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顶流夫妇[娱乐圈] 第15节
  是沈煜。
  谢灵的书房有个小阳台。
  沈煜时常在那里练习台词。
  而桑胭就被安排睡在紧邻书房的房间。
  七十年代建的文工团宿舍里,三室一厅的房子很小,完全没有隔音效果。
  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桑胭几乎都是在沈煜发出的声音中醒来。
  时而是他拉的琴声,唱的歌声;时而是他认真念出的台词;时而是他字正腔圆练习口条时朗诵的普通话跟外文。
  盛夏的天空蔚蓝,白色鸽群扑着翅膀,成群结队,从红砖垒砌、青瓦遮盖的屋檐边飞过,转瞬便不着痕迹,只留下在天边缓慢飘移的几朵云朵。
  那时的时间似乎走得很慢。
  让人有空闲去缱绻旖旎。
  晨曦将书房染黄。
  溢满书香味的房间尽头,留寸长黑碎发的少年着休闲白色衬衫,深蓝牛仔裤,黑色帆布鞋,高大身子微缩,靠站在阳台一角。
  他将双肘支在阳台边沿上,手拿剧本,在低声念台词。
  朗朗晴空下,他滚动瘦突喉结,带着压抑的感情,慢慢的朗诵:
  [答应我,以后要像这样笑。]
  [这是最后一次,我这样来看你了。]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别自信了,我这样的人,只会喜欢跟我一样强大的人。]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答应我,千万不要找我,就当我从未来过这世界。]
  晨起的桑胭被这些忧伤情话迎面集中。
  虽然很装腔作势的网抑云,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当它们被沈煜这样用情且认真的念出来,桑胭总觉得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苏感。
  真想问问他是吃什么长大的,紫苏吗?
  情难自已的,循着少年说话的声音,桑胭轻声走向书房,悄悄推开书房的门。
  从微微启开的门缝边看进去,一眼就可以看见站在阳台上的白衣少年。
  他身后的书桌上放着他早上刚练习完的小提琴。
  一只精美的斯特拉迪瓦里被随意扔在痕迹斑驳的梨木书桌上。
  晨风吹来,吹起他昨日写下的几张工整毛笔字帖,白色纸张遮盖到咖棕色的琴身上。
  跟他有关的一切都很高雅,桑胭感叹他真是如此有韵味的一个人。
  沈煜还在专心的念台词,没有留心身后有人来到。
  桑胭躲在窗边,像一条被沈煜的颜值吸引的颜狗,悄悄欣赏让早晨的阳光染得金黄的他。
  这样的他看起来干燥温暖,一点都不冷,还很真实。
  大约是用一个姿势站累了,他换了站姿,侧转了身,收起了手肘,换了一个角度而站。
  侧脸干净利落的曲线被阳光勾勒出缕缕金色的浮光,恰好溅进藏匿在角落里静静偷窥他的少女眼中。
  他身上好多光,美轮美奂,桑胭留恋眼前的画面,不想离开。
  来这里快一个月了。他跟桑胭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明明对着他的剧本,他的书,还有他的琴,都那么多话。
  桑胭知道,他根本瞧不起她。
  昨日谢灵同时给他们上课,教他们如何哭。
  谢灵说,哭有很多种,可以梨花带雨,可以嚎啕大哭,亦可以热泪盈眶,亦可以潸然泪下。
  不论哪一种,必须要哭得真实有感情,要让观众共情。
  讲解完技巧以后,谢灵挑了几幕戏给他们练习。
  沈煜轻松自然的演绎了关于哭的千百种方式。
  桑胭被折磨到最后,双眼干涩,欲哭无泪。
  “丫头,你这完全是没救了。”谢灵当着沈煜的面,狠狠批了她一顿,说她这样的,将来就算进圈了,也只能是个眼药水收割机。
  被骂到最后,本来哭不出来的桑胭终于丢下原本谢灵要她演绎的角色,动情的为自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甚为委屈。
  沈煜站在一旁,嘲讽的牵起嘴角,觉得跟她搭戏就是浪费时间。
  桑胭后来每每想起那段时光,都自惭形秽,明明是一个师父教,同样的教法,最后教出一个影帝,还有一个十八线。
  “嘎吱——”默默注视得忘我,站得脚酸的桑胭站立的重心不稳,将微启的门板朝房内推得嘎吱一声,门大打开了。
  在阳台上练习台词的沈煜闻声回眸,辨出桑胭似是一直躲在书房门口偷窥他。
  感受到他那冷酷似寒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篆刻般的逡巡,桑胭困窘的捏了捏手。
  灵机一动,桑胭结结巴巴道:“师,师哥,不,不如晚,晚上我请你吃饭。老师他们好像今天都不在。是不是,是不是去参加聚会了?”
