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但杨主事不过为一介管事。
  容她阴谋论发散一下,杨主事为豫王做事,再往前继续扒,苏玉静很可能就认得豫王?
  这个猜测,使得简娣莫名心惊。
  立即想到她今日在翰林院听到的事,进士们口中宋仁德那几个倒霉蛋都不愿去做豫王府的长史。
  而卢仲夏对此不愿多加置喙,其中指不定有什么干系。
  想了一会儿,简娣打消了自己的猜测。
  再往下继续发散她的阴谋论,只会离案子本身越来越远,只可恨她穿越的身体只是一个内宅的姑娘,对朝堂的事一无所知,信息的不对等,让她没法继续往下推。
  豫王的事离她太过遥远,不如好好想想眼下的事。
  简娣郑重地看向杜苓,企图让自己的神色显得更严肃些。
  “阿苓,你对其他大人说你娘和曹叔是朋友了吗?”
  杜苓摇摇头,“还没。”
  “你听我说,查案的大人们想尽快结案,不会调查你娘和曹叔究竟是何关系。”简娣顿了一会儿,“你先不要说,等我回头问了苏姑娘,再帮你想个应答的法子。”
  简娣她平常就不爱把话说得太满,虽说她现在怀疑苏玉静想要杜王氏和曹二死,但其中也有可能另有隐情,她不想冤枉人。
  杜苓听了她的话,点点头。
  看着杜苓一张娇俏的小脸,简娣叹了口气,搂着她躺下。
  “时候不早了,先睡吧,什么事等明天睡醒了再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娣撇头看了眼躺在枕侧睡得正香的杜苓,认命地叹了口气。
  杜苓睡得香,简娣放轻动作系上系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色已经大白,昨天和今天是官员休沐的日子,官员们累了十天,终于迎来了假期。
  平常休沐的时候,姚鉴他都会在家里宅着,倒不会四处风流,他也不敢再外面四处乱窜,毕竟在大理寺供职,更何况本朝严禁狗官们嫖i娼。
  不过律法再严,也有空子钻,既然律法不让嫖姑娘,狗官们就去嫖小倌,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简娣看着窗外的天色,估摸着姚鉴已经离开她屋了。
  他为人渣得很,简娣就没看出来他打算认真地哄自己,自然也不可能等自己到天亮。
  下床穿好鞋,胡乱拢了拢头发,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简娣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屋里的方向走。
  屋外很安静,没一个人。
  简娣推开门。
  早上的日光顺着门缝溜入屋中,为屋里的桌椅蒙上了一层暖光。
  未束发的青年坐在桌前,阴晴不定地翻看着手里的东西。
  简娣一推开门,便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放卢小哥
  第15章 重逢
  简娣:“……”
  姚鉴:“……”
  简娣默默退后一步,合上门,“打扰了。”
  还进个屁的屋,当然是先跑了!
  但她动作慢了一步,几乎在同一时刻,门突然从屋内打开,姚鉴的手已搭上了简娣的肩头。
  简娣正想转个身面对着他和他好好说。
  “砰——”
  霎时间,姚鉴已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廊下的柱子上。
  男女之间巨大的生理差距让简娣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丝毫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
  脊背重重地往廊柱上一撞,疼痛顺着腰背在体内横冲直撞。
  姚鉴眼神阴鸷地紧紧扣住她的肩头,力道大得好像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嵌在柱子里。
  “夫人,莫要我给你脸面你却不要。”
  简娣心中一窒:“你昨天偷看了我的信?”
  姚鉴眯眼,指尖掐着简娣的肩头,眼里掠过乌漆漆的暗色。
  “你是我妻子,你如今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
  他的手指犹如冰冷黏腻的毒蛇,在肌肤上游走,最终停留在简娣发丝间,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髻。
  “你头上的簪子是我三月前买来讨你欢心的,你的一切都合该是我的,我为何不能看你的信?”
