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蔚岚目光带刺的高傲微笑之时，程致远突然开口问秘书，
  “她现在在谁的手下？”
  沈翩跹非常不喜欢这种当着本人还要问手下的行为，“我和你不是同一个等级我懒得和你对话”的味道十分明显但却自然而然。
  就是这个自然而然才最让人憋气。
  于是沈小姐也十分自然而然的截住了这个问题，向身旁毫无存在感的光头示意，
  “这位就是我的经纪人。”
  程致远朝急忙恭敬点头的崔茂看过去，
  “崔茂？”
  没想到大boss会认识自己的光头大叔简直要感激涕零，
  “是的，程总，我是……”
  然而完整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程致远便回头看向了身后，
  “严逸，从现在开始这位新人转到你手下了，好好培养。”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僵住了。
  包括还在微笑的一姐，这时候她几乎顶不住自己快要破功的表情，勉强笑道，
  “程总，严逸一直都只负责我一个……”
  “现在开始是两个了。”
  程致远的声音依旧冷淡而好听，没有一丝起伏。
  他转身就走，衣角微微扬起来。
  可下一刻身后有人说话了。那是十分好听清越的声线，却带着冰冷的笑意，她说，
  “我不要。”
  程致远顿住了脚步。
  “我不要换经纪人。”
  大boss重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挡开崔光头阻拦的手，她慢慢往前走了两步，看向站在一姐身后那个传说中的金牌经纪人，嘴里却在对程致远说着，
  “我说我不需要换经纪人。”
  她收回视线看向大boss，嘴角弧度温柔，目光却十分冷淡，
  “呆在谁的手下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分别。所以希望boss您可以收回成命。”
  程致远看她半晌，才道，
  “下午两点半，带上你的经纪人和签约合同来我办公室。”
  沈翩跹挑了挑眉，这是大boss真正对着她说的第一句话。可真够不容易的。
  程致远走了，蔚岚冲她投来一个冷漠嘲讽的目光之后也走了。
  最后一个人。
  沈翩跹莫名的对上一对正在反光的镜片，随后看到那个长得一副衣冠禽兽样的金牌经纪人朝她勾了勾唇，才转身大步离开。
  她摸了摸鼻子，
  “这人有病吧？”
  早已经到了的电梯又被按了上去，沈翩跹只好再次按下上行键继续等着。
  一直沉默的崔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苦笑，
  “你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沈翩跹转头看着自家经纪人大叔颓丧的光头，笑道
  “你是因为程致远想给我换经纪人而觉得沮丧，还是因为我说呆在谁的手下都一样而沮丧呢？”
  “都很值得沮丧。”
  “可是我觉得都没什么好沮丧的，”沈翩跹盯着下行的数字笑，“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但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从一而终的人。”
  电梯门叮的打开，两人让里面的人纷纷出来，进去的时候沈小姐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道，
  “一开始接受你的名片，并不是你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你。”
  沈翩跹冲还愣在门外的光头笑起来，道，
  “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说丧气话，茂叔。”