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 第1节
  《两泪汪汪》
  作者:镜里片
  文案:
  傀儡皇帝身体不行,膝下无子,虎视眈眈的外戚施家催着在皇宫久居的施娢要孩子,明里暗里要她找别人,她腼腆容易害羞,时常被气得面红耳赤,双手发颤,眼泪直流。
  小剧场:
  御亲王赵骥出征多年,威风凛然,回京没多久,就在外私养了一个美人,美人梨园出身,我见犹怜,常因些小事哭得梨花带雨,疼了哭,委屈了也哭,时刻让他头疼不已,偏她一双美眸勾人得紧,肤如凝脂,他贱骨头舍不得人,只能好好养着哄着。
  后来小祖宗有了身孕,他正是高兴,还没来得及找哪家大人抬她的身份,整个戏班子直接消失不见了。
  *
  赵骥抢了皇帝的江山,为了得到皇帝的女人。
  她抽抽噎噎不像话,没了他,实在不行。
  阅读指南:1v1双处,甜文,什么评论都接受,只要不吵架!
  一句话简介:高大威猛王爷vs爱哭弱美人
  立意:在逆境中也要学会独立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施娢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又哭上了
  弯月隐入昏暗天色中,衬出京城城郊梨园的灯火通明,车马盈门,挂起的灯笼随风轻曳,喧闹声不断。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梨园,达官显赫的热闹地,能来的人非富即贵。
  今天实在是巧,台上唱的不过只是习为平常的梁祝,结果京城里施家小公子和御亲王都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听戏人都曾耳闻两人间有嫌隙,都顾不得听戏台上的字正腔圆,偷偷把视线投向二楼怒目而对的两波练家子,手里抓着把瓜子看热闹。
  元启四年,御亲王赵骥领命出征,击退突厥四百里,伤其根本,收复燕云十六州,他三个月前才从云州辗转回京,还没歇一天,就打断了施太师小儿子的腿,引起京中哗然。
  施太师掌重权,忍不下这口气,连夜进宫告御状,但皇帝向着刚回京的同胞亲哥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只是让赵骥赔了几箱金银。
  像施家这种名门望族,最不缺的就是钱,但皇帝金口玉言,让施家大人有大量,施家即便再有底气,也只能忍下去,但从此施家和御亲王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赵骥今年二十有四,是个铁血将军,他十四岁那年随老将军下幽州,是硬骨铮铮的汉子,炼得一副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身上肌肉虬结如同石头,能以一敌百,即便今天只带了几个侍卫,照理来说也不带怕的。
  但两波侍卫这样对峙已经快要有一刻钟时间,雅间之中的赵骥还没有露面的意思,让人心里禁不住嘀咕,这王爷总不可能是怕施小公子,难不成是故意下面子?
  雅间中安安静静,仿佛听不见底下的嘈杂,一个高大男子手肘撑着健壮身体,曲腿靠在罗汉床上,另一只手又搭自己膝盖,修长手指不停点着,他样貌俊美,周身高贵,正是御亲王赵骥。
  窗边坐了一个长发披肩的貌美女子,在轻轻抹泪。
  紫檀木罗汉床刻着缠枝莲纹,脚踏上摆着男人黑金靴,赵骥看着女子抽泣的窈窕背影,等实在不耐烦,才道:“你一个戏园子里出来的,看得倒是入戏。”
  女子抽泣回过头,手里捻着绢帕,一双美眸都哭得通红,泪水沾湿睫毛,俏媚的小脸长得勾人样,尤其是胸前一对鼓囊囊雪胸,即便赵骥自诩君子,也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句狐媚样。
  他清了清嗓子,抬手招她到身边,威声道:“覃含,本王还活着,再哭下去便不像话了。”
  她被他说得身子一僵,轻扶方桌摇晃从扶手椅上起来,泪眼朦胧,如弱柳扶风,仿佛被谁欺负样。
  覃含是他两个月前在梨园后院碰见的,月下美人美不胜收,他为正军心戒欲至今,没想过会被她迷了眼。
  她腼腆,完事之后也只是低头抱着锦被说自己叫覃含,是梨园里新来的那个戏班班主养女,敬佩御亲王的高大威猛,与其嫁给富商,倒不如把这副身子给了御亲王。
  赵骥当时想自己如果随随便便就养个陌生女子做暖床的,军中那群瘪三迟早镇不住,把她给拒了,又给她几间城北的宅子,当做钱财傍身。
  可他到底是个到了年纪的男人,平日力气全用在嗜血沙场之上也罢,回到安定的京城,身体日日留着用不完的精气,初初将这些力气用在一个女子身上,心还没怎么想,身体倒先惦记起来。
