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争吵4
  一条裙子,看到裙子,她又哭了,淡紫色的裙子,年轻的颜色……
  “换上吧!”他说,将车开动。
  她套好了衣服后,才发现,车并没有向着她的家的方向,停车时,是在半山腰,他拉她下车,夏夜的风,吹过她的裙角,她低头,像个小女孩,轻盈的拽着裙角左右摇摆,看着自己的腰身,“好看吗?”她问。
  温良哲点头,指着下面,城市的万家灯火给她看:“好看吗?”
  好看,真的好看,流动的光是车,不动的光是灯,那闪闪的,是远处的星星,还有一条白色的流动的带子,是他们的家乡河,绕过半个城市,悠然向海。
  并肩站在这里,她觉得那样的幸福,如果能让这一瞬长久,她甚至不想再下山,想纵身跳下去,翻出红尘外……
  “宝仪,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我……,不能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听到他声音在耳边响起。
  上帝一定听到了她每天的祈祷,也原谅了她过去的不诚,竟将这样的幸福,由他亲赐于她。
  爱情是什么?
  一位学者说:就是像一道看不见的强劲电弧一样,在男女之间产生的精神和肉体的强烈倾慕之情!
  对这句话的最好诠释,怕就是温良哲与陆宝仪这一对了,他们的相爱,分离,再牵手,都是他们自己所决定不了,却是意识里死死也要纠缠在一起的意志所决定的。
  这一夜,对于陆宝仪来说,是幸福,苦苦的相守,得到爱人的原谅,站在半山腰,见城市的夜景,仿佛于红尘外,眺望着那红尘,她听到温良哲说:“宝仪,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我……,不能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每天都祈祷,而这一天,她终于如愿,捧着脸,她呜呜的哭了出来。上帝一定听到了她每天的祈祷,也原谅了她过去的不诚,竟将这样的幸福,由他亲赐于她。
  而这一夜,对温良哲来说,更像是完成了一种他看似永远完不成的任务一样,陆宝仪在身边哭,他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唇吻过她的发际,心里是那样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不爱,而是这些年来,他亲自将心爱的人,伤到极点的悔恨,此时,他在心里,想起了那个人来,想起那个人得意并笃定的样子,是的,他的软肋在哪里,那个人清晰的知道的。
  可是,那个人也一定想象不到,他,温良哲,终于让爱的意志,战胜了身体上,心理上的洁癖。
  这……,足足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也因此,伤害了他身边的人,这么多年。
  痛苦的,悔恨的,温良哲不让自己再想当年,不想再想起那个人,只求这一切,都真的过去了,自己的心里,再不会去纠结那个人,给两个人的伤害,拥紧了陆宝仪,他知道,只有她,才能让他爱的,他是这样的忠情着,一直以来,他始终无法爱上别人的……
  山下的灯火是他们的见证,只求这一刻,永远永远……
  陆宝仪身边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那只优雅而略带优郁的黑天鹅,仿佛一夜之间,羽化成蝶,刹那间,那样的耀眼,光华毕现。
  原来她也笑,却只是淑女般的浅笑,位高者的悲悯众生的笑,高贵而疏离的。
  现在,她的笑,却如雅典娜变成了维纳斯,多了好多温柔的情愫,只是更有女人味。
  她不再总是一身素色的衣服,黑白灰三色,而是变得多彩起来,依旧高高在上,却是从王后变成了公主一般,黑色的外套下,露出蓝色的裙子边,有时是浅浅的米色上衣,下面配着漂亮的宝石蓝一步裙,总之,整个华天,都因为她的蜕变,而变得如一棵参劲的老树,焕发出新芽,而绽出新鲜的花苞一样。
  她的父母,也发现了这一点。
  陆夏对于女儿的婚姻,阐明过她的观点:“男人,都是薄情而冷漠的东西!婚姻,不过是他们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她从没有试图劝过自己的女儿去与温良哲复合,虽然她对于那样的优秀的温良哲,之前并无恶劣的印象,但女儿的离婚,与痛苦,却被她认为,是想而易见的结果一样。
  陆宝仪的婚姻的失败,仿佛是对验证了陆夏对于婚姻,对于男人的观点。
  女儿忽然于某一个夏夜,变了些模样,对于她这个母亲来说,当然会发现,有一天早上,他们都坐在楼下餐厅里,准备开早餐了,佣仆已经上楼去叫陆宝仪,正在他们要动筷前,都听到轻快的歌声。
  陆占海,陆夏,苏淮明都愣住了,向来餐间一直保持着冷静的陆家人,这时,抬头,互相看着,眼神里有多少的不可思议,三个人,一起向着楼梯的方向看去,看到出现的陆宝仪,他们的眼睛,都更加的吃惊了。
  穿着一件橙红色的连衣裙的陆宝仪,姿态还如十八岁的少女,鲜明的,多彩的,她腰间的柔软,她眉心的欢快,都那样的明显,一步步走下楼来,脚步轻快的,无意识的哼着歌,直到走下楼来,走到餐厅,看到三个长辈吃惊的望着自己的样子。
  她也愣了下,随即顺着那三个人的目光,看了下自己,终于,她明白了他们的诧异,她竟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早,爷爷早,爸爸妈妈早……”她走过来,坐到桌子前。
  陆夏第一个收回目光,用勺子喝了口粥,才问道:“孙太昨天约我一起去做脸,她说你与他们家启周,似乎相处得不错,看来,她倒没有说错!”
