公,岳父大人,舅兄。”夜殇舟将乔真的话截断,“没能在婚前拜访,是我的错。”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内疚或是知错的那种气短。反倒是乔真有一瞬间的惊讶,夜殇舟这个人,即使错了也要把对的人给斩了,现在却是在认错?
  乔老爹还有乔兄长都在打量夜殇舟,都在脑海中浮现出同一个印象,非富即贵。乔老爹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更加局促不安了,连带着乔兄长也受影响,“妹夫,还没吃过吧?”
  “……”
  现在还没有到午时,当然没有吃过。乔真也知道乔老爹还有乔兄长都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敢在夜殇舟面前过于放肆,“爹,院子里晒的菜好像还没有翻,您和哥哥去翻一下吧?免得晒坏了。”
  “哎!哎!”乔老爹连声应下,带着乔兄长出去了。
  夜殇舟拧眉看向乔老爹还有乔兄长,已经隐隐有不虞,“我很吓人?”
  乔真立时安抚他,“哪有?只是这小地方,我爹娘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见过最大的官便是镇长,我又是从夜宫里出来的。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总归是我们家攀不起的。”
  夜殇舟听乔真一番解释,倒也能理解。“不必局促,我既然承诺过不会再责打你,你便要信我。”
  “与责打不责打的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性子使然。”乔真捏了捏夜殇舟的手背,趁着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她凑上去亲亲夜殇舟,“今日不管有多不高兴都忍住,可好?我难得回来一趟,总要让爹娘放心的。”
  “好。”夜殇舟虽然不能理解乔真的做法,但还是应下。
  乔真顺杆子往上爬,她灵动的眼眸转个几圈,狡黠尽显。“既然您都忍了,那不如再让我们放肆一些呗?”
  “我可以说不吗?”
  “不可以。”
  “那我还能说什么?”
  “您可以说,‘都好’‘可以’‘甚好’‘好极’。”
  夜殇舟懒得再与乔真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今日便当作是你回门,万事都听你的,如此夫人可满意了?”
  乔真装模作样的端着架子,敛眉凝思一会儿,“既然您如此说,便给您一个面子,勉强满意吧。”
  夜殇舟两指并拢着屈起,不轻不重的敲在乔真光洁的额头上。
  外头有人敲门,竟然是乔母与小寻子、金太傅他们一同到门口,乔老爹与乔兄长将他们迎进来。
  小寻子去伺候夜殇舟,乔真便去厨房给乔母打下手,却是被乔母撵出来了,她只能端个板凳去院子里,爬上爬下的从柿子树上摘些软柿子。
  乔母心疼闺女,特地拿着个篓子,装了好些给乔真,“吃去吧。”
  乔真还是死皮赖脸的跟进厨房,她从袖子里掏出锦囊,“娘,这些您先拿着,我今日出来没带什么银两。”
  乔母打开锦囊,嗬!好大的一块银子。“这里有五十两了吧?”她探头看向夜殇舟所在的屋子里,“这钱娘不能要,你从夫家拿钱接济娘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听话,这钱说啥娘都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