  左右不过是戏子,人又识相,赵骥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这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她莲步走来,赵骥手敲着膝盖,等她坐在他身边,便径直把她拉到怀中,大掌揉着她的纤腰,笑道:“戏要是还想看,本王日后再陪你来,哭成这样,都像宫里那个没用的水做美人,要是被人听见了,还以为本王欺负你。”
  水做美人指的是施家几个月前送进宫的嫡孙女施娢,今年快有十六,因身子骨不好,太后垂怜,将她带在身边。
  皇宫之中十六岁后才能有封位,但谁都知道她住在皇宫,是能被招幸侍寝,现在不过年纪小尚不入宫,日后迟早会被皇帝选为宫妃。
  别人面上恭恭敬敬叫着施姑娘,暗地里都在说这位美人前世怕是哪条澄净碧溪,疼了累了便捏着帕子哭起来,跟水做的一样。
  被他称作没用的施娢,此刻正化名为覃含,趴在他硬如铁块的胸膛,羞愤而恼,她慢慢强忍了眼泪,懂得他吃她这一套,软声轻道:“是妾无用,扰了王爷兴致。”
  她眼窝子浅,遇到小事泪便不自主流下来,心中再镇静也控制不住。方才看戏入了戏,只觉自己同戏中人样,怎么也止不住泪。
  外头侍卫还在严阵以待,外头小二端着糕点穿过他们,抬手敲门,赵骥手轻拍着她的背,让人进来。
  小二眼观鼻鼻观心,推开门,又轻轻掩上,施娢同赵骥搅在一起,最不便让人看到自己容貌,她埋头在赵骥胸膛,赵骥以为她是害羞了,好笑地捏她耳朵。
  天生的警觉让他动作忽地一顿,鹰眸猛然锋利,施娢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便倏地被他拦腰抱住滚了圈。
  木几上的红果怦地一声滚落置地,一把泛利光的利剑狠狠刺在罗汉床中,让人心惊胆战,扮作小二的刺客见赵骥逃过一次,立即松开了剑抽出袖中锋利匕首,只不过赵骥没给刺客反应的时间,他紧搂住施娢,一脚重重将此人踹到红柱上。
  赵骥脚力重,刺客受了一下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御亲王随军出征立下战功,出名不止是用兵如神,还有一身力大如牛的蛮力,施娢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被吓得不敢动弹。
  在外听到动静的侍卫冲进屋中,赵骥立即把施娢按在怀中,抬手挡住施娢的脸。
  静静躺在地上的锋利匕首冲淡屋中的缱|绻慵散,只余下一股狠厉的肃杀之气,赵骥目光多了几分冷峻严厉,让人心生出畏惧,战场上御亲王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沉声道:“带下去,严刑拷打。”
  施娢知道赵骥回京之后就遇到过好几次刺杀,但她是头一次撞见,只觉胸口的心都要跳出来,眼泪又止不住哗哗流。
  赵骥低头便见怀中人又泣不成声,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头疼安抚道:“不过是个刺客,怎么又哭上了?”
  他鞋还没穿,侍卫也没见过这大老粗安慰人,面面相觑,问道:“王爷,施小公子的人还在外边僵着,该如何处理?”
  “你们何必招他?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软骨头,”赵骥随口道,“明天早朝让人去参施太师一本,让他施家人自己吞恶气。”
  施娢心一紧,皙白手指拉他胸口的衣服,泣声道:“王爷,你别惹施家,免得又有刺客刺杀你。”
  “妇人之仁……”赵骥猛地一顿,抬眸发现自己下属神色异样看他,他让人退出去,“今天的事不得随便乱传,问出幕后指使者是谁,立即来禀报。”
  侍卫领命退下,御亲王手底下人行动干脆利落,不消片刻雅间又恢复从前清净,赵骥拉着施娢坐在罗汉床上,让施娢把衣服脱了,道:“刺客来得突然,让本王看看腰是不是青了。”
  施娢这才觉着被他搂过的腰侧疼得厉害,他浑身的健硕腱子肉,平日就能单手抱起她做那些腌臜事,稍用力些更是会伤到她。
  她小叔叔要是出了事,施家恐怕又会盯上他,如果查到她在,得不偿失,她咬唇泣声道:“你要是招施太师给自己惹麻烦,那我就不让你看。”
  “那种满嘴虚伪的老东西,也就你们这种市井小民信他是仁义道德,”他嗤笑一声,“本王不管他总行了?淤青久了就不好看,你不是总不喜欢本王掐疼你?让本王瞧瞧,免得见不到你,还得惦记你这小柳腰。”
  他明日要去巡视军营,得几天不回来,施娢轻泣着,手却已经松开了。
  她面上是戏班子班主养女,每个月都要闭关学戏,要出来得提前约,赵骥总说见她一次比见皇帝还难。
  “果然是青了,”赵骥手摸了摸她的淤青,“本王瞧你倒不像是什么戏子之女,人跟嫩豆腐一样,这碰不得那碰不得,难不成以前是哪家的小姐?”
