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温酒煎
  湿软从指尖滑过,连蓉心跳漏了一拍,她有些慌张地缩回手,拇指捻着食指,还有些微湿残留在指腹,她瞥了一眼穆望泞,后者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目不斜视盯着剥玉米玩的丞丞。
  偷听偷看了多少?
  连蓉回过神,犹豫了两秒她坦白道,就看你们抱一起了,你叫叶老师姐姐,后面你声音太小什么都听不清。
  穆望泞侧头盯着她看,像是在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可那双被媒体称作深情眼的眸子盯着看时很要命,连蓉被盯得脸发烫,不自在地撩了下头发。
  秦至臻呢,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穆望泞又问。
  秦老师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贴在叶老师耳边暧昧地将悄悄话。连蓉嘟囔道。
  暧昧?穆望泞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卷在舌尖,说得别有韵味,有意思了,走吧。
  连蓉跟着她起身,去哪儿?
  送个蛋糕意思意思。穆望泞解释,免得姐姐哄不好来怪我。
  连蓉瘪嘴,她越来越搞不懂穆望泞这个人了,看着好像是喜欢叶竹漪但又不全像是那一种喜欢,八卦里总在揣测穆望泞是姬圈的,因为她和女性朋友之间很有cp感,可连蓉看过许多穆望泞的八卦,从没看她叫谁姐姐,现在穆望泞叫叶竹漪姐姐叫的那么亲热,跟真的似的,连蓉揉了揉胸口觉得不太舒服。
  神特么姐姐妹妹的。
  房间内露天阳台上的晚风带着潮气吹在脸上有些湿冷。叶竹漪愣住了,这是她头一回见秦至臻这样。
  秦至臻伏在栏杆上,右手抱着左臂膀,左手拖着侧脸不正面对着叶竹漪,风拂过她鬓边的卷发,薄唇微嘟,看着气鼓鼓的,语调上扬,抱怨话听起来奶凶奶凶的。
  五分钟前叶竹漪追着秦至臻到房间里,撇去穆望泞说的秘密解释了在餐厅厨房发生的事,末了叶竹漪强调穆望泞只是妹妹。一直没说话的秦至臻就说了这么一句。
  比起沉默不语,叶竹漪庆幸秦至臻至少还愿意说话。
  臻臻,你是要吃我和我亲妹妹的醋么?叶竹漪伸手去撩秦至臻被风吹起的发。
  亲姐妹就可以没有分寸么?秦至臻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栏杆上,环在臂弯之间,学着之前她与穆望泞亲昵的姿势,冷淡道,借着姐妹的名义就可以这么亲近了么?那是不是我叫你一声姐姐,许一个愿望,明天我们就可以官宣当众亲热了?
  后背抵着栏杆隔着大衣仍旧觉得杠,手腕也被捏得很紧,叶竹漪下意识地挣扎着挪动了一下,换来秦至臻更用力地握紧,膝盖微曲抵住她乱动的腿,叶竹漪忍不住蹙起了眉。
  秦至臻的眸子比往常更黑更沉,像身后看似平静的江面,藏着暗涌的激流。
  叶竹漪滚了滚喉咙,柔声问:那你觉得我和穆望泞是在借着姐妹的名义故意亲热么?
  不是,她知道不是。秦至臻松了手,烦躁地拨开那些凌乱的烦恼丝,她望进叶竹漪的眼底,叶竹漪的眼眸里的光比落在江面的月光还要柔,心底那股子邪火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冒着烟,烧不起来,却灼得她心口发疼。
  穆望泞喜欢你。
  语气里透着股子无奈和无力感,短短六个字用尽了秦至臻的力气,她颤着手碰触到冰凉的栏杆,冷得蜷缩了一下手指,但没拿开,搭在上面慢慢收拢握住。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从第一天见到穆望泞她就知道穆望泞对叶竹漪的感情不只是局限于姐妹而已。即便知道叶竹漪和穆望泞有一层血缘关系依旧会在意、介意,会萌生出的可怕念头。
  有一瞬间,秦至臻很想将叶竹漪囚禁在身边寸步不离,哪怕用一些极端的手段也好,想要她满眼只有她,想要她全身心都只属于她。
  叫嚣着要爆发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夹杂着一些她熟悉又陌生的情愫,就像是挣扎着想要冲破枷锁的困兽,让她感到迷茫和恐惧。她没办法将这深层的感受告知面前的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喜欢她。
  叶竹漪牵过秦至臻握住栏杆的手,这一次秦至臻没再避开。叶竹漪掰过秦至臻的肩让人面对自己,她亲昵地蹭了蹭秦至臻的额头,秦至臻也没躲开。
  没有掌握好分寸是我的不对,可是,臻臻你感受不到我喜欢谁么?
