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辫子
  小姑娘今年也就三岁出头,摸着头上的小揪揪美得冒泡。
  前年将这孩子带出来的时候,这孩子还小,似乎对以前的生活也没多少印象。
  从禾苗跟亲妈团聚,在林华茹手底下做事开始,两个孩子过的日子还不错,吃得饱穿得暖,尽管没有外公没有爸爸,但是在禾苗和杜茵茵的爱护下,小平小安两人,和寻常人家的小孩也没多少差别。
  因为这两孩子发烧感冒都是到林夕这边看的,故此跟林夕之间的关系是又喜欢这个婶婶,又有点怕这个婶婶。
  不过林夕给她扎辫子,小平她心理还是美滋滋的。
  正在秋千那边玩的张旭成看见了,也凑过来打量小平的头发。
  他今天也跟妈妈过来,今天是小平的生日,家里人说正好热闹热闹,一会张家其他人也会回来吃饭。
  不仅如此,禾苗还请了顺子。
  茵茵也没有拒绝顺子会来这个事实,毕竟出来都两年了,顺子实打实的给了她安全感。
  张旭成盯着小平看了好一会,突然撇撇嘴看向了林夕。
  林夕冷不丁被这怨妇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有点茫然,她做了什么让小不点不开心的事儿了?
  “小姨——”
  张旭成圆滚滚的身子跑过来的时候,让林夕觉得自己要是眼花点,能从他的身上看出熊猫成精的幻觉。
  “怎么了旭成小宝贝。”
  张旭成别扭的靠在林夕的床边:“小姨,我也要扎辫子。”
  林夕:……
  “宝贝,你是男孩,男孩子不扎辫子的,那是女孩子才扎辫的。”林夕试图讲道理。
  张旭成差点把自己扭成一根麻花:“我就是想扎辫子嘛,求求你了小姨,那样好看。”
  他说着,还指了指已经放下镜子要出去的小平。
  “你是男孩子,真的不适合。”林夕再次尝试讲道理。
  然而张旭成就是一直磨蹭,让林夕都心软了。
  心道,还是小孩子,男女分别,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哈。
  于是就答应了下来,等他被自己老妈教育了,估计就不会再想着扎辫子了。
  因为张旭成的眼睛实在是太尖锐了,一眼看到了一条林夕结婚时多余出来的红带子,眯着眼睛颠着肚子就要那个红绳。
  林夕无奈,拿起拿根红绳给他扎辫子。
  红绳太长,还垂下来不少,飘在了张旭成耳朵两遍。
  张旭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满意了,立马跑到厨房给亲妈看看他的新造型。
  老远了都能听到张旭成奶声奶气的喊叫;“妈妈——你快看我是不是好看得要命。”
  林华茹手里的锅铲差点没掉下来,这,咋一看还真的要命。
  “你小姨给你扎的?”院子就三个女人,她在做饭,禾苗在院子里杀鸡呢,只有林夕有可能是给张旭成扎辫子的。
  “嗯,好看,求小姨给我扎,妈妈,好看吧。”张旭成转悠了一圈,就像平时爸爸给妈妈买了衣服,也会让妈妈转一圈,他也模仿着做。
  林华茹的眼神一言难尽:“女孩子才扎辫子呢,你这样出去人家会说你羞羞脸的。”
  张旭成不怎么信,他见过路上的小姐姐也有发夹,妈妈见着了都会说人家好看。
  怎么他扎辫子,就一个个说不好看?
  小孩子也是有脾气的,张旭成哼哼唧唧:“就是好看,你和小姨都不夸我,都坏!”
  “嘿!你这小子,刚学会说话就跟你妈吵架呢!”张建邦一脚踏了进来,正好见到母子两个对峙的架势,不由得将张旭成给托起来,自然也见到了儿子头上的红绳。
  突然觉得眼睛好辣。
  “儿子,这是女人才带的东西,快摘了,咱们玩小汽车去。”张建邦就要来扯掉张旭成的红飘带。
  “不不不不!”张旭成拍着张建邦的手;“这是我的,我好看!”
  林华茹见张建邦回来了,就将儿子交给他,自己还要做饭呢:“你好好跟儿子说说吧,我说了这是女孩子才扎辫子的,他非不信,就是说不通。”
  一边朝着灶间走,林华茹还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个倔脾气是不是跟亲爸学的。”
  张建邦无辜躺枪,抱着孩子到角落去讲道理。
  结果发现,儿子还真是倔强。
  “哎。”张建邦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儿子啊,你想想,男孩子和女孩子是有区别的,要是爸爸哪天也穿裙子了,你觉得好看吗?”
  张旭成认真的托着下巴想了想,想了一下张建邦穿裙子的样子。
  呕。
  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袭来,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要吐奶了。
  上午喝下去的奶粉,好像都要爬出来了。
  张旭成赶紧捂着嘴巴,还一只手伸出来要扯掉自己的小揪揪。
  自己是男孩子,扎辫子就像爸爸穿妈妈裙子。
  太,太丑了啦。
  眼睛突然有点痛。
  等到头上的小揪揪被解开,红飘带也被摘下来,张旭成哭着跑去找林夕说自己生病了,眼睛痛。
  林夕得知前因后果后:……
  孩子,你那是觉得辣眼睛。
  好在因为张建邦的献身说法,让张旭成不再对扎辫子感兴趣了,这个插曲让张旭成持续警惕,对亲妈的裙子看守得特别紧。
  中午沈廷余回来,正好趁着大家都在,说了要去春城研究所的决定,林夕这边是肯定没办法跟了,他只能在饭桌上给在座的敬酒,希望大家多多照看一下林夕母子两。
  饭罢,收拾了院子和灶间,剩菜被带走了,孩子也被张菊抱着。
  林夕干脆给沈廷余再次检查了一下行囊,不放心之下,又准备了一些常备药,弄了一个药箱子给他带上。
  沈廷余看在眼里,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暖融融。
  “扣扣。”院门忽然被敲响。
  在天井边上洗衣服的张菊从马扎上站起身,一边朝着门边走一边问是谁啊。
  门外两人面面相觑,这声音,不是林夕的吧。
  说话间,张菊已经拉开了门,外面站着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小,不由得问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