  施娢心漏跳一拍,也没敢回答,当做没听到他的话。
  第2章 调闹
  御亲王是皇帝最为敬重的兄长,被刺杀自是要紧事,京城的京兆尹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快马加鞭领人匆匆赶来,赵骥的侍卫神色莫测,只告诉他其他人已经疏散,刺客也被押回御亲王府。
  京兆尹吴大人不知道说些什么,迟疑道:“这……有些不合规矩。”
  梨园装饰辉煌,中间的座椅木桌精致奢华,一楼四周围满侍卫,几个戏子聚在角落,小声议论纷纷,等着自家老板赶过来。
  摇着扇子的施小公子从二楼下来,道:“吴大人,我看这刺客或许不是刺客,只不过是有心人派来扰乱京城安定的,某些人回京之前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刺客。”
  皇帝不喜朝政,施家在朝中掌重权,连带施家子弟都有股子趾高气扬,施太师的老来子施成润最得施家宠,谁也不怕。
  几个侍卫拔剑朝他,施成润的手僵了僵,心中窝火,知道这些野蛮子是真的会动手,吴大人是施太师的门生,连忙在旁周旋,说:“夜深了,施小公子该回府,以免施太师担心。”
  “既然吴大人都这么说了,”他强装镇定,反瞪回去,“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同小人一般计较。”
  厅堂中的檀木漆纱灯明亮,戏台上的剑戟刀枪仿若真物,施老太师这个小儿子被宠得无法无天,留他在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吴大人说什么也得把大摇大摆的施成润送出门。
  春夏交接之际,常闷热不止,在这地方看戏的人就算不是权贵,也是有点钱财的,如今戏唱出了刺客,再怎么样也无法继续下去。
  雅间安静,罗汉床上被褥被剑刺穿,露出些丝棉,紫檀木几上的铜质冰鉴轻散寒气,赵骥脚踩着榻边,一手揽她在怀中,另一只手又抹上药膏,揉着她的细腰问:“还疼吗?”
  施娢帕子沾湿泪水,她纤细后背靠在他硬实的胸膛,瘦腰又被他宽厚大手抱住,自己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只侧过头不回话。
  纤细白皙的天鹅颈直直露在赵骥的视线中,优美修长,他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取她性命,御亲王身边来路不明的人,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娇娇|媚媚,胸前衣物鼓得像圆球,柳眉轻皱,连卷长睫毛上还挂着晶透泪珠,手轻绞着帕子,半点不设防,就像是全身心都在信任他,实在惹人心疼,赵骥扫过她一眼,手慢慢放轻力气。
  施娢还在想自己的事,她刚才已经听到侍卫禀报,说京兆尹吴大人来了,她怕待会有人认出自己。
  皇帝在十八岁那年被一个妃子弄伤过,虽说事情瞒了下来,但皇帝身体也留下隐疾,他今年二十有二膝下尚无子,夜晚极少宿在后宫,这几个月一直在准备微服私访的事,也没时间找施娢,倒是施家人次次催个不停,把她气哭了好几次。
  施娢忍无可忍,便用养病的借口,得了皇帝恩准,到京郊别苑住下。
  现在外头的施小公子是她小叔叔,比她大两岁,京兆尹她小时候也经常在家中见,施家和御亲王势不两立,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在赵骥身边,那一切都要完了。
  当初她也没想到赵骥就是御亲王,那天晚上看到床上落下的腰牌时,还被吓得差点又红了眼眶。
  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只能一步步往下走。
  “往日倒不见哭过后这般安静,真被吓到了?”赵骥开口,“本王明早再回王府也行,今晚上陪你。”
  施娢细指轻轻拢住自己敞开的衣物,衣裳丝绸材质极好,绣青竹云海纹。
  她面色犹豫,小声道:“妾不想见别人。”
  施娢母亲是京中苏尚书之女,曾流落在外,身体一直不好,生下她后没多久就走了,父亲是施老太师排行第三的儿子,才智学识都不行,素来不得宠,费了许多功夫才把她身边的人都安插成可信的心腹。
  两父女相依为命,她若再完不成施家的吩咐,她爹在府中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