  第14章 第十四颗糖  大帅逼跟大漂亮的第一次约……
  记得昨晚帮吴莎洗碗时,吴莎曾经告诉过桑胭今天也许要出门去见几个文工团的战友。
  现在照这情形看,应该是去了。
  沈煜没有吱声,静静看偷窥自己的少女表演,发现她学了这么多天表演,演她自己的时候,她其实演得最好。
  “刚才见你在念台词,不好打扰。现在你念完了,我就,就想告诉你,我来了这么久,还没招待过你,怪不好意思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咱,咱们好好认识一下。说好了,晚上七点我们去外面吃大餐。不见不散!”
  说完,桑胭快速转身离去,惊魂甫定的下了楼。
  奔到大街上的桑胭感叹机智如她,要是告诉沈煜她刚才只是觉得念着那些网抑云情话的他又美又苏,忍不住被吸引,才躲在门缝边偷偷的一看再看,沈煜一定会嘲笑她。
  现在她告诉沈煜适才只不过是在等他念完台词,好告诉他晚上她请他吃饭。
  这样就很合理。
  不仅是合理,还显得她很有礼貌,很周到,居然想到要请他吃饭。
  现在请已经请了,去不去是他的事。
  桑胭想,多半是不去的。
  他那样习惯抬头看天,一身金光闪闪得准备随时上台领奖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她这样天天被谢灵骂没前途的小丫头一起去吃饭。
  他应该根本不想深入认识她。
  啧啧,桑胭越想越觉得不愧是我,就这样漂亮轻松的化解了一场尴尬。
  难得谢灵夫妇去参加文工团战友的聚会,一整天都不在家,她来了这么些天,终于有机会出来自己逛街了。
  桑胭像趁班主任不在就赶紧抓住机会逃课去玩的高中生一样开心。
  短短一天的时间,桑胭去了市中心逛街,吃甜品,购物,宛若重新回到海里的小鱼,自在快活。
  虽然知道谢灵夫妇不喜欢被送礼物,身为扶桑医疗的千金,早就习惯挥金如土,一上街就忍不住购物的桑胭还是给谢灵夫妇买了很多东西。
  “要,这个给我包起来,那个也给我包,这些全部要。”桑胭像鬼子进村一样,见什么要什么。
  “好的。很高兴为您服务。”
  导购在临下班的时候遇到一个孤身逛街的少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她笑得特别发自内心,“谢谢您,要刷卡吗?”
  “刷。”桑胭阔气的回答,从包里掏出桑伦给她的银行卡。
  桑伦说,在没到十八岁之前她一个月只可以用某个数目,桑胭这个月的任务一点都没做完。
  今天高兴,全给花了,把任务做完,必须要给桑伦挣钱的动力。
  今日终于不用当反面教材,被谢灵拿来陪衬那块千年寒冰,桑胭甚感近来黑暗的充满压力的人生终于有了一天痛快。
  没想到,六点四十,她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给她打电话。
  刚在商店签完单的桑胭不经意的接起来,对方说话的腔调依然充满自带苏感的网抑云。
  “在哪里吃?”除了苏得独一无二的他,还会是谁呢。
  “…………”桑胭像被可怕的魔鬼找上一般,石化在原地。
  “不是不见不散吗?”
  低哑的嗓音传来,一句淡淡的反问就结束了桑胭整天的快乐。
  “哦,我马上把地址发你。你过来吧。”桑胭闷闷不乐地回答。
  半小时后,桑胭坐在城中一家人声鼎沸的火锅酒楼的二楼,冲一出现就鹤立鸡群的英俊少年招手。
  “师哥,这里。这里。楼上,”
  沈煜上了楼,高挑身子坐到桌边。
  四周空气弥漫着浓烈的麻辣味道,渲染出少女不自量力做出的挑衅气氛。
  桑胭一脸热情,“师哥,快来,菜我都点好了。”
  桑胭憋住笑。
  在心里狂笑一千声,我敢请,你敢吃吗。
  “师哥,你吃过这家的火锅没有?重城百年老字号,味道一流。我都吃他们家吃十年啦,超级喜欢他们的重辣锅,寓意红红火火,吃完这顿,你要去拍的新电影上映了一定大卖!”
  说着,桑胭拿起茶壶,给沈煜倒茶,“来,大麦茶给你奉上,一定大卖。”
  沈煜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菜早在沈煜来到之前就上齐了。
  “来,我帮你涮。”今天做东的桑胭保持着百分百的盛情难却,就是为了拉神仙下凡。
  沈煜的饮食很清淡,加上在为新电影控制体重,平日里在谢灵家吴莎煮的菜都是寡盐少油,吃得桑胭食不知味,早就想出来开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