  “哄人的把戏我已经厌烦了,我既然愿意放下自尊来哄你。”姚鉴徐徐道,“你不要不识好歹,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大丈夫会为一介妇人做到这种地步?”
  “你的信我已经烧了。”姚鉴勾唇,扯出一抹讥笑,“你昨儿不是说你才刚醒,想要好好休息?”
  他收回掐着简娣肩膀的手,垂袖站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怜惜夫人这两天受累了,待会儿我便叫大夫来好好给夫人看看,夫人这两日就先在屋里待着吧,也不要四处走动。”
  疼痛顺着脊背一直爬到肩头,简娣哪能让姚鉴这狗东西得逞。
  姚鉴松开了她,她站定了,正要和姚鉴摊开说明白,却没想到看着姚鉴的视线蓦地一黑。
  视野中,姚鉴的身形晃了晃,渐渐化为两三个重影。
  失去意识前,简娣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姚鉴冲她奔来的身影。
  *
  “哐当——”
  “啊疼疼疼!”
  桌椅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翰林院中原本端着桌前,提笔落字的青年,忽地手腕一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去。
  “卢兄!”
  眼见青年“哐当”一头撞上桌角。
  谢朗惊愕地丢掉手中的笔,上前去扶栽倒在地上的青年,却没想到让青年带得整个人也往地上摔去。
  “啊疼疼疼!疼死了!”
  刚准备和姚鉴那个狗东西理论,下一秒简娣就感到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简娣眼泪汪汪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泪眼朦胧中,却对上了一张清俊如玉的面容。
  “谢……谢朗?”简娣呆住了。
  “卢兄你可有事?”谢朗担忧地看着她。
  和简娣摔在一块儿,他扶着简娣的脑袋,另一只手拽着她胳膊,把她从他怀里一把拉了起来。
  “我?”简娣捂着额头,看了一圈周围,“我没事吧。”
  她就是头疼,头疼得厉害。
  入目是干净宽敞的大屋,壁上挂名家字画,桌上摆宝砚香花,椅子上坐着数位士子,正停了笔,惊愕地望着他俩的动静。
  简娣揉着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脑海中却冒出了温润熟悉的男声。
  “简姑娘?!”声音中饱含惊喜。
  “卢小哥?”听到这个声音,简娣也很惊喜。
  “简姑娘,你回来了?”
  乍闻卢仲夏的一把好嗓音,简娣感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要不是有姚鉴做反衬,她从没觉得卢仲夏的声音这么好听。
  想到刚刚被姚鉴一把推倒在廊柱上,简娣发自内心地说。
  “卢小哥,我想死你了!!”
  卢仲夏虽有不解,但依旧红着脸道,“在下……在下也很想念简姑娘。”
  “卢兄?”谢朗扶着简娣,见简娣不答话,秀眉略带疑惑。
  简娣才想起来身边这位状元郎,忙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脑子一时有些发昏。”
  “可要去找大夫看看?”一旁俞珉也搁下笔上前问。
  “没事儿,我坐坐就行。”
  除了谢朗和俞珉,其他庶吉士也有上来问询,表达同僚情谊的。
  从姚鉴那儿一脱身,转眼就面对数位青年才俊的关怀,这极大的治愈了简娣的心灵。
  谢朗扶着简娣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歇息,和诸位同僚说明白她没事,简娣坐下来和脑子里的卢仲夏说话。
  “我前两天一早醒来,就没听见你声,一看才发现我回到了我原本的身体里。”
  “我那天也未曾听见姑娘的动静。”
  隔了两天没见,要不是她现在用着卢仲夏的身体,简娣恨不得紧紧握着他的手,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好在,即便她握不到卢仲夏的手,卢仲夏也看出了她憋在心里无从宣泄的情绪。
  “简姑娘今日似乎格外激动?”
  “想你啊,”简娣攘袂扼腕,“我那便宜夫君太他妈难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