  晚风吹拂过,冬季的风该是冷的,却是吹不散身上的热气,叶竹漪的发撩过秦至臻的侧脸,心湖似江面泛起层层涟漪。秦至臻心脏砰砰跳得没了节奏,长睫如岸边萧索枝条上的叶随风轻颤。
  秦至臻抿了下唇开口道:感受不到,你刚刚也和她这么近。
  嘴上故意唱反调手臂却很诚实地环住了叶竹漪的腰,秦至臻眼睫低垂,眼底有微不可察的委屈一点点地漾开。
  叶竹漪梨涡浅浅地荡开,她后腰靠着栏杆,揪住秦至臻的衣领,拉拽近了两人的距离,她抬了抬下颌,用唇轻轻触在秦至臻薄薄的眼皮上、低垂的眼睫上。
  那现在好好感受。
  感受我喜欢的是哪个小醋精。
  轻柔的吻落在每一处五官,一点点描摹着她的模样,滑过耳垂沿着侧脸落在柔软的、说话不饶人的唇上。
  似惩罚又像舍不得地吮含在唇间用齿尖轻咬慢磨。
  来,叫声姐姐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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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哄你
  风吹着船尖, 游艇不快不慢地在江面上拉出长长道痕,浪涛滚滚拍打在船身上,风浪声在气息纠缠的亲吻中裹着秦至臻低哑的笑气音响在耳边。
  姐姐秦至臻嗓音压的很低, 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语调像是从舌尖滚出,缱绻又撩人。
  叶竹漪以为秦至臻不会配合自己的,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又惊又喜。
  喜欢听?秦至臻手移到叶竹漪的腰上。
  嗯。叶竹漪用食指勾了下她的下巴,故意逗她,好妹妹, 再叫声。
  秦至臻哼笑了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宠溺, 得寸进尺。
  叶竹漪两只手搂过秦至臻的脖颈, 低着头抵着她的肩膀闷笑。
  秦至臻听叶竹漪的笑声,唇角无声地勾着,眼睑微垂,眸色暗了暗,手臂使了劲将叶竹漪抱坐在了栏杆上。
  猝不及防地下, 叶竹漪毫无防备,红唇微张惊呼出声。
  身前的人牢牢揽抱着她的腰, 身后是滚着小浪波的涛涛江水,叶竹漪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手臂环紧了秦至臻的脖颈,腿下意识地勾上她的腰,错愕地低喃:臻臻
  秦至臻的面容迎着皎洁月光,清冷如白玉,眼眸像叶竹漪身后的夜幕, 黑沉沉的点缀着星辰,她偏了偏头,贴着叶竹漪的耳廓,字句吐得又慢又轻。
  我更想听姐姐叫
  气息拂过耳畔,酥麻感像电流直窜遍叶竹漪全身。
  主动被撩成了被动,秦至臻的温软落在她的唇上,唇齿依偎,来往进退,放肆勾缠。
  像吹起了浪花的风,在空中互相纠缠着,落回江面,掀起浪,热情地融合在起。
  向后她怕摔到江里去,向前叶竹漪有点住不住了,她挪了挪位置,想从栏杆上跳下来,秦至臻往前迈了步,抵着她的膝盖,就是不让她得逞。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两人之间,隔着衣服声音依旧刺耳。两个人都被吓得愣,被迫从旖旎缠绵的氛围里抽身,彼此紊乱的呼吸在虚空中与风交缠。
  铃声遍又遍响个不停,叶竹漪哑声提醒:你的手机,不接么?
  她挂在秦至臻脖颈上的手,抵在了秦至臻身前,想将人推开,秦至臻搂紧了她的腰,长睫轻颤,垂下头,反复轻啄她的唇。
  叶竹漪心神和呼吸都被强势地攫取着,晚风挟着江水的潮气,拂面是沁入骨的湿冷,她却热的要出汗。
  手机铃声响了两回,安静了。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连蓉的声音。
  哪儿都找不到秦老师和叶老师,是不是回房间了?灯都没开,不在房间会扑哪儿了啊,电话也不接。
  穆望泞说:我用房卡试试。
  叶竹漪偏了偏头寻了个空隙出声,臻臻
  可秦至臻点退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手搂得更用力,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落吻下来,吮吻得更深。
  你别阿。连蓉制止道,万人在里面呢。
  黑灯瞎火的在里面说悄悄话?穆望泞嗤了声。
  门被敲了三下,连蓉在屋外问,秦老师叶老师你们在里面么?