  苏淮明则比太太要兴奋一点的,在女儿坐下,投过目光来时,他向着她肯定的点点头,仿佛肯定并鼓励女儿现在所做的一切一样。
  “是不错!我已经和启周说了,我们两个只能做朋友!”陆宝仪轻声的说。
  陆夏抬头,诧异的盯了女儿一眼,以为她这样的转变,是因为心已另结新欢,不想,却听到女儿这样的回答:“什么?朋友?可是孙太都要和我讲订婚了?”
  “我不会和他结婚的!”陆宝仪说道,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粥碗,她唇边宛尔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她不再说,陆家三个年长的人,也都不是习惯盘根问底的人,苏淮明很是欣慰于女儿的变化。
  吃过了饭,陆宝仪开车上班,她出家门,往外走的时候,父亲苏淮明站在门外等着她:“宝仪,送爸爸一程吧,爸爸今天不去省里,去市委里开会,我没有叫司机过来!”
  “好啊,爸爸!”陆宝仪伸手,挽住苏淮明的手臂。
  “怎么这么高兴?可以和爸爸说说吗?”苏淮明笑道,手抚了抚女儿的发角,真好,他的女儿,那个明快艳丽的女儿又回来了。
  头发随意的披在脑后,陆宝仪向着父亲的方向歪了歪头:“爸爸,也许,我会复婚的!”
  “原来是这样,真替你高兴,良哲那个孩子,我一直很喜欢,而且,为了天天,你们也早该复合的,孩子就要长大了,天天这马上就要到了叛逆期,你们这样的状态,对他的成长很不好,如果能复合,对他,也是最好的!”苏淮明说道。
  司机将车开过来,两个人坐上车。
  “先送宝仪你到公司吧!”苏淮明说道。
  “好的,刘司机,先到我的公司!”陆宝仪说道,开心的陪在父亲的身边:“爸爸,你这一阵,倒是总在家里,还说我,你在家里,我感觉到妈妈都好开心的,你也要,常常的回来才行的!”
  苏淮明点点头,父女两个相视一笑,相比于和妈妈在一起,陆宝仪更喜欢和爸爸在一起。
  妈妈太孤清,从小,都少有抱着陆宝仪,她小时候的记忆,除了保姆,都是爸抱着她,带她到别处玩。
  很快的,车到了华天楼下,苏淮明看着陆宝仪进了公司,正要嘱司机开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此时上班的人很多,人行道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苏静和穿着一身普通的套装,隐在这些人里,并不起眼的,但苏淮明还是一眼扫到了她,他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边,向着苏静和摇手,“苏静和!”
  苏静和听到有人叫自己,侧过脸来,见到是苏淮明,她本来淡然的脸上,便带了甜甜的笑意:“苏先生!”几步跑过来,失了一直的稳重,更符合她现在年纪的。
  “您怎么在这里,来找陆总吗?”苏静和问道,笑眯眯的,看到苏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无故的有亲切感,也许是电梯里的惊魂一幕,让她对他产生了类似于崇拜和依赖的感觉吧。她在心里这样的解释自己的感觉。
  “不是,刚刚送她进去,你最近好吗?小丫头,最近有没有努力!”苏淮明问道。
  “有啊,我一直很努力的,呵呵……”苏静和笑:“还有,谢谢您上次给我寄来的书,一直没有机会和您说谢谢!”
  “说谢谢不是见外了,我们不是朋友吗?”苏淮明亲切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看到了,感觉应该对你有用的,就买了下来,你喜欢就好!”
  “我很不好意思呢,老是让您这样的破费着!”苏静和说道。
  “这不算什么,你感觉过意不去,等你得了奖金,请我吃饭就好了!”苏淮明笑道。
  “真的可以请您吃饭吗?我还怕您时间太紧,打扰您的!”苏静和笑道,“我过两天就开资了,真的可以请您吃饭吗?”
  “当然……”苏淮明笑着说:“我的电话,你记一下,给我电话,我会安排的!”
  苏静和忙着记苏淮明的电话,因为上班时间,不能再多说,苏静和记好了电话,就与苏淮明告别,直看到车开走,她才回身走进华天里。
  这两天对苏静和来说,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连走路都轻快了些,得了苏淮明的电话,她的心里更是高兴,中午接到沈浓的电话时,她还兴奋的将这件事告诉沈浓。
  “苏淮明,他真是个老头子?”沈浓在电话那边问。
  “什么老头子,长得一点也不老,很有风度,难怪陆总那样的漂亮,她的父亲,真的很年轻很好看!”苏静和说道。
  “苏静和,你说一个老头子好看,我好像应该是看过他的,但是都没有太注意过,如果不是他年纪大了,你这语气,可要让我吃醋了!”沈浓说道。
  一个大男人,天天把吃醋挂嘴边,苏静和真想对他说,你够了,不过,还是喜欢他这样的紧张与多疑的性子,这,证明他是多么的在意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