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他们私下联系你了?
  “不一定,他进来时,你已经走出密室,密室大门关上,他不会有任何线索。”陈墨从容解释,让她安心。
  做事一向求稳的人怎么想都不放心,回到乾坤宫后便一直焦躁地来回踱步,面对陈墨的再三暗示,她仍然忍不住出声,“皇后娘娘,奴婢怀疑有人发现了。”
  “发现了?”沐惜月放下奏折,眉头蹙紧,虽说是个幌子,但对方未免跟得太紧了。
  “是,奴婢刚出密室,就撞上一个黑衣人,好在陈墨就在边上,将人驱逐,保住了遗诏。”她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满脸自责。
  不想让她自责,亦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她果断地开口,“无事,皇宫密室千万,我们再换一个便是。”
  这次由她亲自出马,先是去密室取了遗诏,再三思考后决定放在守卫森严的雍和宫,雍和宫原是先帝最爱的地方,放在这里倒也适如其所。
  进去的时候只有沐惜月和景墨,沿着长廊往里走,拐过一个弯,又是一条无尽的长廊,鲜少看到这么深的宫殿,她有几分惊讶。
  “这雍和宫后面竟然如此空旷。”
  “想来父皇不堪吵嚷,才在雍和宫后加深了这么多。”景墨多少是先帝的亲儿子,性格脾性有几分相似,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偌大的庭院纵然寂静无声,却无萧索之感,在这严冬,植物竟然还算茂盛。
  穿过难得一见的美景,走进一间偏房,他熟门熟路地打开锁,推门进去,偏房内满是杂物,桌椅歪斜遍地,大多缺角残缺。
  如此气派堂皇的宫殿,竟然藏着这么一处破破烂烂的地方。
  他绕着那圈垃圾走了一趟,翻开其中一把椅子,摸索一番,“哗啦”一声,不知触动什么机关,背靠着的墙“轰轰”地打开。
  等机关落定,她看到一个崭新的偏房,由那堵墙打开的大门进去,即便仍然空旷不已,正中央却多了一些做工精良的木盒,尽管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仍然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她随手打开一个,里面骤然放出光亮,照亮了大半个密室,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夜明珠,她不由得凑近几分,眼中盈满了惊叹。
  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景墨微微弯唇,解释着,“这是施公公告诉我的,这里的东西多是番邦进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先皇便索性都丢在这里。”
  她一边点头一边翻开其他木盒,都是她极少见到的稀世珍宝,饶是这样,竟然还被先皇嫌弃,啧啧。
  “你若喜欢,便尽数拿去。”难得见到她对某样东西感兴趣,他恨不能直接把这些木盒都塞到她手中。
  沐惜月连连摆手,她只是欣赏而已。
  目光逡巡一圈,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狭长的木盒,仿佛命运的指引,她缓步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一把轻巧锋利的细柄刀刃。
  注意到她视线的停留,景墨凑过来,查看了一下盒子,“这是易徳王送来的礼物,说是锋利坚韧,削铁如泥,划在皮肤上光滑顺畅。”
  她的眼睛亮了亮,正苦于缺一把趁手的手术刀,这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大方地收入囊中,似乎找到她的喜好所在,他直接将易徳王送来的东西都展示出来,供她挑选。
  挑了一圈,选了不少趁手的工具后,她终于想起正事,从怀中拿出遗诏,整整齐齐地放好,再将木盒上了一道锁,一板一眼地搁在桌上。
  放置好后与景墨对视一眼,眼底尽是得意。不出意外,计划会十分顺利。
  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姗姗出去,以为他们出事的如雪长舒一口气,走过去跟在沐惜月身后,回禀,“方才孟统领已经检查过了,周围并没有可疑人。”
  “嗯,这遗诏关乎国家大事,你们可要守好了。”这话是吩咐那些侍卫。
  侍卫哪敢怠慢,承诺的声音响彻云霄。
  等人尽数离开,角落里两个存在感极微弱的人才迅速撤离,还不忘低声道,“他们加强了守卫,今日无法动手,先去请示大人。”
  布好陷阱只等人跳的沐惜月等了足足三日,却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一只小贼都没有,她心中有些许疑惑。
  “难道他们识破了我的计划?”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甚至特意瞒住了容易暴露情绪的如雪,没有理由对方不信。
  “我倒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是在计划一个稳妥可行的办法,毕竟他们不会愿意被抓到把柄的。”景墨沉吟着回答,随手翻开一本奏折,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坐直身体。
  “怎么了?”两人的默契足够她瞬间回应,凑过去,看完后眉头也皱起来,“平王这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要自降为庶人,抛弃身份头衔。
  “你上次说他被一个青楼女子骗了?”景墨合上奏折,分外头大。
  “不至于。”一个女子还不足以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更担心有其他不可言说的因素。
  两人对视一眼,做了决定,“请平王来。”
  半刻钟后,平王一脸平静地出现养心殿,规规矩矩行礼,表情波澜不惊,“皇兄皇嫂找臣弟有何要事?”
  “你的奏折,缘何?”景墨拿出长兄如父的沉稳。
  “臣弟心之所向而已。”他深深鞠躬,不等景墨接话兀自道,“臣弟所愿甚少,还请皇兄成全。”
  这一变故着实莫名其妙,一向脑子转的快的沐惜月也有些发懵,只好软下语气,循循善诱,“可是青莲之事?”
  “与她无关,只请皇兄皇嫂成全臣弟夙愿。”他闭口不言,只一味要求他们答应自己的请求。
  显然另有隐情,沐惜月这怎么能忍,正色,“并非我们不成全,只是凡事都有因果,我们不知你的因,如何答应你的果?”
  两人态度坚决,平王顶不住他们的视线压力,扛了片刻后终于认输,面露苦涩,“只要臣弟照做,他们便会放了青莲。”
  “他们?谁?”她立刻警觉,“他们私下联系你了?”
  “一封带血的通知信。”他满面愤恨悲伤,手紧握成拳,却偏偏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