  叶竹漪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
  其实被连蓉和穆望泞撞见都没什么,可游艇上还有别人,万门外不止是连蓉和穆望泞估计要承包第二天的头条。
  叶竹漪咬了口秦至臻,秦至臻吃痛往后退了些。
  眼看秦至臻又要吻上来,叶竹漪伸手捂在她唇上,她偷瞄了眼秦至臻,长睫垂着,看不分明眼底的情绪,冷着脸,薄唇紧抿着。
  又吃醋了么
  叶竹漪勾住她的脖颈,软声说:这上面太杠了,再这么下去我不是唇要麻了是臀要麻了。
  秦至臻睨了她眼,被她逗乐了,脸色稍霁,将她抱了下来,我去开门。
  她声音带着点微哑,撩人得要命,语气却是冷淡的。
  叶竹漪拉住她,起。
  秦至臻怔了怔,这是穆望泞安排给她的房间,秦至臻理解了叶竹漪这么做的用意,心软成了水,点火都烧不起来了。
  屋外穆望泞要用房卡,连蓉不给她用,争执不休。门咔哒声被秦至臻从里面拉开,屋外两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和慢放按钮,突然不吵了,动作致地转头看向屋里。
  屋里屋外的灯明堂堂地亮着。叶竹漪探头看了眼,只有穆望泞和连蓉。
  还真在说悄悄话啊。穆望泞梨涡漾开,目光掠过叶竹漪的唇,开门这么慢是在补口红?有点晕了。
  绕是说的这么委婉,但凡看到叶竹漪又红又嘟的唇以及唇边晕开的淡淡的红都能浮想联翩,连蓉手拍在脸上,转过了身不看屋里人,露出的耳朵红通通的。
  叶竹漪抿了抿唇,她瞥了眼秦至臻,秦至臻唇薄,看起来只是唇色更红了而已,她又羞又恼,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自己的唇被吻成了什么样。
  秦至臻挪了脚,半挡住叶竹漪,有什么事么?
  发蛋糕。穆望泞递过手中的小盒蛋糕,她像是怕秦至臻不接,平移到了叶竹漪面前,人手份的,这是姐姐的,对不起阿,我忘记拿秦老师的了。
  敲她房间门给叶竹漪送蛋糕,姐姐两个字音调都变了,秦至臻眉梢微挑。
  连蓉腹诽:怎么突然茶里茶气的!穆大骗子,明明就这份。秦神vs穆绿茶,秦神永远的神!
  叶竹漪在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擦嘴唇,秦至臻接过了蛋糕,淡淡道:没关系,我可以吃她的。
  也是,她向心软,没蛋糕的她都会分的,以前就这样,整块都给我了。穆望泞唇扬得高高的,笑得灿烂,眼睛弧度变化却不大。
  连蓉闭了闭眼:怎么有宫斗那味了,秦神vs穆绿茶第二局,落败!
  叶竹漪:我不喜欢吃蛋糕。
  秦至臻勾唇,用气音笑了声。
  穆望泞笑容敛下:
  连蓉手抵着唇挡住上扬的嘴角:句定输赢!这也偏爱的太明显了吧!臻竹szd!!
  穆老师还有别的什么事么?秦至臻问。
  这是明显的赶客了,穆望泞掀了掀眼皮,目光定在叶竹漪身上,我是没事了。
  特别强调了个我字,秦至臻若有所思看了看叶竹漪又看了眼穆望泞。穆望泞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她太在意穆望泞和叶竹漪亲昵的幕了,以至于忽略了很重要的点。
  她以为那时候叶竹漪脸色苍白是因为看见了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她,但其实叶竹漪和穆望泞没什么的话,见着她也不会是那副神态,只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
  穆望泞和叶竹漪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是不能还是不愿意?
  在秦至臻待人处事的准则里,许多事情如果对方在可以说的契机里不主动说,她不会选择去追问。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对方不愿意和你分享,也可以说是不愿意让你去分担这件事。那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不闻不问不管,保持住不会让人困扰的距离,她也不是热衷于八卦他人隐私、窥探别人秘密的人。
  可叶竹漪于她而言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是曾经的亲密无间,现在的水乳/交融。但中间空白的那十几年像道无形的墙横亘在她们之间,将她们又区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人,有着对方不知晓的秘密。
  虽然再亲密的人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但对叶竹漪她有欢喜有愧疚更有占有欲,感情太复杂,秦至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掌握这个距离了。
  今天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不打扰你们,早点休息。穆望泞笑道,阿对了,叶老师你的房间在隔壁,别忘了。
  叶竹漪:谢谢提醒。
  穆望泞梨涡深深,她将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斜睨了眼连蓉,不走么?游艇房间还挺多的,你不用和你的秦老师挤。
  挤你个大头鬼!连蓉跟了上去,秦老师可不是我的。
  秦至臻反手关上门,抿着唇,沉着眉眼,走到桌前,背对着叶竹漪,随口问道:蛋糕你要现在吃么?
  叶竹漪瞄了她眼,确定现在不是吃蛋糕的时候,等会儿吧。
  她把拽住秦至臻的胳膊,臻臻?
  嗯?秦至臻仍旧背着身,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